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系统提示音里的电流杂音突然拔高,那个被噪音割裂的关键词像尖刺扎进耳膜——虚空王座。
他捏着声波样本的手指关节发白,指腹被发烫的金属硌出红痕。
红莲。他的声音比海雾更冷。
正在调试通讯器的女人立刻抬头,耳麦还挂在颈间,发梢沾着刚才俯身时蹭到的地图灰。已经定位到信号源了。她滑动光屏的指尖顿住,瞳孔在蓝光里缩成细缝,用了三重加密,底层掩码是......虚圈崩玉的共振频率。
指挥室的荧光灯突然闪了闪。
蓝染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白色羽织半敞,指尖转着颗泛着紫芒的玻璃珠——那是他刚从敌方通讯官大脑里取出的记忆晶核。看来我们之前掀翻的,不过是提线木偶的戏台子。他笑时眼尾微挑,声音像浸了毒的丝绸,真正的提线人,怕不是连木偶都不屑做。
轰!
基德踹开金属门闯进来,银质义肢撞在门框上迸出火星。
他脸上还沾着硝烟,胸甲下露出半截蛇形刺青,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老子的人在港口捞到个活口!
那孙子被吓疯了,一直喊王座要碾碎我们——操,王座是个什么鬼?
林越转动转椅面对众人,战术地图在身后投下幽蓝的光。
他扯了扯松垮的黑风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系统纹章:是幕后黑手的代号。他屈指叩了叩地图上虚圈与伟大航路的交界点,他们藏得太深,得给点甜头。
红莲忽然眯起眼:你想放饵?
对。林越从抽屉里取出块刻着六芒星的金属板——那是三天前从敌方实验室抢来的虚空之门残片,放出消息,说我破解了启动仪式,三天后午夜在无风带启动。他的拇指摩挲着金属板上的裂痕,他们怕我们掌握虚空之力,必然会派人来搅局。
蓝染的瞳孔泛起妖异的紫:好手段。
越是躲在阴影里的存在,越见不得猎物靠近自己的巢穴。
老子带舰队在周围埋伏!基德一拳砸在桌上,木桌应声裂开条缝,敢来就把他们连船带人轰成渣!
神乐。林越突然抬眼。
角落的阴影里传来刀鞘轻碰的脆响。
那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护目镜半推至额间,露出左眼下方的泪痣:在。
废弃神庙。林越将枚微型定位器弹给她,当诱饵。
神乐接住定位器时,指腹擦过冰凉的金属。
她垂眸看了眼腰间的薙刀,唇角勾起抹淡笑:那些老鼠,应该喜欢新鲜的血。
月上中天时,废弃神庙的断柱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神乐倚在刻着古代符文的祭坛上,薙刀横在膝头。
海风卷着海腥味灌进破损的穹顶,她听见耳麦里林越的声音:有动静。
三息后。
石板地面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七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的残垣后窜出,个个蒙着黑布,手腕缠着泛着幽光的锁链——那是专门克制能力者的封禁锁。
为首者手持淬毒短刃,刀尖直指神乐咽喉。
太慢了。
神乐的声音像片落叶。
她足尖点地跃起,薙刀出鞘时带起的风刮落了为首者的面巾。
刀光掠过那人脖颈的瞬间,她看清对方眼底的癫狂——不是普通杀手,是被虚空之力侵蚀的傀儡。
刀背重重磕在第二人的后颈,骨头碎裂的声音混着闷哼。
第三人的锁链刚要缠上她脚踝,她旋身踢起块碎石,精准撞在对方腕间麻穴。
锁链当啷落地,她反手用刀鞘砸中对方太阳穴。
最后一人刚要后退,神乐的薙刀已架在他颈侧。说,谁派你来的。
王...王座...那人瞳孔扩散,嘴角溢出黑血,王要碾碎所有...知晓秘密的人
神乐皱了皱眉,蹲下身扯开他的衣襟。
胸口处,枚刻着扭曲王冠的徽章闪着幽蓝光芒,纹路像极了血管——和三天前在敌方军官尸体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目标已解决。她对着耳麦低语,指尖捏起那枚徽章,找到标记。
指挥室的光屏瞬间亮起。
蓝染接过神乐用密封袋装好的徽章,指尖泛起妖异的紫光。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底翻涌着万千碎片:记忆残留...海底...遗迹...坐标在无风带最深处,被海楼石屏障覆盖。
无风带?基德猛地站起,义肢撞翻了旁边的咖啡杯,那鬼地方全是海王类,怎么进?
所以需要你的船。林越转动着从神乐处传来的徽章投影,用海楼石炮弹炸开屏障,红莲的干扰器屏蔽海王类的声波,蓝染负责清理残留的虚空守卫。他的指节抵着下巴,眼底泛起狼一般的光,我们要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把王座拽到阳光下。
深夜的甲板上,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在林越脸上。
他扶着栏杆望向海平面,远处的阴云下,基德的舰队正在装填海楼石炮弹。
红莲不知何时站到他身旁,发梢扫过他手背:你真的确定?
不确定。林越低头看她,月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但他们用恐惧当武器,我就用他们的规则玩。他抬起手,系统纹章在腕间泛起微光,虚空王座要的是掌控,那我们就做最失控的变量。
红莲沉默片刻,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温度却烫得惊人:如果那东西...超出系统的范围?
那就连系统一起碾碎。林越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海平线尽头的惊雷更清晰,毕竟...我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远处海平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
林越的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炸开——那是来自深海的能量波动,频率与虚空王座徽章上的符文完全吻合。
他望着逐渐翻涌的海面,唇角勾起抹冷冽的笑。
真正的狩猎,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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