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将厚厚的一沓钱塞进我怀里。
出于好奇,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卧槽!”
我虽然看不出具体数额,但还是能估计出来的。
一天时间,一万块钱,馆长也太大方了!
“馆长,你确定你没有拿错钱?这么多钱都是给我和师傅的?”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一边询问,一边将钱塞进怀里。
到我手里了就是我的。
就算后续馆长告诉我他拿错了,我也不可能把钱拿出来。
注意到我的动作,师傅叹了口气。
许是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贪财。
至于馆长,他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今天要不是你们两个救场,这几桩生意都得黄,更别提后续了,是你们保住了我的生意,和长远发展比起来,这点钱算不了什么,你们收着就行,不过后续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千万别推辞!”
“放心吧,馆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一通电话,我马上过来!”
我毫不犹豫的伸手拍了拍胸口。
听到这话,馆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时间不早了,我找人送你们回去。”
“好,谢谢馆长。”
我和师傅坐上了殡仪馆的专车。
车辆疾驰在茫茫夜色中。
半个小时后在我们租住的店铺前停下。
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凌晨,可店铺大门依旧开着。
屋里灯火通明,隐约响起人说话的声音。
什么情况?
我和师傅对视一眼,迅速下了车。
“师娘,我们回来了!”
“你们两个可算是回来了,快来,这儿有位先生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的话音还没落,师娘便急匆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师傅,迅速将我俩拽了进去。
“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是吧?
生意这么快就上门了?
怀揣着疑惑,我们走进店铺。
白炽灯光下,一名身着黑西装的男人低头垂坐。
他脸色惨白,头发和衣服那叫一个凌乱。
听到脚步声,他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
简单打量了一下我和师傅后,他不确定的开口:“你们两个就是老板吗?”
“我是老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我家里人出事了,需要人帮忙处理一下后事,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这桩生意?”
“当然可以……”
“你们先别急着答应,我家的情况有些特殊,你们不妨先跟我一起去看看,确定能够处理再答应。”
师傅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急匆匆开口阻止。
我疑惑的看着他,实在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先生,我不太明白。”
“其实在你们之前,我也找过其他丧事铺,他们回答是信誓旦旦,可到了现场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搞不定,殡仪馆我也找过了,他们也没办法,你们是我能找到的最后一家店铺,如果你们也没有办法,那我就只能……”
男人并没有把话说完。
但我大概能够猜到。
刚进来的时候,我便被他身上冲天的怨气吓到了。
毫不夸张的说。
他一个活人,身上的怨气比刘壮还重。
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我转头看着师傅。
只见师傅默默掐动手指,片刻后点了点头。
“今天时间太晚了,你先在我们这儿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跟你回家!”
“不用,我订了酒店……”
“先生,你最好听我们的。”
我打断了男人的话,上前挡在他面前。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师娘将他安排在二楼。
这一晚我睡得很沉。
倒不是不担心。
而是刘壮一直守着那个家伙。
翌日,六点刚过我便被刘壮叫醒。
吸饱了怨气的他一脸神清气爽。
反观我,因为睡眠不够,双眼凹陷,模样惨不忍睹。
“大早上的你叫我干什么?”
“马上就要出门了,我提前来叫你,你应该感谢我。”
闻言,我默默起床穿好衣服,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
师傅和师娘的确已经起来了。
刘壮没有骗我。
“还有什么别的事?”
“昨天晚上我在那家伙身边躺了一夜,吸走了他身上大半的怨气,他的怨气似乎并非来源于自身,而是源自于血脉相连的某个亲人,我想跟你们一块去看看,要是可以,我想吸走他们一家所有的怨气。”
听到这话,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之前我就把话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好好修炼,别搞这些歪门邪道,你到底还想不想转世投胎了?”
“执念未清,谈什么转世投胎?你的超度咒不是也没能成功将我送走吗?”
“我不行不代表我师傅不行,关键是你别自己摆烂!”
我有些恨铁不成钢。
没等到刘壮的回答,反倒是师娘率先敲响了我的房门。
“小榕,起床了,马上准备出发。”
“我知道了师娘。”
我匆匆应了一声,迅速夺门而出。
刘壮跟在我身后,大摇大摆的从师傅面前飘过,直接上了车。
一晚上不见,男人身上的怨气的确少了不少。
相较于昨晚的死气沉沉,如今的他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
师傅见了,笑着打招呼,“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睡得很好,我好久没有睡过这么久了,自从我家里人出事,我就一直不停的做噩梦,有时候一整个晚上都深陷梦魇,还好昨天晚上听了你们的,不然……”
男人感激的看着师傅。
“别担心,一切很快就会过去,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师傅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男人驾车疾驰而去。
我好奇的看着窗外,不知今天的目的地在哪儿。
不知不觉中,我在车上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生气勃勃的村庄空无一人。
每家每户院儿里都摆着三口棺材。
除此之外,村里没有半点生机。
鸡鸭鱼猪,一个都没有!
冲天的怨气与那生机彼此缠绕,格格不入却又诡异的和谐。
这是哪儿?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贾榕,贾榕?”
“贾榕,你快醒醒!”
“贾榕,醒过来!那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