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洞内的金属隔板被高温烤得发烫，林小满后背抵着那片灼人的金属，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砸在地上，瞬间蒸发成白汽。
她听见墙洞外传来窝金的闷吼——那声音像是被浸在粘稠的蜂蜜里，连带着富兰克林的机关枪声都变得迟缓黏腻。
是心理暗示类的念能力！她突然扯开嗓子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保持清醒。
前世看《全职猎人》时，她曾研究过旅团成员的能力类型，此刻空气中那股甜腻的焦糊味，分明是干扰五感的典型特征。别直视她的眼睛！
也别信你们看到的！
话音未落，墙洞外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
林小满顺着缝隙望去，正看见派克诺坦单膝跪地，右手捂着左眼——他的瞳孔里竟爬满了蛇鳞般的纹路。
而窝金的右臂不知何时缠上了暗红色的蛇信，正滋滋地灼烧他的皮肤，可那东西在林小满眼里分明只是一团扭曲的空气。
操！
这破玩意儿在啃老子胳膊！窝金挥起左拳砸向自己右臂，肌肉虬结的手臂砸出闷响，却连皮都没擦破。
反倒是他额头暴起的青筋里，隐约游动着蛇形的红纹。
冷静！富兰克林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这个总爱叼着烟卷的调解人正闭着眼睛，手指在机关枪上有节奏地敲击，呼吸...跟着我。
吸气——三秒，呼气——五秒。他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了那层黏腻的空气。
林小满心头一松。
富兰克林的念能力双手机关枪本就需要绝对的冷静，此刻他用呼吸法对抗领域，倒像是歪打正着。
就在这时，被绑在墙角的乔伊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原本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被胶布封住的嘴发出含混的嘶吼。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这个被旅团抓来的道具原主人，手腕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被挣开了一半——他的指尖泛着青黑，分明是用了自残的方式。
露西！乔伊终于扯掉嘴上的胶布，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她才是念核的制造者！
你们都被耍了！
空气瞬间凝固。
窝金的拳头停在半空，派克诺坦缓缓抬起头，连富兰克林的呼吸都顿了一拍。
林小满看见露西的蛇瞳明显收缩——那是被说中秘密时才会有的反应。
难怪你总知道我们的行动。窝金的喉结滚动，指节捏得咔咔响，上次在流星街，你说感知到念兽追踪，结果根本是你自己放的！
原来我们追查的黑作坊，根本就是你的实验室。派克诺坦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他摸向腰间的锁链，那些被改造的念能力者...都是你用来测试道具的小白鼠。
露西的红焰在掌心剧烈跳动，蛇瞳里翻涌着阴毒的光：那又怎样？
你们这些垃圾，不过是我收集数据的工具。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像蛇吐信子般嘶嘶作响，等我融合了念核，幻影旅团？
不过是我脚边的——
够了！林小满猛地撞开墙洞的隔板。
断念线在她掌心缠了三圈，纳米纤维割得掌心生疼，但她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现在只有合作能活。
你们打生打死，正好给她时间完成融合！
窝金的目光扫过她染血的袖口——那是刚才被墙洞碎片划伤的。
这个向来只信拳头的大块头突然咧嘴笑了：老子最烦说教，但你这小丫头...有点意思。他扯下外套包住右臂，大步走到富兰克林身边，老富，你的枪借老子用用？
派克诺坦的锁链在指尖转出银弧，却没有指向任何人：先解决外敌。他瞥了林小满一眼，之后再算我们的账。
林小满松了口气。
她早看出旅团成员虽各怀鬼胎，但对被耍的愤怒远超过对她的敌意——尤其是窝金这种直脾气，最恨被当傻子。
富兰克林迅速调整站位，机关枪左右一扫：三点钟方向，通风管道。
小丫头，你去那边。
窝金，牵制她的火焰。
派克，找机会封她的念。
林小满猫腰冲向通风管道，余光瞥见露西的蛇瞳正死死锁住自己。
她想起苏夜说过，露西的能力需要视线锁定来强化领域，于是故意弯腰避开目光，同时用余光扫视整个空间——终于，在露西头顶两米处，一颗暗红色的水晶球正悬浮在光涡中心，表面流转着和地面裂缝相同的蛇形纹路。
那是领域核心！她摸出袖中那把折叠小刀——这是今早便利店切关东煮萝卜用的，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借助通风管道的金属支架跃起，断念线在指尖弹出，精准缠住管道边缘，整个人像离弦的箭射向水晶球。
想毁我的核心？
做梦！露西尖叫着挥手，一道火蛇破空而来。
林小满咬着牙扭转身体，火舌擦着她的左肩烧穿了衣袖，焦味混着血腥味窜进鼻腔。
但她的右手始终紧握着小刀，在离水晶球半米时奋力掷出——
叮！
小刀精准刺入水晶球的裂缝。
那是她刚才在墙洞里观察到的：水晶球表面有一道极细的纹路，和乔伊手腕上的疤痕形状一模一样——那是念核反噬留下的痕迹。
水晶球瞬间崩裂。
暗红的光涡像被扎破的气球，砰地散成无数火星。
露西踉跄着后退，蛇瞳里的竖线疯狂收缩，原本优雅的黑裙被烧出几个破洞，露出下面布满针孔的苍白皮肤。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指甲刮过黑板，念核的秘密...还没结束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虚化。
林小满扑过去想抓住她的手腕，却只碰到一团冷得刺骨的黑雾。
等黑雾散尽，原地只剩一块刻着蛇形纹路的怀表，表面还沾着未干的血。
追吗？窝金甩了甩被烧得焦黑的外套。
派克诺坦捡起怀表，翻到背面——那里刻着一行小字：给我最亲爱的实验体13号。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锁链在掌心勒出红痕：她早就算好了退路。
富兰克林蹲下身，用枪托拨了拨地上的火星。
那些本应冷却的灰烬突然诡异地扭动，聚成一条细小的蛇形，转瞬又消散了。
他抬头时，眼神比平时更沉：领域残留的念力...不太对。
林小满捡起地上的小刀。
刀刃上还沾着水晶球的碎片，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她望着露西消失的方向，后颈的汗毛再次竖起——那是她每次即将接近真相时，身体发出的预警。
工厂外的风突然灌进来，吹得满地黄纸般的灰烬乱飞。
不知谁的外套被吹起，露出墙根处一行新鲜的血字：下一次，我会让你们亲眼看着彼此撕碎。
众人的呼吸同时一滞。
林小满握紧断念线，指尖的痛意让她保持清醒。
她望着怀表上的血痕，又看向乔伊——这个始终沉默的男人正盯着露西消失的位置，瞳孔里映着未散的红光，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说什么。
但风声太大了。
大到没人听见他低低的呢喃：她根本没打算活...那些针孔...是融合失败的标记...
而在工厂外三公里处，废弃的电话亭里，露西的倒影正从玻璃上缓缓浮现。
她的蛇瞳已经褪去，左眼重新变成普通的琥珀色，只是眼尾有道新裂开的血痕。
林小满...她对着空气轻笑，指尖划过怀表上的血字，你以为毁了核心就赢了？
她张开手，掌心里躺着半颗还在跳动的红色晶体——那是从破碎的水晶球里抢出来的，表面还沾着林小满的血。
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夜风卷起她的长发，将最后几个字送进了黑暗里。
工厂内，林小满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贴着苏夜给的定位器，此刻正微微发烫。
墙根的血字被风卷起，飘到她脚边。
她蹲下身捡起那张纸，发现所谓的血字其实是用某种红色念力写的，指尖一碰就化作烟雾，只留下一个蛇形的印记，深深烙在地面上。
富兰克林的机关枪突然上膛。
窝金握紧了拳头，派克诺坦的锁链在掌心绷成直线。
乔伊则缓缓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喉结滚动着，终于说出了那个被隐瞒的秘密：露西...她不是人类...
但没人听见。
因为就在这时，所有人的手机同时震动起来。
林小满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苏夜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某间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里，摆满了和露西身上一样的针孔仪器，而最中央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一具和露西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
照片的备注是：你猜，现在和我们说话的，是第几个露西？
工厂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不知谁的呼吸变得急促。
林小满摸着黑握紧断念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畔轰鸣。
她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露西时，对方说过的那句话：
你以为穿越次元很有趣？
等着吧，真正的噩梦，才刚刚苏醒。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