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意识仿佛浸泡在滚烫的岩浆之中。
虚界裂缝的残影在视网膜上灼烧,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脑内神经突触崩解又重组时散发的那种焦糊的臭氧味。
直到后腰抵上船舷的木栏,被一双染血的手拽得踉跄,那股属于红莲的铁锈味混着硝烟钻进鼻腔,他才勉强找回一丝真实感。
“你终于回来了……”红莲的军刀还插在他身侧的木板上,刀身震颤的频率和她手腕的脉搏同步。
她另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指腹的老茧蹭过他皮肤时,疼得他倒抽冷气——这疼意如此鲜活,鲜活到让他眼眶发酸。
可她的声音在颤抖,尾音带着未褪的后怕,“但我们没时间喘息了。”
话音刚落,海面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越猛地抬头。
方才还在退却的黑雾不知何时翻涌成山,最前端的黑雾凝成利爪,正抓向甲板上的路飞。
那孩子叼着半块肉干,橡胶手臂刚伸长要够索隆腰间的酒壶,根本没注意到头顶的阴影。
“路飞!”基德的机械臂喷出刺目蓝光,电磁炮擦着路飞的发梢轰向黑雾。
可那利爪只是晃了晃,竟将电磁力生生吸进黑雾里,再吐出来时,化作万千根黑针,如暴雨般扎向人群。
“手术·room!”罗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紧绷,紫色空间骤然展开,所有黑针在触碰到团员前被切成碎片。
但他额角已经渗出冷汗——这是他第一次在领域内感到阻力,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能力。
“大姐头的领域呢?”索隆抽出和道一文字,刀鞘重重磕在路飞后颈,把那吃货砸得一个踉跄,“刚才还压着黑雾打,现在怎么——”
“她的力量在暴走。”林越突然攥紧红莲的手腕。
他能清晰感知到,从两人相触的皮肤下,有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力量正顺着血管往他身体里钻。
那是红莲的混沌之力,平时被她压制在意识深处的野兽,此刻正撞碎所有锁链,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
红莲的瞳孔正在泛红。
她的军刀“嗡”地一声脱离刀柄,悬浮在两人之间,刀身上“林越红莲”的刻痕溢出鲜血,在半空凝成血色光纹。
她的发尾开始变成半透明的血晶,每一根都像活着的利刃,割破了她后颈的皮肤,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淌,在胸甲上积成小血洼。
“疼吗?”林越哑着嗓子问。
他能看见她睫毛在颤抖,却见她咬着唇摇头,反而将他的手按得更紧:“别说话……我能控制。”
可那力量根本不受控制。
当最后一根黑针被罗切碎的瞬间,红莲身后的血色领域突然膨胀到覆盖整艘船。
那是林越从未见过的形态——不是带刺的曼陀罗,而是无数悬浮的血晶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着黑雾的碎片,像是在生吞那些邪恶能量。
路飞的霸王色霸气撞上锁链,竟被染成瑰丽的红,再喷发出去时,直接洞穿了黑雾的屏障;基德的电磁炮裹着血光,连空气都被灼出焦痕;就连青雉刚凝成的冰龙,龙鳞上都沾着血色,冻住黑雾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
“这是……”罗宾的声音从船尾传来。
她抱着半本焦黑的古籍,裙角沾着废墟的灰尘,却顾不上拍,“混沌血神领域!红莲的血是混沌本源的具象化,能同化所有能量为己用!”她指尖颤抖着划过古籍残页,“记载说,只有当持有者为守护最重要的人失控时,这领域才会觉醒——”
“罗宾!小心!”青雉的冰锥擦着她耳畔飞过,钉穿了从她背后偷袭的影法师。
那法师的黑袍下伸出六只骨手,每只手都攥着泛绿的咒文卷轴,被冰锥钉住后,竟开始融化成黑色黏液,“这些家伙不是来正面作战的!”他踩着冰块跃到罗宾身侧,冰盾在两人头顶展开,“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刚才那只的目标是你怀里的书!”
罗宾低头看向怀里的古籍,封皮上的烫金纹路突然泛起紫光。
她迅速翻开内页,被烟熏黑的纸页上,一行血字正在显形:“最初的守门人凝视虚界太久,他的影子先坠入了黑暗。如今他要以漫界为祭品,让虚界吞噬现实,重写所有故事的终章——”
“终章?”林越望着战场。
红莲的血晶锁链已经绞碎了半片黑雾,露出后方悬浮的黑色祭坛。
祭坛中央,一个裹着暗金法袍的身影正在抬手,他的面容被兜帽遮住,可当他抬起手时,林越看见他手腕内侧的刺青——和虚界裂缝深处那道烙印一模一样。
“大巫师。”林越的系统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展开。
他这才注意到,方才阴影崩解时,系统已经自动升到了87级,原本灰色的“混沌星河刃”图标正在发亮。
他指尖在虚空中快速输入一串指令,那是他在虚界里,从自己的阴影记忆中扒出来的隐藏代码,“你想改写规则?那就先看看,谁的刀更快。”
混沌系统发出蜂鸣。
林越能感觉到,整个漫界的能量正在往他手心汇聚——火影的查克拉、海贼的霸气、死神的灵压,甚至还有他之前吞噬的各个世界角色的力量,全都化作金色光粒,在他掌心凝成一柄半透明的光刃。
刀身里流转着星河,每一道星光都是一个世界的缩影。
“林越!”红莲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的血晶锁链突然出现裂痕,黑雾趁机涌进来,缠上了她的脚踝。
她的发尾血晶开始碎裂,每一片碎晶掉在甲板上,都烫出一个焦黑的洞,“那家伙在召唤虚界之核!我撑不住了——”
“撑住。”林越握紧光刃。
他能听见虚界深处传来轰鸣,像是有什么古老的封印在崩解。
大巫师的法袍被风吹开,露出胸口嵌着的紫色晶体——那晶体正在吸收黑雾的力量,表面浮现出和虚界裂缝一样的纹路。
“我来了。”林越对着红莲笑了笑。
他跃向空中时,光刃划破空气的尖啸盖过了所有杂音。
下方,路飞的橡胶拳裹着血光砸向黑雾,基德的电磁炮追着他的影子轰出通路,罗的手术空间在他脚下展开传送,青雉的冰桥一路铺到祭坛边缘。
而在祭坛中央,大巫师终于抬起头。
他的面容和林越在虚界里见过的“自我阴影”有七分相似——或者说,林越的阴影,本就是被他污染的产物。
“执刀人?”大巫师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你以为这把玩具刀能——”
“试试看。”林越的光刃已经抵住他的咽喉。
虚界之核的嗡鸣突然拔高。
林越能感觉到,那晶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比之前所有敌人都更危险、更古老。
他握紧光刃,星河在刀身里疯狂流转,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下一秒,整个战场陷入寂静。
只有林越听见了,虚界深处传来的,比风声更轻的呢喃:“该醒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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