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号的甲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嘎吱声。
林昭能感觉到船木纤维正被自己的足力一寸寸碾碎，咸涩的海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鼻腔——那是甲板缝隙里凝固的血渍被霸王色霸气的威压震松了。
他的额角沁出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砸在木板上，却在接触的瞬间被某种无形力量蒸发成白雾。
红发香克斯坐在主桅下的酒桶上，古铜色的皮肤泛着蜜色光泽。
他左眼上的三道疤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是二十年前被黑胡子留下的印记。
此刻他没有戴那顶标志性的红帽子，酒桶旁的烈酒还剩半瓶，却始终没人去碰——在霸王色霸气的威压下，连酒精分子都在震颤。
“你能接下赤犬和熊的联手，我并不意外。”香克斯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青铜一般，“但你体内那股掠夺的气息……”他忽然抬眼，瞳孔里闪烁着比大海更汹涌的光芒，“让我想起了罗杰船上某个总盯着别人恶魔果实流口水的小子。”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香克斯并未主动释放霸气，可这位四皇的气息本就如同一座活火山，随便外泄的余波都让甲板上的海贼们东倒西歪。
有个黄发小喽啰刚爬到船舷边就昏了过去，额头撞在栏杆上的闷响像极了被踩碎的西瓜。
“这是……精神层面的压迫。”林昭咬着后槽牙，舌尖尝到铁锈味——他刚才咬破了嘴唇。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霸王色霸气本源波动，与宿主半精灵血脉中的‘王裔共鸣’因子相似度匹配87%。当前解析进度：32%。”
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铜镜。
当时那女人浑身浴血，指甲缝里还沾着被她撕碎的画皮碎片，她说：“小昭，我们这一脉的血，是替天选者尝毒的……”话音未落就被追来的道士砍成了两段。
此刻铜镜残片在收纳空间里发烫，与香克斯的霸气产生共鸣，像在回应某种沉睡的契约。
“你想要的不止是力量。”香克斯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却让整艘船的龙骨发出吱呀怪响——那是霸王色霸气在与船体本身的“意志”较劲。
酒桶在他脚边炸裂成木片，酒液未落地就被霸气蒸发成酒气，在两人之间凝成半透明的气墙，“你想抽走这个世界的本源，对吗？”
林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想到香克斯能看穿系统的终极目标。
更让他心悸的是，四皇的气势在这一刻彻底展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要撕裂胸腔。
他能清晰看到自己皮肤下的金色纹路，那是系统在强行转化霸气能量时产生的光痕，从指尖开始，正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
“红发先生。”林昭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我见过太多被‘规则’碾碎的人。”他想起被家族驱逐时蜷缩在破庙里的冬夜，想起为了一块烤红薯和野狗抢食的童年，想起母亲最后那滴溅在铜镜上的血，“这个世界的‘本源’，凭什么不能握在我手里？”
香克斯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却比刚才的威压更让人胆寒。
他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齐，轻轻点在自己心口：“因为你还不明白，所谓‘掌控’，首先要学会‘承受’。”
无形的气浪轰然炸开！
甲板上所有未固定的东西都飞了起来——酒壶、缆绳、甚至连主帆的铁锚都被掀得离地半尺。
海贼们像被无形的巨手按在地上，有几个实力稍弱的直接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林昭感觉有根烧红的铁棍正往脑仁里钻，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木甲板在脚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系统！解析进度！”他在心里嘶吼。
“解析进度：67%。检测到宿主半精灵血脉激活，王裔共鸣因子提升至92%。建议立即开启深度抽取。”
林昭的万花筒写轮眼骤然睁开。
在猩红的瞳孔里，香克斯的霸气不再是无形的压迫，而是流动的金色光带，每一根都清晰地标注着“可抽取”的标签。
他能看到那些光带里缠绕着血丝——那是香克斯用生命力维持的霸气本源。
“你在……”香克斯的话被海面上的炸响截断。
黑色的影子从海底窜出，像一把刺穿海面的利剑。
黑胡子马歇尔·D·蒂奇站在浪尖上，他的黑披风被海风鼓得猎猎作响，左脸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青紫色。
他的左手按在腰间的薙刀上，右手却朝着林昭摊开，指尖跳动着黑色的漩涡。
“香克斯，你的‘和平’就像腐烂的鲸尸。”黑胡子的笑声如同砂纸摩擦石板，“闻起来很香，凑近了才发现里面爬满了蛆虫。”他的目光扫过林昭，瞳孔里跳动着和暗穴一样的光，“小子，跟我走。我们可以撕碎所有规则，让这个世界为我们流血。”
林昭的写轮眼微微转动。
他能看到黑胡子体内翻涌的黑暗能量，那是暗暗果实与震震果实融合后的畸形产物，还夹杂着数道微弱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看来这位四皇也没少在其他世界搞小动作。
“检测到霸王色共鸣效应达到临界值。”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建议立即抽取剩余33%的波动，否则宿主精神海将承受不可逆损伤！”
林昭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掌心的金色光纹开始凝聚，形成微型的龙卷。
他能感觉到香克斯的霸气正顺着这道龙卷被抽离——不是简单的吸收，而是连带着霸气中蕴含的“王者意志”一起被剥离。
黑胡子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他突然暴喝一声，左手的薙刀划出黑色弧光：“你敢！”
黑暗引力撕裂空间，林昭脚下的甲板瞬间被吸成碎片。
他向后急退，却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抓住了脚踝——那是暗暗果实的能力，连空间都能吞噬的恐怖引力。
“滚！”香克斯的声音像炸雷。
他的霸王色霸气突然具象化，化作金色的巨拳轰向黑胡子。
两人的攻击在半空相撞，掀起的气浪将雷云号的主帆撕成碎片，碎布像黑蝴蝶般飘向海面。
林昭趁机跃上半空。
咸湿的海风灌进他的领口，却吹不散体内翻涌的金色能量。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从香克斯那里抽取的霸气正在与自己的半精灵血脉融合，像一把钥匙，正在打开某个被封印的门。
“还差……”他望着下方缠斗的两人，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像个疯子，“最后一点。”
黑胡子的震震果实能力突然爆发，海面掀起十丈高的巨浪。
香克斯的霸王色巨拳被震得出现裂痕，四皇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
林昭知道这是机会，他闭上眼睛，将全部精神力集中在掌心的金色龙卷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抽取完成！当前宿主霸王色霸气觉醒度：37%。检测到血脉共鸣，觉醒度持续提升中……”
林昭缓缓睁开眼。
在他的瞳孔里，香克斯和黑胡子的动作突然变得很慢很慢。
他能看到黑胡子眼中的震惊，看到香克斯嘴角的欣慰，看到海浪里翻涌的每一滴水珠。
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精神海里苏醒了。
那是比写轮眼更古老的力量，比雷遁更暴烈的意志，像太阳一样在他体内燃烧。
“这就是……霸王色吗？”他喃喃自语。
海风突然变了方向。
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在林昭身上。
他的身影在光中变得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云层。
下方，香克斯和黑胡子的战斗仍在继续。
但林昭知道，属于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他的脚尖轻轻一点空气。
无形的气浪从脚下扩散，将他托向更高的天空。
体内的金光越来越盛，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点燃。
“系统，”他望着逐渐变小的雷云号，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激昂，“记录这一刻。”
“正在记录。当前宿主状态：霸王色霸气初步成型，觉醒度提升至41%。检测到世界本源碎片波动增强，距离宿主：1.2公里。”
林昭笑了。
他抬起手，对着太阳张开五指。
阳光穿过指缝，在他掌心投下金色的光斑，却又被体内涌出的霸气染成更纯粹的金色。
在下方的海贼们看来，那个悬浮在半空的身影，此刻就像一轮新升起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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