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开启的瞬间，林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无数银线在虚空交织成网，每根线上都浮着或清晰或模糊的身影——那是他的脸，不同年龄、不同衣着、不同表情的自己。
有穿高中校服蹲在电脑前啃泡面的，有披着火影披风站在终结谷的，有抱着染血的红莲在战场嘶吼的，甚至还有个浑身缠绕黑雾、眼神空洞如深渊的。
“这是……”罗的医用口罩被呼吸扯得往下滑了些，喉结滚动，“平行世界的时间线？”
罗宾的古籍“啪”地掉在地上。
她踉跄两步，指尖触到一块悬浮的青石碑，上面的纹路突然像活了般钻入她掌心。
她的睫毛剧烈颤动，原本清亮的瞳孔泛起金斑——那是读取古代文字时才会出现的征兆。
“初代绑定者……”她的声音发颤，“他说这里是‘命运的终章剧场’，所有可能的选择都会在这里显影。”
林越的混沌裂痕从眼尾蔓延到颧骨，系统界面在识海疯狂闪烁。
他能听见无数个自己的声音在耳边重叠：有骂着“垃圾系统毁我青春”的颓废声，有喊着“红莲你敢死我就屠了整个世界”的嘶吼声，还有个极轻的、像是被捂住嘴的呜咽。
“右边！”佐助的苦无擦着林越耳际飞射而出，写轮眼三勾玉疯狂旋转，“那家伙的查克拉波动和本体完全一致，但——”苦无刺穿那个“林越”的瞬间，对方的身体像水面般荡开涟漪，再凝聚时手里多了柄黑色巨刃，刃身流转着和林越眼底一样的混沌裂痕。
“你们不该来这里。”假林越开口时，林越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声音和他某个深夜对着系统面板自嘲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巨刃挥下的刹那，空气被撕开长达十米的黑缝，罗的ROOM能力及时将御坂零和罗宾拽到左侧，可那黑缝却像有生命般调转方向，直取林越心口。
“电磁屏障！”御坂零的发梢炸成刺猬，蓝色电流在众人头顶织成穹顶。
黑缝撞上屏障的瞬间，电流网迸出刺目火花，她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这不是幻象……是另一条时间线里，对混沌系统绝望的你。他的意识体被封印在这里，专门猎杀闯入者。”
林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那道黑缝里传来的情绪——不甘、愤怒、浓重的自我厌恶，和他刚绑定系统时躲在出租屋哭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同步率37%。”系统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存在多意识体冲突，是否激活‘多重意识同步’？”
“激活。”林越咬字清晰。
混沌裂痕从他体表渗出，像黑色藤蔓般缠上每一根时间线。
他的意识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分别融入那些“自己”的记忆里——
穿高中校服的他在键盘上敲下“垃圾系统退钱”，系统提示“绑定不可逆”时，他抓起可乐罐砸向屏幕；
披火影披风的他跪在红莲尸体前，混沌系统弹出“是否吞噬死者记忆”的选项，他吼着“我宁可去死”挥拳砸碎界面；
浑身黑雾的他站在崩毁的漫界中心，手里捏着支碎成两半的系统芯片，笑声癫狂：“原来最强的能力，是亲手毁了这操蛋的命运——”
画面突然卡壳。
林越的意识被拽进一条泛着锈色的时间线，这里的“自己”背对着他，正在和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对峙。
“你根本不明白混沌系统的本质。”青铜面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它不是工具，是活物。你想毁了它？它会先毁了你。”
“那又如何？”年轻林越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只要能让所有被系统吞噬的灵魂解脱——”
话音未落，青铜面具人抬手按在他额间。
林越看见自己的瞳孔瞬间变成混沌裂痕的颜色，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皮肤迅速老化成灰白色，最后化作一团黑雾，被虚空里伸出的无数触须绞碎。
“初代绑定者……”林越的意识碎片突然刺痛，“原来你想毁灭系统，却被反噬成了吞噬者？”
所有时间线突然开始扭曲。
那个持巨刃的假林越发出刺耳尖叫，身体化作黑雾被吸入虚空。
罗宾踉跄着扶住石碑，金斑从她瞳孔褪去，声音发抖：“碑上的字……消失了。最后一句是‘真正的继承者，要学会与所有可能的自己共存’。”
林越的掌心泛起温热。
他低头，一枚暗金色钥匙正从混沌裂痕里缓缓浮出，表面刻着和门扉上一样的符文。
钥匙触及皮肤的瞬间，所有时间线同时亮起白光，那些“自己”的身影纷纷转头看向他，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比了个中指，最后都化作星屑融入他体内。
“林越！”红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是系统提示音？
不，更清晰，更真实。
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时间之网正在崩塌，无数银线断裂的脆响像暴雨打在玻璃上。
罗的ROOM能力突然失效，他踉跄着抓住林越胳膊：“出口在消失！”
佐助的写轮眼变成六勾玉，这是他从未展现过的状态：“左边第三根银线！那里面有稳定的空间波动——”
御坂零的电流网重新亮起，这次泛着温暖的金色：“我撑不住三十秒。”
林越握紧那枚暗金色钥匙。
钥匙表面的符文突然流动起来，像在回应他的心跳。
他能感觉到钥匙里有什么在苏醒，一种比任何系统奖励都更滚烫、更鲜活的力量，正在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
“跟紧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
混沌裂痕从他脚下蔓延开，在崩塌的时间之网里撕开一条通路。
钥匙在掌心发烫，他能听见某个古老的声音在说：“欢迎来到，真正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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