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小艾丝身体微微一颤，这才像是从方才那震撼的画面中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却正好与白羽凛那双眼眸对上。
那张精致到近乎完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半分傲慢与轻蔑，只有发自内心的关切。
艾丝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偏开视线，目光落在地上碎裂的冰屑与水晶残骸上：
“没……没事。”
那微红的耳尖，还有颤动的指尖，早已出卖了她此刻微妙的情绪。
白羽凛见状，眼底笑意更深，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微微颔首：
“那就好。”
白羽凛侧过头，望向浓雾中那道快步跑来的身影：
“莉莉。”
“给艾丝一把武器吧。”
“明白了，羽凛大人。”
莉莉轻嗯一声，利落地解下身后的背包，翻找了几下，很快便抽出一柄临时用的长剑。
那剑虽是备用品，但总比艾丝手中那把残破的剑要好。
她快步来到艾丝面前，将剑递出：
“艾丝小姐，请小心。”
看着眼前的小人族少女，艾丝微微一愣。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把那句“谢谢”说出口。
只是接过长剑，点了点头。
“原路返回吧，艾丝，这把武器才几百法利，经不住你折腾的。”
“莉莉，我们继续前进吧。”
说完，白羽凛便转过身去，朝着第十层的深处走去。
浓雾在他身后翻涌，脚步声渐行渐远。
英雄救美……这剧本已经老得掉渣了。
要是再来几句什么“放心，有我在”之类的台词，他估计真得尬得脚趾扣出个三室一厅来。
然而此刻，艾丝却愣在了原地。
她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翻涌。
——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是变强，是变得更强。
是超越一切的力量，是那铭刻于灵魂中的执念。
她咬了咬唇，像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似的。
艾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清澈的金瞳中燃起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白先生！”
声音在浓雾中回荡，白羽凛脚步微顿，回过头来。
艾丝看着他，直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鼓足勇气说道：
“你……可以指导我吗？”
听到这话，白羽凛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串巨大的问号，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收徒模式？！这剧本不对劲啊！”
他救下艾丝，其实可不是什么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在白羽凛的心底，自有打算——
即将到来的大抗争，黑暗派阀的阴影正缓缓笼罩欧拉丽，混乱和毁灭已在暗中积蓄。
艾丝所在的洛基眷族，无疑是对抗黑暗的中坚力量。
而艾丝本人，更是未来可堪大用的强悍战力。
救她，是为了提前在大棋局中布子。
哪怕只是埋下一道善意的因果，将来也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更别说，作为地错世界公认的女主之一，白羽凛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现在的艾丝还小，白羽凛可没有其他想法，所以更多的是提前培养感情基础。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一步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感情的方向……
“怎么忽然朝着收徒的路子发展了？！”
白羽凛看着眼前那双澄澈坚定的金色眼眸，一时间竟有些头疼。
而一旁的莉莉也愣住了，眼中满是意外。
她完全没想到，艾丝竟会在这种时候，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走近半步，莉莉拽了拽白羽凛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羽凛大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莉莉没记错的话，艾丝小姐经常和九魔姬大人形影不离呢……”
“要是被那位知道了，怕是会惹麻烦的。”
听到莉莉的话，白羽凛神情微顿。
“对啊……”
他心中暗叹，像是突然被提醒着想到了什么。
洛基眷族的“妈妈桑”，那个看似温婉实则实力强大的精灵王族。
年幼的艾丝，在原著中可一直都是被那位九魔姬看得死死的。
尤其是在八岁那年，艾丝因为升级条件卡在伟业需求上，陷入瓶颈期时，和里维莉雅还因为冒险理念的分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独自闯入地下城。
从那之后，里维莉雅对她的关注与保护简直无微不至。
现在艾丝忽然向自己提出这种请求，真要答应下来——
白羽凛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精灵王族那冷到极点、透着肃杀的眼神。
那画面，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啧……”
可偏偏这时候，他余光又瞥见艾丝那双金色眼眸中透出的坚毅神色。
就像一头认定了猎物的幼狼，倔强而执着。
将她丢在这里？
白羽凛心中权衡了一下——不现实。
以艾丝的性格，只要他不答应，她八成会一言不发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哪怕是踏入最危险的迷宫深处也不会退缩。
没有「不坏」属性的长剑，艾丝迟早又得陷入“危机”。
总不能让自己一直救吧？
时间就是金钱啊！
而且看她这架势……
“这小丫头的目标，已经从炒饭……变成了我本人了啊！”
他抬眼看向前方浓雾弥漫的通道，暗自叹息：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白羽凛神情恢复平静，朝艾丝微微颔首，语气透着一丝无奈：
“跟我来吧。”
听到这话，艾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压抑不住的欣喜。
那双金色的眸子中仿佛亮起了光。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吭哧吭哧地快步上前。
小跑几步后，稳稳地跟在白羽凛和莉莉身后，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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