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甲板上的欢呼声如浪潮般涌进底舱时，林越正将最后一份情报拷贝进系统终端。
终端表面的纹路随着数据流动泛起幽蓝色的微光，他用指腹摩挲着终端边缘——这玩意儿是三天前从敌方指挥官尸体上扒下来的，此刻正贴着他的掌心发烫。
“烤全羊这件事得记在功劳簿上。”红莲倚靠在舱门口，海风将她耳侧的碎发吹得乱飞，但却掩盖不住她眼底闪烁的光芒，“基德那家伙刚才举着酒桶大喊，说要把敌人的船帆做成裤衩。”
林越抬起头，正好看到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个总是爱扛着薙刀说“打输了就把你扔进海里喂鲨鱼”的女人，此刻眉眼温柔得如同被阳光晒化的蜜糖。
他刚要回应，红莲突然拽住他的袖口，指尖凉得惊人：“看那边。”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三艘挂着黑骷髅旗的船正朝着反方向疾驰而去。
最前面那艘船的船首，血色曼陀罗雕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色，就像被血浸透的花瓣正在缓缓舒展。
林越的瞳孔微微收缩——三天前他翻遍敌方仓库时，在一本上了密码锁的日记本里见过这个图案，旁边还写着“终幕的引信”。
“他们撤退得太干净了。”红莲抽出腰间的薙刀，刀身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连重伤员都没留下，就像……”
“就像在给我们腾地方。”林越接过话茬。
他想起那指挥官咽气前的低语，喉间突然涌起一股铁锈味。
系统终端在掌心震动，血红色的提示字幕炸开：【跨维度能量波动增强，未知威胁等级：SS】
“召集核心成员，去资料室。”林越将终端塞进风衣内袋，指尖轻轻敲了敲——那里还放着半块从敌方船长室顺来的金色罗盘，“罗宾应该有新发现了。”
资料室里的煤油灯燃得正旺。
妮可·罗宾坐在堆满羊皮卷的长桌前，指尖轻抚着一张泛黄的海图。
她今天没戴那顶宽檐帽，栗色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但却挡不住眼底的光亮：“你们看这个。”
她摊开一张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纸页，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漩涡、三叉戟和燃烧的船。
林越凑过去，发现纸页边缘用极小的字体写着“献给在雾中迷航的笨蛋”。
“这是二十年前消失的‘银月号’航海日志残页。”罗宾的指尖划过纸页上的漩涡图案，“他们最后一次通讯提到‘看到了比天空更蓝的陆地’，而三天前我们缴获的情报里，有段加密信息的关键词是‘蓝陆’。”
“蓝陆？”红莲拖了把椅子坐下，“那不是传说中藏着古代兵器的地方吗？”
“不。”罗宾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青铜匣，“真正的关键词在这里。”她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块刻满符文的黑曜石，“敌方指挥官的私人印章，和二十年前‘大秘宝猎人’卡特的日记里提到的‘守墓人印记’完全吻合。卡特最后写道：‘ONEPIECE的钥匙，沉在蓝陆的眼泪里。’”
甚平的鲸鲨鱼人手臂重重地搭在桌沿上：“蓝陆的眼泪，应该是指深海漩涡。我年轻时在无风带见过类似的海象，漩涡中心常有未被记载的岛屿。”
布鲁克的骷髅头从门缝里探进来，骨节敲了敲门框：“船长，厨房烤羊的香味都快把船帆熏着了——啊咧，你们在聊正经事？那我用灵魂歌帮你们提神！”他抱着小提琴蹦了进来，琴弓刚碰到琴弦，就被林越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先干活，后开宴。”林越扯过一张新海图，用红笔圈出罗宾标注的坐标，“甚平，调整航向，目标蓝陆。罗宾，你继续研究黑曜石；红莲，带一队人检查船只加固情况；布鲁克……”他看了眼音乐家发光的骷髅眼，“去把基德那家伙的酒桶藏起来，省得他醉到把船开翻。”
三小时后，“混沌号”领航舰带头转向。
甚平站在船头，海图在他粗糙的掌心摊开，目光扫过罗盘上不断震颤的指针——那枚从敌方指挥官处得来的金色罗盘，此刻正指向深海。
变故发生在午夜。
林越靠在船舷边啃烤羊腿时，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原本布满星星的夜空被乌云吞噬，海浪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着，眨眼间堆成了十丈高的水墙。
“风暴！”瞭望手的尖叫划破了夜幕。
“全员穿救生衣！收帆！”甚平的吼声盖过了雷声。
他的鲸鲨形态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巨大的手掌按在船舵上，肌肉虬结的脊背绷得像弓弦一样。
船身剧烈摇晃，林越被甩到栏杆上，却在摔倒前抓住了红莲的手腕——她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战斗服，薙刀在掌心转了个刀花。
“布鲁克！”林越喊道。
骷髅音乐家的琴弓应声扬起。
《勇气号》的激昂旋律裹着魔力炸开，本已脸色发白的水手们突然挺直了腰杆，抓住缆绳的手也不再发抖。
林越看见最底层的杂役小子擦了擦脸上的海水，咬着牙重新爬向摇晃的桅杆。
“左满舵！”甚平的额头青筋暴起，船舵在他掌中发出呻吟。
一个浪头拍来，船身倾斜近四十度，红莲的薙刀“噌”地插进甲板，两人借此稳住了身形。
林越摸出终端，系统界面跳动着【环境危机：90%】的红色警告，但他的注意力全在甚平身上——那道黑色的身影像一座山，把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挡在了船的前方。
“稳住！”林越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是要成为漫界之王的海盗团！”
不知是谁先喊了声“混沌必胜”，接着此起彼伏的吼声盖过了雷声。
红莲的薙刀劈开扑来的水幕，布鲁克的琴音穿透雨帘，甚平的手掌在船舵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混沌号”终于从风暴的“喉咙”里挣脱了出来。
甲板上一片狼藉，但没人抱怨。
林越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见罗宾抱着黑曜石从资料室冲了出来，发梢滴着水，眼睛亮得惊人：“我破解了！蓝陆的眼泪需要‘月光与潮汐的吻’才能显现——今晚子时，当满月完全浸入漩涡中心时，岛屿就会出现！”
众人欢呼起来。
林越抬头望向逐渐放晴的天空，心里却涌起一丝异样的紧张。
系统终端在他怀里震动，这次的提示不再是血字，而是一段模糊的影像：月光下的岛屿，石墙上刻着血色曼陀罗，还有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睛，正从黑暗中凝视着他们。
“准备好。”林越拍了拍甚平的肩膀，又揉了揉布鲁克的骷髅头，最后望向红莲——她正仰头擦拭薙刀，水珠顺着刀刃滑落，在甲板上溅起细小的虹彩，“我们的游戏，才刚开始。”
当夜幕再次降临，“混沌号”缓缓靠近罗宾计算出的坐标。
月光洒在海面上，远处的漩涡像一只巨大的眼睛，正随着潮汐缓缓转动。
林越站在船头，望着漩涡中心泛起的幽蓝光芒，听见系统终端在耳边轻声提示：【目标已锁定，危险等级：SS 】
而在更深的海底，某个被遗忘了千年的存在，正随着月光的召唤，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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