渡轮靠岸时，林小满的运动鞋刚沾到主岛的青石板，就被工作人员引到了猎人协会的地下训练中心。
金属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她闻到了熟悉的电子焦糊味——和苏夜的游戏厅里，那些老旧主机过热时的味道如出一辙。
第三轮考试，模拟实战演练。狄克的声音从头顶的扩音器里传来，混着电流杂音，戴上神经连接头盔，你们将进入完全拟真的虚拟场景。
任务目标：在限定时间内获取核心机密。
但记住——规则由我制定。
林小满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银色头盔，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余光瞥见斜后方的卡尔。
那个总在考场角落低头擦刀的神秘考生，此刻正垂着眼帘转动头盔，指节在金属表面敲出轻响，像是在破译某种密码。
滴——
头盔扣上的瞬间，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再睁眼时，林小满站在一条燃烧的街道中央。
两侧的仿旧木质商铺正在坍塌，火星噼啪落在她肩头，焦糊味直往鼻腔里钻。
不远处的巷口，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哭，怀里抱着个褪色的布娃娃。
任务面板在视野右上方弹出：
【核心机密：藏于银行金库的猎人协会未来规划书】
【限时：30分钟】
【提示：保护平民会消耗体力值，体力值归零则任务失败】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她记得猎人考试的传统项目里，从没有过消耗体力值这种用数据量化人性的规则。
更诡异的是，当她走向那个小女孩时，系统提示音立刻响起：警告！
接触非任务目标将扣除10%体力值。
真够下作的。她低骂一声，余光却注意到街角闪过一道身影——是卡尔。
他正蹲在消防栓旁，指尖快速敲击空气，像是在操作某种虚拟键盘。
发现了吗？卡尔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惊得她差点撞翻旁边的报摊。
原来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黑色高领毛衣的领口露出一道淡粉色的旧伤疤，这个场景的物理规则有问题。
刚才那栋楼坍塌时，瓦砾的坠落速度比现实中慢了0.3秒——狄克在刻意限制我们的反应时间。
林小满眯起眼。
她看见小女孩的眼泪在半空中凝成晶体，风掀起她的裙角时，布料的褶皱少了三分之一的细节。
果然是粗制滥造的虚拟陷阱。
他在筛选什么？她问。
服从者。卡尔的指尖突然按在她后颈的神经接口处，微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但下一秒，视野里的任务面板突然多出一行乱码：狄克的核心机密根本不存在。
他要的是看我们为了完成任务，能践踏多少底线。
街道另一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小满转头，看见三个考生正把小女孩拖向燃烧的废墟——他们的体力值显示栏里，红色数字正在疯狂跳动。
跟我来。卡尔拽着她冲进一条小巷，墙面的涂鸦突然泛起蓝光，显露出隐藏的电子门。
他掏出从考试物资里顺来的多功能刀，刀尖抵住门缝，马克找过我。
他说你是唯一能撕开这层伪装的人。
林小满的呼吸一滞。马克的名字像根细针，扎破了她所有的警惕。
他还说，卡尔的刀挑开电子锁的瞬间，门内涌出的冷风卷着一张照片飘到她脚边——是狄克和某个戴面具男人的合照，背景里隐约能看见裂隙能量核心的幽蓝光芒，狄克要组建的不是猎人队伍，是清道夫。
他们会用这些能量核心控制猎人协会，然后...
叮——
刺耳的提示音炸响。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半空中浮现出狄克的全息投影。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后是猎人协会的金色徽章，只是那徽章的鹰隼眼睛，被替换成了裂隙能量核心的幽蓝。
亲爱的考生们，狄克的笑容像把淬毒的刀，现在公布附加规则：若在30分钟内未取得核心机密，将永久失去猎人考试资格。
林小满的银徽章突然发烫。
那是米娅在死亡岛分别时硬塞给她的，说是猎人之间的信物。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苏夜刚发来的消息：能量核心成分已破解，含虚拟系统侵蚀代码——狄克在考试系统里埋了后门！
卡尔，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手机递过去，黑进系统需要多久？
卡尔扫了眼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他用的是十年前的老系统，漏洞比筛子还多。他拽着林小满冲进电子门后的密室，指尖在空气里划出银色光轨，看好了，这些跳动的数据流是监控代码。
只要切断......
滋——
密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全息投影里的狄克，脸上的笑容裂成了碎片。
很好，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看来有人想当英雄。
但英雄的结局通常是——
死吗？林小满摸出从便利店顺来的防狼喷雾（虽然现在是虚拟场景，但她早把喷雾的成分数据化存进了系统），对着监控探头就是一阵猛喷。
虚拟场景里的监控器立刻冒起黑烟，我偏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跳梁小丑。
考场外，马克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疯狂闪烁的数据流，嘴角终于露出笑意。
他按下通话键，声音混进虚拟场景的背景音里：林小满，金库的通风管道有备用接口。
林小满瞬间会意。
她拽着卡尔爬上金库的通风管，指甲在金属管壁上敲出摩斯密码：马克的消息？
是。卡尔的指尖在管壁上回应，他说证据在狄克的私人通讯记录里，加密代码是......
2077。两人同时说出。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她和苏夜常去的游戏厅门牌号。
当卡尔输入最后一个字符时，整个虚拟场景突然剧烈震动。
所有考生的视野里，同时弹出了狄克的通讯记录：他与时之噬组织的交易、用裂隙能量核心控制猎人的计划、甚至还有他如何篡改前两轮考试成绩的证据。
不可能！全息投影里的狄克终于撕破了优雅面具，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你太贪心。林小满站在金库顶端，银徽章在虚拟场景里发出真实的光，猎人考试不是你选狗的场，是选人的地方。
考生们的惊呼此起彼伏。
那个被他们拖向火场的小女孩，此刻正扯下脸上的硅胶面具——是猎人协会的实习考官，正对着隐藏摄像头比OK手势。
现在，林小满提高声音，所有觉得考试不公的人，跟我一起——
轰！
系统警报声骤然炸响。
狄克的全息投影突然膨胀成怪物般的黑影，裂隙能量核心的幽蓝光芒从他眼底渗出：既然你们要毁了我的计划，那就一起陪葬！
卡尔突然扑过来，将林小满撞进旁边的安全屋。
他的后背抵着门，皮肤下泛出幽蓝的光，像是有液体金属在流动：这是能量核心的反噬......我本是时之噬派来监视狄克的卧底，但他们要的是更血腥的控制......
林小满看着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气：卡尔！
小心莫德......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那个总在幕后笑的男人......比狄克......
话音未落，他彻底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一枚刻着沙漏图案的徽章，落在林小满脚边。
虚拟场景的天花板开始坍塌，碎石砸在安全屋的防护盾上，发出闷响。
林小满捡起沙漏徽章，透过防护盾的玻璃，看见狄克的黑影正疯狂撕扯系统数据，红色警报在所有人的视野里闪烁：备用方案启动......所有考生资料......即将销毁......
她握紧银徽章，指节发白。这一次，她不仅要保住猎人执照——
更要让所有躲在阴影里的鬼，都见见光。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