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料,王语嫣立刻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看向秦渊,“秦渊,你可曾读过六祖慧能的故事?”
“什么故事?”秦渊佯作不知,“六祖慧能是什么名字,好怪。”
王语嫣自然相信一个山庄花奴不知道这些,于是愕然叹了口气,“没听过这个故事,却能说出这番道理,你有一颗佛心啊!”
“后面的几个手印,你也快快练习吧。”
“如果真能练出来什么,”王语嫣郑重地看向秦渊,“我不介意把剩下的几个字都给你看。”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亭外传来。
“姑娘,这小子明明在骗你啊!”
“一个下等花奴,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音未落,瑞总管便出现在了亭口。
她几步走进亭中,先是对王语嫣略一躬身,随即目光如刀般射向秦渊。
“秦渊,你怎么如此会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你听听你说的那些,哪一样是武功?”
“这世间哪一门武功是这样讲的?不讲内力,不讲经脉,甚至连招式都没有!”
“不知道从哪里抄来一些佛理,在这里装成高深。”
秦渊冷哼一声,这武侠世界,不讲内力经脉招式的高深功法还少?
他眉头微皱,还未开口,王语嫣已是面带不悦。
“瑞妈妈,秦渊只是在与我一同参详秘籍,说的是他自己的感受,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瑞总管闻言,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对王语嫣躬身。
“姑娘,老奴并非要与您作对。”
“只是这武学之道,最忌讳的便是被人带入歧途!”
“这小子油嘴滑舌,不知从哪听来几个虚头巴脑的词,便敢在您面前卖弄。”
“您心思单纯,又一心为慕容公子着想,万一被他这等巧言令色之徒蒙骗,被人利用了,又该如何啊!”
秦渊听得清楚,瑞总管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既贬低了秦渊,又将自己摆在了忠心护主的位置上,还顺带暗讽了王语嫣心思单纯,容易被骗。
王语嫣心中升起一股怒意,正要反驳,瑞总管却又抢先一步,将矛头再次对准秦渊。
“小子,你若真懂武功,便使出来让老奴开开眼!”
“若是只会耍嘴皮子,便立刻滚出浣花亭,日后不准再踏入此地半步!”
王语嫣听得心头火起,这瑞总管,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就在她要彻底发作之时,一直沉默的秦渊,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哦?”他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瑞总管那张刻薄的脸,“瑞总管的意思是,口说无凭,想看看真本事?”
瑞总管一愣,随即狞笑道,“怎么?你这花奴还真想跟老奴比划比划不成?”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要这小子敢应战,她便有十足的把握,在失手之间,将他打成残废,甚至直接打死!
“瑞妈妈,住口!秦渊,不许胡闹!”
王语嫣脸色一变,连忙出声劝阻。
在她看来,秦渊此举完全是年轻人好面子,被瑞总管逼得下不来台,一时冲动罢了。
她虽欣赏秦渊方才的见解,却绝不相信他这三两日就能有什么实战能力。
如何能是苦练多年外家功夫的瑞总管的对手?
王语嫣心中焦急,不忍看到秦渊因为维护她而被打伤,正要上前将秦渊拉开。
瑞总管却假惺惺地一笑,对王语嫣道,“姑娘,您瞧,这可不是老奴逼他。”
“既然他自己都承认是胡闹,那不比也行,老奴给姑娘这个面子。”
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不过,也请姑娘日后认清楚,武学是实打实的功夫,不是靠嘴皮子就能说出花来的。”
“这等连门都未入的下人,见识浅薄,姑娘以后还是莫要再让他来参悟什么神功秘籍了,免得污了您的慧眼。”
这番话,等于是逼着王语嫣承认自己识人不明,并断了秦渊再来此地的可能。
王语嫣被她这话堵得心口一闷,看着瑞总管那副得意嘴脸,又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的秦渊,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知道,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真要是等两人打起来,秦渊受了什么伤,自己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对于一个花奴来说,这些本就是无妄之灾啊。
王语嫣银牙暗咬,最终还是满怀沮丧与不甘,艰难地地点了点头。
瑞总管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谁说不比?”
王语嫣愕然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秦渊!
只见他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副令人心悸的冷漠面庞。
瑞总管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随即化为冷笑。
“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王语嫣大惊失色,她完全没想到秦渊竟敢如此决绝,连忙上前想要阻拦。
“秦渊,你快退下!不要冲动!”
眼看她就要拉住自己的手臂,秦渊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心。
随即,在王语嫣和瑞总管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抬手,对着亭子旁那座一人多高的观赏假山,随意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他并未动用罗汉拳,而是选择了刚猛的开碑十三式。
“砰——!!!”
一声巨响,仿佛平地里响起一个炸雷!
那座由风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在秦渊这一拳之下,竟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命中!
只见拳头接触之处,石屑纷飞,蛛网般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
紧接着,在王语嫣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瑞总管那瞬间凝固的狞笑中。
“轰隆”一声。
半座假山,竟轰然垮塌,碎裂成满地的乱石!
一时间,尘土弥漫,整个浣花亭内,鸦雀无声。
瑞总管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死人般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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