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已经一整天了,史登达和万达平那两个弟子,竟连一封报平安的飞鸽传书都未曾送回。
按照约定,事成之后,他们当立即回报,以便他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如今音讯全无,莫非……出了什么岔子?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近来护龙山庄步步紧逼,少林武当又作壁上观,甚至想将他们五岳剑派推出去与魔教硬撼,消耗实力。
若非如此,他左冷禅何至于此!
“来人!”
左冷禅沉声道。
一名嵩山弟子应声而入。
“去请费师弟过来。”
不多时,一个面容精悍,眼神锐利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大嵩阳手”费彬。
“师兄。”
费彬抱拳。
左冷禅面色凝重:
“费师弟,史登达他们至今未有消息,我担心恒山那边出了变故。你带一队好手,立刻下山,去查探清楚。务必将情况摸透,若他们已然得手,便协助他们稳住局面;若……若有意外,”
他眼中寒光一闪。
“便宜行事!”
费彬神色一凛:
“师兄放心,我明白。”
他自然清楚“便宜行事”这四个字,往往意味着血雨腥风,也意味着师兄对此事的极度重视。
费彬领命离去后,左冷禅心中的烦躁并未稍减。
他起身在堂内踱了几步,试图压下那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熟悉的鸽哨声。一名弟子匆匆进来,呈上一卷小小的竹筒:
“掌门,飞鸽传书。”
左冷禅一看上面的标记就知道是劳德诺发过来的飞鸽传书。
他接过竹筒,抹掉上面的蜡封,倒出藏在里面的信笺,展开一看,眉头先是微微一挑,随即又紧紧蹙了起来。
信中内容倒也简单:
华山掌门岳不群闭关不出,其妻宁中则,大弟子林轩,以及劳德诺自己和岳不群的女儿岳灵珊,已下山前往福州,为福威镖局助拳。
除此之外东邪黄药师的女儿也在其中。
“岳不群闭关?哼,这伪君子,除了装模作样还会什么。”
左冷禅不屑地冷哼一声。
宁中则……此女剑法尚可,但也不足为惧。
至于那个叫林轩的大弟子,最近传言他杀死了魔教的两名堂主,不过以他的年纪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应该是华山派再为他扬名,想要捧出来一个天才弟子的名头。似
劳德诺和岳灵珊,纯粹是凑数的。
区区几人,去福州福威镖局?
莫非也想染指辟邪剑谱?
至于黄老邪的女儿,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左冷禅手指轻轻叩击着信纸,眼神闪烁。
福威镖局那摊浑水,他本不欲过早插手,但如今恒山之事未明,华山派又突然异动……事情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复杂一些。
左冷禅思忖片刻,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恒山之事不明,华山派又突然奔赴福州,这潭水,比他预想的要浑。
他冷笑一声,与其自己的人手在福州那鱼龙混杂之地耗费,不如借力打力。
他当即提笔,将宁中则与林轩等人前往福州的消息写了一封密信,着心腹火速送往京城西厂。
他倒要看看,这华山派,如何应对朝廷鹰犬的雷霆手段。
数日后,福州城外。
一队人马缓缓行来,引得官道上往来商旅、路人纷纷侧目。
为首的青年男子,一袭青衫,面容俊朗,神色淡然,正是林轩。
他身侧,宁中则依旧是一身素雅装束,眉宇间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忧色,却也难掩其成熟风韵。
黄蓉则是一身淡黄衫子,眼珠灵动,东张西望,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岳灵珊跟在母亲身旁,小脸依旧有些不太高兴,时不时偷偷瞥一眼与黄蓉并肩而行,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的林轩,嘴巴撅得能挂个油瓶。
她觉得福州城的热闹,似乎也与自己无关。
而他们身后,浩浩荡荡跟着数十名女尼,个个素衣缁裙,虽面带风霜,却难掩其清丽之色。
这般奇特的组合——一个年轻俊彦,带着三个风姿各异的女子,以及一大群尼姑——刚一入城,便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乖乖,这是哪家的大户人家出行?排场不小啊!”
“看那为首的公子,气度不凡,身后那些女子,啧啧,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尤其是那位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啊!”
“胡说什么!
没看到后面那些都是出家人吗?莫不是哪座名山的仙姑下山?”
“仙姑?我看是狐仙姑吧!不然怎么会跟在那年轻公子后面?”
街边茶楼酒肆,探出无数脑袋,议论声此起彼伏。”
岳灵珊气得跺了跺脚,那些路人真是瞎了眼,什么狐仙姑,她大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可她又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一行人穿过熙攘的街道,很快便来到了福威镖局总号门前。
只见朱漆大门紧闭,门上“福威镖局”四个烫金大字依旧醒目,却透着一股萧瑟之气。门前冷冷清清,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林轩上前,叩响了门环。
不多时,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条缝,一个老镖头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当他看到宁中则与林轩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认出了华山派的服饰,连忙将门大开,躬身道:
“原来是华山派的贵客到了!快请进,快请进!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众人鱼贯而入,穿过前院,便见一个身着素服,面容憔悴却依旧端庄的中年妇人,在几名家丁的簇拥下快步迎了出来,正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夫人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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