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功放置

换源:

  老张哼了声:“放个药,动静赶上拆房子了!我还当进来贼骨头!”

“哎哟,张大爷,误会,误会!”徐年连忙弯腰,露出后脑勺,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憨厚,“手潮,没拿稳,桶把滑了。”

他手忙脚乱地要去扶那个歪倒的铁桶。

“我这,这就给归拢利索,保证不耽误您老歇着!”

老张鼻孔里又哼了一声,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扫了徐年几遍,显然不怎么信他这套说辞。

不过到底也没揪着不放。

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赶紧弄完滚蛋!少磨叽!最近上头查得严,别给我找麻烦!”

“得嘞!谢您老提醒!”徐年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把这老家伙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他蹲下身,装模作样收拾地上的狼藉,眼角余光却紧紧锁着地上的帆布包——包口扎得死死的,还好,里面的手套没露出来。

老张又拿手电筒在四周扫了两圈,没瞧出什么异样,这才嘟囔着“大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个啥”,慢吞吞地转身走了。

脚步声顺着空旷的厂房传出老远,最后彻底消失。

徐年这才松垮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背心冰凉一片,全是刚才惊出来的冷汗。

“操,吓死爹了,差点翻车。”

他动作飞快地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双崭新的劳保手套,三两下塞进旁边货堆最隐蔽的角落里。

又随手抓了几双扔在那里的,油污厚积、破了洞的旧手套,胡乱盖在上面。

徐年拍了拍手上的灰,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刘河涛那边交差。

这事儿成了后续的麻烦才刚开始。

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快步朝着厂门方向走。

刚绕过厂门口那道挡煞气的影壁墙,还没走几步,一个花花绿绿的身影赫然杵在路口昏暗的路灯下。

阴魂不散又是朱小兰!

她胳膊上挎着个半空的菜篮子,正跟旁边一个体型臃肿的大妈说着什么,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可她那脖子伸得老长,脑袋转动的方向明摆着就是冲厂门口这边来的。

徐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低头从旁边溜过去。

“哟,这不是徐老大嘛!今儿个起这么早?”

朱小兰那把嗓子又尖又亮,吵的人心烦的很,刺得人耳朵仁儿疼。

她几步就窜了过来,正好拦在徐年身前,脸上那笑比哭还难看。

她上下打量着徐年,那劲头像是在审贼。

“跑炼钢厂来溜达?我没记错的话,徐老大,你好像不住这片儿吧?大清早的,跑这儿来……莫不是,又琢磨什么捞偏门的买卖呢?”

徐年停下脚步,没立刻搭腔,就那么看着她。

过了半晌,他脸上扯出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捞偏门?朱大姐,您这顺风耳,比咱们厂广播站的高音喇叭还灵通。”

他顿了顿,嗓门不高,字字句句却砸得人耳朵嗡嗡响。

“我上厂里送点儿东西,挡了您老的道儿了?”

“还是说,您这眼珠子是照妖镜?能看出我徐年心里头转悠啥?嚯,那可真神了,不去庙里头当个扫地僧都屈才。”

“要我说啊,您有这闲工夫东家长西家短的,不如多瞅瞅自家后院儿,别老盯着别人锅里的,费神。”

“你放你娘的屁!”

朱小兰那张脸瞬间拧巴起来,气得胸脯子呼哧呼哧直喘,挎着的破菜篮子被她攥得嘎吱乱响。

“谁他妈不知道你们老徐家那点腌臜事儿!哼,我瞅着,你还能蹦跶几天!”

“我们家是龙是虫,用不着您朱大姐费心。”

徐年俩手往裤兜里一插,吊儿郎当的。

“倒是您呐,起个五更爬半夜的,不去菜市场抢便宜葱,杵在这厂子门口堵人玩儿?”

他故意拔高了嗓门,好让旁边那几个伸长脖子看戏的老娘们儿听个真切。

“哦——闹半天我明白了,昨儿没逮着我,心里头不得劲儿,今儿个特意挪窝儿接着堵?啧啧,这股子锲而不舍的精神头,街道没给您发个‘盯梢积极分子’的锦旗,真是他们工作没做到位!”

话音刚落,旁边几个围着的大妈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着就是叽叽咕咕的议论,互相挤眉弄眼的。

朱小兰一张老脸直接紫胀成了茄子皮,嘴皮子哆嗦得跟筛糠似的,愣是一个脏字儿都骂不出来了。

四下里的哄笑声跟锥子似的,钻得她耳朵眼儿生疼。

“得嘞,您老继续在这儿站岗放哨,可得盯紧点儿,千万别看走眼了。”

徐年撂下这话,扭头就走,步子迈得又快又稳,再没搭理身后那张快要气炸的脸。

一拐进旁边黑黢黢的小胡同,背后那些嗡嗡的议论声才算彻底消停。

他背靠上冰凉掉渣的砖墙。

这朱小兰,跟个闻着味儿的饿狼似的,成天盯着他们家那点破事儿,指不定哪天就得捅出个大篓子。

那套老房子……麻烦,不能这么耗着。

他抬眼扫了扫巷子口,没人。

脚下一蹬,朝着居委会的方向快步走去。

本来是想着先去跟刘河涛碰个头,把炼钢厂那手套的事儿对付过去。

可刚走到居委会那栋灰扑扑的小楼门口,徐年步子猛地一停,瞬间想起有件事情还没有办。

徐年拐进旁边一条没人的小巷,背靠着斑驳的墙,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系统,我要生成一份炼钢厂的仓库盘点表,上面注明劳保手套损耗严重,需要补齐,再生成一个‘损耗补齐’的签章。”

他的眼前闪过一道蓝光,接着,手里凭空出现了两样东西——一张折叠整齐的仓库盘点表和一个拇指大小的金属签章。

盘点表上字迹工整,详细记录了各类物资的库存情况,在劳保手套那一栏,赫然写着“损耗严重,建议尽快补齐”的字样。

签章通体赤红,上面刻着“损耗补齐”四个字,像是刚从保卫科偷出来的,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官方”气息。

徐年仔细检查了一遍盘点表和签章,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它们小心地揣进兜里,然后拍了拍手,掸掉身上的灰尘,装作没事人似的朝居委会大门走去。

“哟,刘主任,好兴致啊。”

徐年人还没完全进屋,声音先递了进来,熟络得像是串门儿。

屋里那股子墨水混着烟草的味儿,冲得他鼻子有点痒。

刘河涛正歪在藤椅上,手里捏着个掉了瓷的茶缸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脚尖还跟着点地,瞧着挺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