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徐年，声音都劈了：“姓徐的！你做梦！老娘死也不扫那破地方！”
旁边的妇女主任也急了，赶紧上前想拉厂长的胳膊：“厂长，这可使不得啊！我们就是说了几句闲话，哪儿就至于这样了……”
“撒开！”厂长猛地甩了一下胳膊，把妇女主任的手甩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徐年这主意我看行！就这么定了！”
“你们俩，从明天开始，给我老老实实去扫一个月车间！”
“再敢来厂里闹事，我直接把这事儿捅到你们居委会领导那儿去！看你们怎么跟组织交代！”
厂长这话掷地有声，朱小兰和妇女主任的脸瞬间白得像纸，嘴唇一个劲儿地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工人们看着她们吃瘪的样子，哄堂大笑，整个车间都弥漫着一股看好戏的快活劲儿。
徐年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像喝了冰镇汽水一样舒坦。
朱小兰这回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来找麻烦了，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干点更要紧的事儿。
散了工，徐年回了家。筒子楼里还是那股子霉味，徐北正蹲在门口修自行车，徐楠和徐茜在屋里吵着要吃糖。
徐年揉了揉眉心，觉得脑仁疼。
“哥，你今儿咋回来这么晚？”徐北抬头，脸上沾了点油污，“厂里又出啥事了？”
“没啥大事。”徐年摆摆手，懒得细说，“朱小兰那老娘们跑厂里闹，被厂长收拾了，估计得老实一阵子。”
徐北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哈哈，那婆娘活该！”
徐楠从屋里探出头，撇了撇嘴：“活该啥呀？她又没招惹我！”
“你懂啥！”徐北冲她翻了个白眼，“那婆娘嘴毒得很，早该治治她了！”
徐年没搭腔，径直进了屋，打开系统界面。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他飞快扫了眼，选了份现代炼钢改进资料，点了兑换。
“叮！兑换成功！资料已发送至宿主记忆！”
徐年闭、西游记
脑子里瞬间多了堆东西，复杂得跟天书似的。他闭上眼，慢慢梳理，结合厂里那台破轧钢机的毛病，脑子里渐渐有了谱。
“得写个策划。”他嘀咕一句，翻出张纸，埋头写了起来。
《关于炼钢厂炼钢工序的优化策划》
徐年咬着笔头，写得飞快。轴承得换高精度的，轧辊得加冷却系统，工序得重新排……他越写越顺，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策划要是交上去，厂长那张老脸，怕是要笑成朵花了吧？
第二天一早，徐年揣着昨晚熬夜写好的策划书，迈进了炼钢厂的车间。
空气里还是那股子刺鼻的铁锈味，机器轰隆作响，工人们忙得满头大汗。
徐年瞅了眼车间主任李长河，正站在轧钢机旁，皱着眉头跟几个老师傅嘀咕啥。
“李主任！”徐年扬了扬手里的几页纸，笑得一脸阳光，“有点想法，想跟您聊聊。”
李长河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徐年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啥事？又出啥幺蛾子了？”
“没幺蛾子，好事儿！”徐年把策划书递过去，语气里透着股自信，“这是我昨晚整的，关于咱厂炼钢工序的优化建议，您瞅瞅？”
李长河接过纸，皱着眉翻了两页，嘴里嘀咕：“优化？就你这毛头小子，还能整出啥名堂？”
他扫了眼标题，又瞟了眼徐年，哼了一声，“行吧，我看看。你先干活去，别在这儿晃悠。”
徐年也不恼，点点头，转身去搬钢坯，心里却偷着乐。
李长河这人嘴硬心软，只要东西靠谱，他迟早得服。
“徐年！李主任喊你！办公室那边！”
食堂里正吵吵嚷嚷，油烟混着饭菜香。徐年刚扒拉两口饭，就被人从饭碗边上叫魂似的喊了一声。
“哟，徐哥，又出啥幺蛾子了？”旁边一个工友叼着筷子，脸上就差写着‘有戏’俩字儿了。
徐年搁下搪瓷碗，胡乱抹了下嘴，也没搭理那工友的挤眉弄眼，拔腿就往办公室走。李长河这老家伙，早不叫晚不叫，卡着饭点儿，十有八九是为那几页纸。
一推开办公室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呛人的旱烟味儿就顶了上来。
李长河窝在桌子后头，指缝里夹着半截烟，那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摊在桌上，边角都让他捻卷了。旁边还站着王师傅，厂里资格老的技术员，平日里就爱跟李长河掰扯。
“徐年，”李长河吸了口烟，慢悠悠吐出来，烟雾缭绕的，声音也跟着有点儿飘，“这上头画的道的，真是你小子自个儿想的？”
“那还能有假？”徐年往前挪了挪，腰板挺直，“李主任，您可别把人看扁了。昨晚上我眼睛都没怎么合，才琢磨出这点东西。”
李长河“唔”了一声，烟灰在桌沿磕了磕，又低头瞅那纸：“轴承换高精度的…轧辊加冷却系统…这几下子，听着倒像那么回事儿。”他视线从纸上挪开，却没落在徐年身上，像是对着空气问，“那个冷却系统，你细说说，打算怎么个弄法？”
徐年早就把词儿盘算好了，往前又凑了半步，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李主任，咱们那轧辊，您比谁都清楚，一开起来就热得烫手，出来的钢板质量有时候就不够稳。我寻思着，给它弄一套循环水冷，管子直接焊轧辊边上，水泵一开，那温度‘唰’一下就下来了。轴承也一个道理，换成好的，摩擦小了，机器跑得稳当，废品自然就少了。”
王师傅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腔调都带着点儿不信服：“我说小徐啊，你这嘴皮子是利索，可这真刀真枪的，能成吗？”
“王师傅，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清楚了？”徐年咧嘴一笑，话头转向李长河，“主任，要不，咱们先找台旧机器，试试水？”
李长河没马上吭声，粗糙的手指在磨得发亮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过了半晌，才猛地一拍桌子：“行！就照你说的，先试试！老王，你下午找两个人，把三号机给清出来，让徐年这小子去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