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在岳灵珊腿上小憩片刻,虽未真正入眠,但一番调息下来,精神已然饱满。
他起身时,神采奕奕,眸光清亮,与先前岳灵珊眼中那“不堪重负”的疲惫判若两人。
他来到宁中则与仪琳等人面前。
仪琳领着仪清、仪和、仪真、仪质四位师姐,神色依旧难掩悲戚,但见到林轩,眼中还是强打起几分精神。
“林师兄。”
仪琳声音尚带着几分沙哑,对着林轩深深一福。
“恒山上下,感念师兄援手之恩,若非师兄,我等早已……”
她话未说完,眼圈又有些泛红。
宁中则站在一旁,默然看着,目光在林轩和仪琳之间流转,心绪复杂。
黄蓉则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一幕,尤其注意到林轩那副精神焕发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仪琳定了定神,从随身包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四件物事:一本边缘泛黄的经书,一个色泽暗沉的木鱼,一柄古朴的短剑,以及一串乌黑的念珠。
“此乃我恒山派历代相传的四件信物。”
仪琳将四件东西捧在胸前,语气郑重。
“如今恒山遭此大劫,晚辈自知武功低微,德行浅薄,实难担负掌门重任,更无力护持本派传承。
林师兄于我恒山有再造之恩,晚辈斗胆,恳请林师兄在这四件信物中择取两件,代为保管。”
此言一出,仪清等四位女尼齐齐看向林轩,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
林轩摆手道:
“仪琳师妹言重了。相助恒山,乃是分内之事,岂敢再受此重托。这传承信物,还是由师妹亲自保管为好。”
仪琳却执拗地摇头,语气带着哀求:
“林师兄,若无你庇护,这些身外之物,我等也守不住。还请师兄不要推辞,给恒山留下一线生机。”
她说着,几乎要跪下。
林轩见状,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林某便却之不恭了。”
他目光在四件物品上扫过,神念微动,立时便察觉到那本经书与那串念珠之上,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玄妙气息,正是他魔功所需的气运之力,远比木鱼和短剑浓郁。
“那林某便代为保管这本经书与这串念珠吧。”
林轩伸手取过两物,入手微沉,那股气运之力也随之与他自身魔气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呼应。
仪琳见他收下,如释重负,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林轩:
“林师兄,三位师太圆寂,恒山派群龙无首。我等原是奉五岳盟主令,为林家之事下山,未曾想嵩山派与西厂竟会暗下毒手……如今,我等……我等该何去何从?还请林师兄示下。”
她身后,仪清四人亦是屏息凝神,等待着林轩的回答。
这不仅关乎她们的去向,更关乎恒山派的存亡。
林轩听闻仪琳的恳求,神色平静,目光在恒山派众女尼期盼的脸上一一扫过。
“福州林家之事,本就是诸位师妹下山的原由。嵩山派与西厂番子胆敢设伏,此等奸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恒山派日后恐怕难安。”
他声音顿了顿,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眼下,诸位师妹的安危至为重要。与我一同前往福州,一来可查探嵩山派的图谋,二来途中我也能护佑一二。至于武学,若师妹们不嫌弃,路途之上,林某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此言一出,对于这些惊魂未定的恒山女尼而言,无异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仪琳眼中尚带着未褪的悲戚,此刻却也亮起了几分希冀的光彩。
“林师兄愿收留我等……恒山上下,感激不尽!”
她深深一福,声音哽咽。
仪清、仪和、仪真、仪质四人亦是交换了眼神。
仪真与仪质的目光尤其意味深长,此番同行,倒是能让她们这位心地纯善的新掌门师妹,有机会更……深刻地体会一些事情,正如她们一般。
这般安排,在她们已然有些扭曲的认知里,反倒是为了恒山派的真正团结。
她们亦齐齐躬身:“我等皆听林师兄安排!”
唯有岳灵珊的脸垮了下来,小手在身侧悄然握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又是一群女人,大师兄竟然还要主动带上,甚至还要“指点”她们。
她心中的那份独占欲,如同小虫一般啃噬着。
她想开口,想让这些尼姑都回她们的恒山去,离她的大师兄远一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林轩见众尼姑应下,这才转向宁中则,躬身道:
“师娘,恒山派遭此大劫,弟子想护送她们前往福州,查明嵩山派的阴谋,也保她们一路周全。请师娘示下。”
宁中则看着林轩,又看了看仪琳年轻却写满哀伤与重担的脸上,终是微微颔首:
“恒山派遭此不幸,我等五岳同盟,理应援手。”随即,她看向林轩,语气沉静:“你既有计较,便去行事吧。万事小心。”
“是,师娘。”
林轩恭声应道。
岳灵珊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连娘都同意了!她偷偷瞪了一眼那些恒山女尼的背影,嘴巴撅得老高。
计议已定,一行人便开始收拾行装。
不多时,这支略显怪异的队伍——一位新晋先天高手,他心思复杂的师娘,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桃花岛少女,一位满心不是滋味的小师妹,以及一群刚刚被“拯救”、对他依赖到骨子里的女尼——便离开了这处山谷,向着福州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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