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城,一处僻静雅致的宅院内,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赢衍双眸覆着一条质地上乘的黑布,慵懒地斜倚在柔软的锦榻上。
他身旁,一位绝色女子正以清泉般的嗓音,缓缓念诵着晦涩的道藏经文。
女子名唤江玉燕,乃是移花宫主,此刻却如温顺的猫儿般,依偎在赢衍身侧,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虔诚。
暖风拂过,竹叶沙沙,伴着诵经声,一派岁月静好的安逸景象,与外界的风起云涌全然不同。
赢衍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仿佛世间万事皆不萦于怀。
“公子,咸阳那边传来消息。”
江玉燕的诵经声蓦地一顿,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依旧带着对赢衍的恭敬。
“哦?”
赢衍眼皮未动,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大秦传召,诸位皇子不日需返回咸阳。”
江玉燕轻声说道,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来使可要奴家替公子处理掉?”
她补充道,纤纤玉指无意识地蜷了蜷,似乎只要赢衍点头,便会有雷霆手段。
赢衍闻言,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不必。”
他低沉的笑声在庭院中散开,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这出大戏,才刚刚开锣,我怎能错过。”
“本公子,可是期待已久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从容与深不可测的自信。
江玉燕不再多言,她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性,一旦决定的事情,无人可以更改。
赢衍的思绪,却飘向了十年前。
他并非此界之人,乃是魂穿至此,成为了大秦皇子赢衍。
初来乍到,便是死局。
原身丹田被废,经脉寸断,在咸阳那座冰冷的宫城中,几乎是待宰的羔羊。
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杀机凛冽如寒冬。
若非【签到系统】及时觉醒,他恐怕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只要签到,便能获得奖励。
也正是因为咸阳的杀意太过浓烈,他才选择远遁江湖,来到了这雪月城。
一晃,十年已过。
十年间,他于雪月城观道藏,签到修行,看似悠闲度日,实则每时每刻都在积蓄力量。
“十年了啊..”
赢衍的眼神微眯,轻叹一声,“该把我自己的东西取回来了。”
一股浩瀚无匹的气息,自赢衍体内悄然绽放,初时如涓涓细流,瞬息间便化作惊涛骇浪,席卷四方。
江玉燕离得最近,感受最为真切。
她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骤然紧缩,娇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这股气息……太强了!
远超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位高手,甚至比传说中的境界还要恐怖。
陆地神仙!
而且,绝非普通的陆地神仙!
是陆地神仙无敌境!
雪月城,城主府。
“嗯?”
一位身着儒衫,气质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正悠然品茗,此刻却猛地抬起了头,望向赢衍宅院的方向。
此人正是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
他的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这股气机……好生霸道!竟有人在我雪月城内突破?”
另一处,枪仙司空长风正在擦拭他心爱的长枪,动作亦是猛地一滞。
他感受到了那股横压天地的恐怖威压,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是谁?!”
“难道是莫衣那老怪物又有所精进?”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几个名字,却又一一摇头否定。
那几位,似乎都差了点意思。
难道是那位在雪月城隐居了十年的大秦皇子?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便被他们掐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丹田被废的皇子,如何能有这般惊天动地的突破?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就在赢衍突破气机外泄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剑意几乎同时锁定了他的位置。
李寒衣恰好就在附近。
她感受到那股浩瀚的气息,以及其中隐隐透出的熟悉剑意,心中巨震,身影一闪,便循着气机来到了宅院之外。
赢衍微微侧头,似乎“看”向了院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
真是……意外之喜。
“赢衍?”
清冷的声音响起,李寒衣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中,她看着依旧蒙着双眼的赢衍,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她印象中温和无害,每日只是听人念经的落魄皇子,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强者。
“李姑娘,别来无恙。”
赢衍淡淡开口,语气平静无波。
李寒衣紧紧盯着他,手中铁马冰河发出一阵轻鸣。
“殿下...可否赐教?”
她微微咬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我困于大宗师之境,迟迟无法寸进,你的剑意,或许能给我启发。”
赢衍闻言,却是轻轻摇头。
“没兴趣。”
“与你切磋,毫无意义。”
他的话语直接而冷淡,不带丝毫客气。
李寒衣俏脸一白,银牙紧咬红唇。
“你若不答应,休怪我将你的情况,公之于众!”
她并非真的想要威胁,只是心中的骄傲与对剑道的执着,让她有些口不择言。
赢衍沉默了片刻,而后发出一声轻叹。
“有时,一念之差,便会毁了你的人生。”
“本殿下,最不喜人威胁..如此,便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亦无风雷之声。
然而,李寒衣却在瞬间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危险,仿佛整个天地都向她碾压而来。
她骇然后退,想也不想便使出了自己最强的剑招——月夕花晨!
剑光如水,清冷而凄美。
但在赢衍那随意一指面前,却如同初雪遇骄阳,瞬间消融。
“嗤啦——”
一缕青丝,悠然飘落。
李寒衣呆立当场,额前一缕秀发被无形剑气削断,冰冷的剑意擦着她的脸颊而过,留下丝丝寒意。
她甚至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哼,不知天高地厚。”
江玉燕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冷笑。
“我家公子的境界,岂是你能揣测的?”
李寒衣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颈。
羞愧,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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