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能登门,除了师弟阮铁行之外,应该没有旁人了……”
刚踏进院门,远远听见一道男声,匆忙的脚步声中,一个穿着青衣的中年人,自影壁后转了出来。
见到李潇等人脸上的惊喜转为愕然,半晌后怒斥身旁小厮:“你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吗?怎么敢随意放人进来,你这是害人呐!”
见状,白舟掏出怀里的信递过去,怒不可遏的青衣中年人伸手接过一目十行。
看完后,面色立时由惊转喜。
连连拱手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
说着将李潇几人请进正厅,又亲手沏了茶,主宾落座之后,李潇询问,为何会说轻易将人放进来,就是害人。
中年人长叹一声,缓缓说出近几个月的遭遇。
青衣中年人,就是阮铁行的师兄应寿光。
是一位声名斐然的神医,经营着一家医馆。
一个月前,忽然收到一封血书,言词斥责他窝藏重犯,限期之内要是不将人交出,就会血洗应家。
从那天开始,医馆门口天天有人泼血,扔死鸡死鸭,生意一落千丈。应寿光无奈关闭医馆,遣散仆人,待在家中等死。
“收到血书之前,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得罪人?”
听应寿光的描述,李潇不信这是无妄之灾。
身后的三人面面相觑,似乎也是相同的想法。
“哎……老夫行医半辈子,见过的人数不胜数,从来没有遇见这种事,”应寿光叹道:“眼看明天便是最后的期限,可是老夫真没有见过他们说的什么重犯啊……”
室内一时无言,应寿光见韦庄背上还有个姑娘,一问之下,才知道众人在山中遇袭。
李潇提议先给姑娘解毒,应寿光连忙收拾出一间厢房。
应寿光医术高绝,毒术也不差,搭脉便清楚所中何毒。
但清楚归清楚,他还是不禁摇头:“这位姑娘所中的之毒,刁钻至极,不要说老夫解不了,即便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估计也要琢磨许久。”
李潇点点头,坐回桌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问:“尊师有一门绝学,名曰‘鬼门十三针’,能救拔沉疴,起死回生,可是真的……”
应寿光愕然:“李城主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又叹道:“是没错,但要学会‘鬼门十三针’需绝高天赋,深厚内力。我师兄弟二人都没这个天分,还有个叛出师门的弟子,也是一样。如今……就连秘籍都早已不知去向……”
李潇抬眼,道:“阮铁行将秘籍作为酬金,换取本座对你的帮助,在路上本座翻了几遍,有心想要试试。”
应寿光闻言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李城主,这……不是我泼你冷水,这本秘籍,是我师门重宝,没人知道来处,只有师祖一个人学过,他从三岁就开始,天冷长冻疮,天热长痱子,从未间断整整四十年,才有点小成。
此后,靠着这一手神针绝迹纵横天下,救活无数王公巨富,才有我师门的繁华,但也止于此,后半卷,我师父穷尽一生都没有练成……”
应寿光越说声音越低,人也低落下去。
李潇丝毫不受影响,淡淡道:“试试何妨,再说,这个姑娘中的毒本就无解,你都无计可施,只怕天下再无人能救。”
应寿光不好驳李潇的面子,叹道:“行吧,那你试试,我在旁边看着,要实在不行,也能挽救一二。”
房间简单收拾一番,为李潇施针做准备。
应寿光心中暗想:到底是年轻人,多碰几回南墙,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其实李潇并非说的那样,毫无把握想拿少女试验,他的目的想早点给姑娘解了毒,确定她是不是刀白凤而已。
前面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总带着一个昏迷的姑娘也不是个事。
至于‘鬼门十三针’,早在阮铁行第一个任务完成时已经精通,解这点毒,不过是小菜一碟。
万事俱备,应寿光拿出个古朴的锦缎布包,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百枚长短不一的金针。
应寿光目光复杂,爱惜的一一虚抚金针,说:“这是师父的金针,是从师祖手里传下来的,也算是我师门的另一样宝物,这些年都由老夫保管,几乎不敢打开,因为老夫学艺不精,不敢用这套金针,”
“师弟既然将秘籍都给你了,老夫便也将金针拿出来,如果你真成功替这姑娘解了毒,老夫将金针送给你……”
李潇笑着接口道:“如果不行,本座把秘籍还给你。”
应寿光被李潇的豪言壮语逗笑,气氛没有一开始那么凝重了。
虽然精通,但第一次试在人身上,李潇还是十分小心。
应寿光守在门口,方便第一时间支援。
李潇取出金针,在少女周身重要的穴位施针,留针片刻后,又一一拔出,及时给少女披上衣裳,一整套下来浑身已微微见汗。
应寿光没有听见李潇唤他,又不好偷看。
直到大门再次打开,李潇神色从容的走出,他依旧不敢相信。
号脉过后,发现少女的毒已清大半,余毒用汤药慢慢调养即可,不禁追上李潇,围着他转圈打量。惊愕感叹,又不好多问。
爱才之心大起,想要收李潇为徒,又感叹自己时日无多,思虑良久后,做了一个决定。
应寿光没有食言,郑重将金针交给李潇,同时交付的,还有密室中诸多价值连城的古籍。
密室中摆满各式闻所未闻的古籍,李潇满心都是突然暴富之感。
这时,应寿光忽而开口:“其实,老夫生平最得意的收藏,并不只这些。另有一卷帛书,是老夫无意中得来,上面的画奇异之极,隐约暗含周天星斗,苦于老夫看不明白,想来,你要是来的早几日,也可以一并交于你……”
李潇没有追问为什么,就听应寿光接着说:“前天,未见师弟及各路朋友到来,老夫心中料想在劫难逃,是故,令师弟的女儿,带着那卷帛书,从后院墙壁下逃出,去寻找她的父亲。也不知道那可怜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心中一动,李潇问道:“阮大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应寿光顺口道:“闺名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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