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的海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鼻腔，林昭悬在二十丈高空，俯瞰下方翻涌的战场。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每一下都震得胸腔里的金色能量翻涌——那是方才从香克斯体内抽取的霸王色霸气，此刻正与半精灵血脉中的妖力撕扯融合，像两把烧红的铁钳在淬炼他的经脉。
“疼。”他低笑一声，嘴角渗出的血珠被风卷成细雾。
但眼底的光比头顶裂云的阳光更炽烈，“可这种疼……真他娘的痛快。”
下方，黑胡子的黑暗果实能力再次爆发。
那团吞噬一切的墨色漩涡裹着震震果实的冲击波，直接将香克斯劈下的霸王色巨拳啃掉半角。
四皇的金发被气浪掀得狂乱，腰间无上大快刀“格里芬”的刀镡在掌心压出红痕——这是他战斗时习惯性的发力方式，林昭记得很清楚。
“机会来了。”林昭喉结滚动。
他能通过系统新解锁的“震动感知”，捕捉到两人霸气波动的频率：香克斯的霸王色像正午的太阳，温暖却灼人；黑胡子的黑暗引力则如深潭底的暗流，黏腻着腐蚀一切生机。
两种能量在战场中央纠缠，恰好形成一个可供抽取的“能量夹缝”。
“系统，复合抽取准备。”他咬着牙，指尖掐进掌心，“同步锁定香克斯的霸王色波动残留，和黑胡子的黑暗引力残影。”
“目标能量结构趋于稳定，是否执行复合抽取？”
“确认。”
话音未落，林昭只觉太阳穴炸开一道惊雷。
无数金色与黑色的光丝从虚空中窜出，像活物般钻进他的七窍。
皮肤下的血管瞬间暴起，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肌肉——这是系统在同时解析两种完全相悖的能量体系。
他的半精灵血脉突然躁动，耳后浮现出淡青色的妖纹，那是《聊斋》画皮妖后裔的标志，此刻正泛着幽光，主动去包裹那些撕扯的能量。
“原来如此……”林昭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血脉在帮我融合！”
剧痛中，他听见体内响起龙吟般的咆哮。
那声音不是来自喉咙，而是灵魂深处——或许是半精灵血脉中沉睡的远古记忆被唤醒，又或许是系统与本源碎片产生了共鸣。
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黑白交错的能量纹路，像活过来的锁链，从指尖一路攀爬至脖颈，最后在眉心交汇成一枚金色竖瞳。
“成了！”林昭猛地睁眼。
这一瞬，整个战场在他眼中都慢了下来。
他看见香克斯挥刀时刀身震颤的频率，看见黑胡子嘴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的阴鸷，甚至看见海水中浮游生物被冲击波震碎时迸溅的荧光。
更重要的是，他能清晰感知到两种能量在体内完成了某种“共生”：霸王色的刚猛裹着黑暗引力的阴柔，像两条交缠的巨蟒，在丹田处盘成一团。
“喝！”
林昭低喝一声，抬手就是一道混合霸王色、雷电与黑暗的冲击波。
这道能量束呈诡异的紫金色，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下方的海面被直接夷为平地，原本还在浪尖颠簸的“雷云号”被气浪掀得侧倾三十度，甲板上的海贼们像断线风筝般被扫进海里。
香克斯被震得连退七步，“格里芬”横在身前勉强卸力，刀身上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他抬头望向高空，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震动：“你的霸气……不是单纯的掠夺。”他喘着气，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滴在刀镡上，“你在重构它，像在捏塑新的规则。”
黑胡子却咧嘴笑了，他的右手还保持着释放黑暗果实的姿势，左手食指蹭了蹭嘴角的血：“规则？老子最烦规则。”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只要能打碎这破世道，管他是新王还是旧神，老子都陪你玩。”
林昭悬浮在两人正上方，黑白纹路在皮肤下流转如活物。
他低头看着这两个站在海贼顶点的男人，忽然想起穿越前在街头看的杂耍——那些耍猴人总说，要先看清谁是牵线的，才能不被猴儿咬到手。
“你们说……谁才是牵线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般砸进两人耳中。
香克斯的手在刀把上紧了紧。
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洛克斯船上，那个用霸王色震晕全船人的小子——同样的压迫感，同样的，让他想起“命运”这个词。
而黑胡子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能闻到林昭身上那股混杂着光明与黑暗的味道，像极了当年他在磁鼓岛地下暗室里，用二十多年时间调配的“力量鸡尾酒”。
“谢了。”林昭忽然笑了。
他转身看向天空中那道若隐若现的裂隙——那是连接碎片海的通道，刚才系统提示本源碎片的波动，正是从那里传来。
“谢我们什么？”黑胡子的声音里带着警惕。
“谢你们的馈赠。”林昭的身影开始虚化，黑白纹路如烟雾般缠上他的脚踝，“毕竟……”他的尾音被裂隙的吸力扯碎，“试验场的棋子，总要先知道谁在下棋。”
当林昭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裂隙中时，海面上的风暴突然平息。
香克斯收刀入鞘，刀鸣与海浪声重叠成一声叹息。
黑胡子则仰头望着裂隙消失的方向，指节捏得咔咔响，嘴角的笑却更浓了——他想起自己藏在暗舱里的那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所有穿越者的特征。
“有意思。”他低声说，“这小子的能量波动……和当年那个说要‘创造新宇宙’的疯子，有点像啊。”
而此刻的林昭，正站在另一片天空下。
脚下是焦黑的废墟，断壁残垣间还冒着青烟。
远处有座白色尖塔的残骸，像根折断的骨头插在大地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罕见的波动：“检测到高阶本源碎片残留，距离宿主：87米。警告，该区域存在……”
提示音突然中断。
林昭望着废墟深处那团若有若无的幽蓝光芒，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黑白纹路在发烫，像在催促他向前。
风卷着灰烬掠过他的指尖，带来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咒术回战里特级咒灵的腐臭，混着死神世界尸魂界的灵压。
“看来……”他踩着碎砖向前走去，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这局棋，才刚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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