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在听到秦渊的问话后，本就满是愁容的黑脸，更是垮了几分。
他重重地一拍大腿，将身旁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可见心中之烦闷。
“唉！秦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
孙德长叹一声，将满腹的苦水都倒了出来。
“那大明寺的了缘方丈，看着慈眉善目，出的难题却是一个比一个刁钻，简直就是存心不让我们这些粗人好过！”
王语嫣闻言，美眸中也闪过一丝好奇。
“哦？孙长老，此话怎讲？”
孙德灌了一大口苦茶，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浇灭心头的火气。
“他设下的这斗法三局，并非是让我们上台比武，打打杀杀。”
“而是在寺前广场上，摆下了三块大石头。”
“说是什么，百年前一位来自藏边密宗的活佛，在此与中原高僧论法后，一时兴起，以无上指力在青石上刻下的禅机石刻。”
“说是三块石头，其实是一体的。”
“据了缘方丈说，必须按顺序，从第一块参悟到第三块，才算功德圆满。”
“寺里定下规矩，这三块石刻，每日从清晨到日落，任何门派的人，只要自认有缘，皆可前去一试。”
“谁能从任何一块石刻中，领悟出真意，或者被石头认可，便算通过一局。”
“三块全部过一遍，就能进去看《长生诀。》”
“被石头认可？”王语嫣也有些不解。
孙德的脸却拉得更长了，“姑娘你有所不知，那了缘方丈说，这石头有灵性，如果你能被认可，就会闪一下。”
“你说这可不可笑，哪有石头闪光的道理！”
他开始详细描述铁掌帮这几日来的憋屈经历。
“那第一块石刻，上面的图纹古拙质朴。”
“看起来，嗯......看起来模模糊糊像一头盘踞在地的大象。”
“我铁掌帮的功夫，向来看重一个力字！”
“我就派了帮中外家功夫不错的铁头张三前去一试，他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结果呢？他对着那破石头看了三天，连个屁都没看出来！”
“老夫不信邪，又派了几个精擅硬气功的弟子去，结果个个都一样！”
“那石头，就跟一块普通的青石板没区别！什么感应都没有！”
孙德说到这里，气得又灌了一口茶。
“最气人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昨天，一个从上阴学宫来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儒生。”
“自称叫什么徐渭熊，名字倒是挺阳刚，就是那张脸看起来娘们兮兮的。”
“这个叫徐渭熊的路过看了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他念完，对着那石头拜了三拜，说是拜谢前人留下的道理。”
“你猜怎么着？他这一拜，那石头上竟然就他娘的亮起了一道极其微弱的白光！”
“后面他又去对着后两块石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完之后，两块石头竟然也全都亮了起来。”
“了缘方丈也就让他进去了。”
“结果，那小子进去看了一会，就走了出来，出来说自己不是习武之人，看不懂什么的，只说作画者的画工不错，然后就走了。”
“小兄弟，你说，这种不会武功的来凑什么热闹？”
“这哪里是考验武功，这分明就是在羞辱我们这些练武之人！”
王语嫣闻言，若有所思，“看来，这第一关，考验的并非是单纯的力道，而是某种与力相关的意或者理。”
孙德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谁知道他那套神神叨叨的！”
秦渊对两人的交流恍若未闻，脑袋里全是孙德刚才提到的人名。
徐渭熊？？
这徐家小姐，徐凤年的二姐，怎么来了这里。
孙德继续说着，“再说那第二块石刻，就更邪门了。”
“上面的图纹灵动飘逸，仿佛一条游龙在云中穿梭。”
“了缘方丈说，这考验的是对气的感悟。这下，总该是我们这些内家高手的强项了吧？”
“江南霹雳堂的少堂主雷千绝，靠着他们雷法中的一丝震意，勉强通过了第一关。”
“他得意洋洋地去闯这第二关，结果呢？对着那龙形图谱看了一整天，据说差点没内力错乱，当场吐血！”
“连他都这样，我们这些玩蛮力的，更是想都别想！”
“至于那第三块，”
“上面的图纹，是龙象交缠，力与气合二为一。”
“了缘方丈说，那代表了神的境界，非有大智慧、大根骨、大毅力者，看一眼都会心神受损！这些天来，根本就没人敢去尝试！”
他将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总结道，“小兄弟，你现在明白了吧？”
“这三道关，一套比一套玄乎，简直就是为我们铁掌帮量身定做的绝路！”
听到“量身定做的绝路”八个字，一旁的王语嫣没忍住，被逗得笑出了声。
“眼睁睁看着霹雳堂，八卦门的人，都有人通过了第一关，甚至在第二关前盘桓。”
“就我们铁掌帮，连第一关的门槛都摸不到，如今已经成了整个扬州城的笑话！”
“老夫这张老脸，都快没地方搁了！”
孙德在唉声叹气，一旁的王语嫣也在蹙眉沉思。
她那渊博的武学知识，在面对这等不合常理的考验时，也感到了一阵无力。
这考验的似乎不是武功，而是某种更为玄妙的缘法和悟性。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秦渊在听完孙德这番详尽的描述后，他那平静的眼眸深处，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象形...
龙形......
龙象合一？
密宗活佛......
一个在他前世游戏记忆深处，代表着至高力量的无上功法名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龙象般若功！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三块石刻，考验的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禅意！
这分明就是密宗无上护法神功《龙象般若功》的修炼方法！
而且听起来，似乎是全本的《龙象般若功》！
寻常武者，没有正确的修炼心法，自然只能从形态，去勉强领悟其中真意，最多得些心境上的好处。
比如徐渭熊，他或许从大象无形中，领悟到了某种哲理，心境与那位高僧在石刻中留下的意产生了微弱共鸣，所以能侥幸过关。
可他秦渊不一样！
他有百倍经验。
他能照猫画虎，他根本不需要去理解那玄之又玄的原理。
他能通过被百倍加速的练习，硬生生地将这门神功给刷出来！
“别人只能悟禅意，而我......却能练到龙象般若功！”
这个认知，让秦渊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这门密宗无上神功，也挂在自己面板上的那一天。
秦渊强行压下心中激动，缓缓地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热气，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孙德看着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心中那份最后的希望又被点燃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秦......秦小兄弟，你看这事，可有破解之法？”
秦渊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内堂中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看着孙德那张写满了期盼的脸。
“孙长老，不必忧虑。”
“明日，带我，去看看那三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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