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岛的雾气比林小满想象中更浓。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渐远，她站在被藤蔓缠绕的石拱门前，鼻尖萦绕着咸湿的海腥味。
远处传来其他考生的低语，像一群被扔进陌生水域的鱼。
米娅攥着她的袖口，指节发白：“听说这里以前是猎人协会的秘密试验场……小满，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徽章吗？”
“能。”林小满望着狄克考官登上的黑色瞭望塔，喉间滚动着前世看《全职猎人》时背下的地图——这岛的地形和漫画里的“贪婪之岛”有七分相似，而猎人考试的第二轮，从来不是单纯的寻宝游戏。
扩音器突然炸响，狄克的声音裹着电流：“恭喜各位通过第一轮！第二轮规则很简单——”他举起一枚银质徽章，在雾中晃出冷光，“岛上藏着100枚‘通行徽章’，但考生有150人。限时六小时，找到徽章的人晋级，找不到的……”他舔了舔嘴角，“就永远留在这座岛上吧。”
人群顿时炸开。
有考生吼着“不公平”，有考生已经红着眼冲进雾里。
林小满却拽住米娅往相反方向跑：“抢的人越多，越容易中陷阱。去西边的废弃祭坛，我记得那里有个地穴。”
“你怎么知道？”米娅被她拉得踉跄，发梢沾着雾珠。
“直觉。”林小满没说后半句——前世看漫画时，主角团就是在类似的祭坛下找到关键道具的。
雾气漫过小腿，两人穿过齐腰高的野蔷薇丛。
林小满的掌心被刺划出细血珠，却在看见那座坍塌的石坛时瞳孔微缩。
祭坛中央刻着六芒星，每道纹路里都嵌着墨绿色的苔藓，而在六芒星中心，一块石板微微翘起，露出半指宽的缝隙。
“是这里。”她蹲下身，指甲抠住石板边缘。
米娅立刻蹲下帮忙，两人合力掀开石板，下面是个黑洞洞的地穴。
林小满摸出手机照亮，只见洞壁上刻满歪扭的符号——那是古欧米伽文，她大学选修课上硬啃过的冷门语种。
“米娅，记不记得猎人协会的徽章图案？”她指尖抚过符号，“这些是坐标，对应祭坛的六个角。”
米娅凑近看了眼，突然轻呼：“那个！和狄克刚才拿的徽章背面一样！”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迅速数着符号的数量：“三长两短，对应祭坛东南方第三块碎石——”话音未落，地穴深处传来“咔嗒”一声，洞顶的石屑簌簌落下。
“机关启动了。”她拽住米娅的手腕，“快退开！”
两人刚跳出三步，石板突然翻转，露出藏在下方的暗格。
一枚银徽章躺在丝绒衬布里，边缘刻着猎人协会的双剑标志。
林小满刚要伸手，身后却响起一道低笑：“果然在这儿。”
她猛地转身，雾气里站着个穿灰风衣的男人。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有眼睛亮得惊人——是卡尔。
“你跟踪我们？”林小满挡在米娅身前，声音冷得像刀尖。
卡尔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只是好奇，能在第一轮破幻音鸟的人，第二轮会怎么选。”他的目光扫过徽章，“拿走吧，我对这种明面上的东西没兴趣。”
话音未落，他转身消失在雾中，留下林小满攥紧的拳头。
米娅扯了扯她的衣角：“他……是不是有问题？”
“考完试再查。”林小满把徽章塞进米娅手里，“你收着，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小满小心！”
米娅的尖叫刺进耳膜。
林小满回头的瞬间，三个壮硕的考生从雾里冲出，其中一个抓住米娅的手腕，另一个已经挥拳朝她面门砸来！
“把徽章交出来！”为首的男人吼道，“老子看见你们拿了！”
林小满侧身避开拳头，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往下一压。
男人痛得闷哼，另一个人从背后扑来，她弯腰躲过，顺势踹向对方膝盖。
但第三个人已经掐住米娅的脖子，银徽章在他指间闪着寒光：“再动，老子捏断她脖子！”
米娅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余光瞥见脚边有块碎石。
她突然弯腰，抓起石子对准男人的眼睛砸去！
“啊！”男人松开手捂眼，林小满趁机冲过去，用肩膀撞开他，把米娅护在身后。
她从裤袋里摸出便利店打工时藏的防狼喷雾，对着三人的脸猛喷：“跑！往祭坛后面的礁石区！”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礁石群，米娅捂着脖子咳嗽：“他们、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徽章……”
“有人告密。”林小满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扫过雾中若隐若现的瞭望塔——狄克的身影正站在塔顶，身边站着穿白大褂的莉莉，两人的视线正牢牢锁在她们方向。
“去那边！”她拽着米娅钻进两块礁石的缝隙，从背包里摸出苏夜给的微型窃听器，“听着，我去引开他们，你躲好。”
“不行！”米娅抓住她的手，“要走一起走！”
林小满望着女孩眼底的坚定，突然笑了：“行，那咱们玩点更狠的。”她捡起两块碎石，“等我数到三，你往左边扔石头，我往右边——”
“一、二、三！”
“砰！”“砰！”
礁石区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林小满拉着米娅往相反方向狂奔，直到雾气里传来考生们的叫骂：“追错了！在右边！”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时，米娅突然扑进她怀里：“谢谢你……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从来没……”
“傻姑娘。”林小满拍了拍她的背，喉间有些发紧，“我也……很久没这样和人并肩了。”
六小时的时限在争吵与追逐中流逝。
当狄克的扩音器再次响起时，林小满正站在瞭望塔下，米娅的徽章在她掌心发烫。
“晋级名单公布——林小满、米娅……共100人。”狄克的声音里带着兴味，“没拿到徽章的，自己去码头等船。”
人群散去时，林小满故意落后半步。
她看见马克站在瞭望塔阴影里，白衬衫上别着猎人协会的元老徽章。
狄克正把一个玻璃罐塞进密码箱，里面的幽蓝晶体和前一章陆沉舟提过的“裂隙能量核心”一模一样。
“你太急躁了。”马克的声音很低，“猎人协会需要的是希望，不是控制。”
狄克扣上密码箱，冷笑：“老东西，等我用这些能量核心重塑猎人世界，你就知道谁才是对的。”
林小满的呼吸一滞。
她刚要凑近，狄克突然转头看向她的方向。
她假装系鞋带，余光却看见马克朝她微微点头——那是只有猎人之间才懂的暗号：“我信你。”
夜色渐深时，考生们被送上回主岛的渡轮。
米娅靠在栏杆上打盹，林小满望着死亡岛逐渐消失的轮廓，摸出手机给苏夜发消息：“查狄克的能量核心，越快越好。”
手机震动，苏夜秒回：“第三轮考试通知到了——模拟实战演练，虚拟场景。小满，小心。”
林小满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海风掀起她的刘海。
她摸了摸颈间的银徽章，那里还残留着米娅的温度。
这一次，她不仅要拿到猎人执照，更要撕开死亡岛的雾幕，让所有藏在阴影里的阴谋，都见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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