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日辰时
牛摸鱼又搬回了轩延河畔的卫营驻地,现在营长和副营长都不在,由他亲自负责操练卫营训练。每日在营帐处理公事,监督军士们操练,沿着轩延河一路散步,这样的生活很惬意。
“朱汉义,你小子再开小差是不是等老子揍你?”
“首委,您又打不过我,怎么揍我啊?”
牛摸鱼见众人哄笑,也不觉来了劲头,“老子揍你,你小子还敢还手不是?”
“哎呀,首委,每天操练操练的,还是让弟兄们一对一、一对多练好,那样才能提高咱们的实战经验、才有用呢!”
这边正吵着,急促的马蹄声将众人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牛摸鱼吩咐众人继续操练,却领卫士鲁御玄望来马而去。
“首委!首委!”来人飞速下马,踉跄着到牛摸鱼面前,牛摸鱼扶起流星马,唤身边卫士回营拿水,流星马喘着粗气,从腰间摸出一封信递上,“首委,这是由西边廖、童两位委员托阎师长派人送过来的急信,为了把信送过来,从木坪抄的近路,我听说把马都跑死了一匹。”
“你先好好休息。”牛摸鱼让流星马缓走后坐下,急忙拆开信封翻出信件,其上字迹虽略显溅墨,仍然方正,明显出自空廌手笔,内容如下:
“十月二十日未时信
廖、童现已抵达楼水,我巡查组经系柳时,遇贼人强抢民女,阻止后询问乡民得知楼水村村长史诫有重大幕后指使嫌疑,且系柳乡长张致春、户长欧承等甚不称职;总司安和裕工作时间聚众打牌,现已革职查办,以原副司安丁永昶为代理,待紫委会中央指示调职。
另,如史诫强抢民女属实,我巡查组疑楼水辖区司安系统已不可靠,廖、童一致认为应就近请第三师调军协助楼水整改;对于楼水整改一事,请中央指示具体限度。事情紧急,恳中央速复。
廖、童。”
“俞小子,马上给我备马!”
这边俞易扬才将水端来,牛摸鱼又下了新的指令,见俞易扬堪堪递过水,索性自行动身到营中牵马。
“首委,我和您一起走。”
“不用了,你骑马去北边一师防区,让你老上头宫又术来这里驻守,就说是我下的命令。把这条消息传完,你就直接来仙乡镇。”牛摸鱼顾不上俞易扬报道,匆忙骑马望西去。
“老童……老童!”
空廌一个激灵,在木椅上惊醒,视野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廖于飞瘦削的脸。
“怎么了?我什么时候睡着了?”空廌揉揉惺忪睡眼,缓缓站起身来。
“熬了一宿,不睡会身子都要垮了,可我现在不得不喊你了,阎师长已经率军过来了,我们现在有必要去长屋看看情况。”廖于飞说着将手中装着包子、豆浆的纸袋放到桌上。
“史诫村长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从昨天说组织各地司安抓捕贼人开始,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新动作。”
“这件事可奇了怪了,他就这么干脆一口答应下来,也看不出有什么慌张。”
“要么是惯犯有恃无恐,要么就是大伯听闻的消息不准确,不管情况怎么样,没有挖不出的真相,要怎么处理这个背后的真相,才是真正的难题。”
空廌简单洗漱过,与廖于飞一道出门,两人借住的是村中史秋茗派人整理过的空房,离村长屋不远,出门只走了两步路就看见村长屋门口的两名甲士,阎顺才果然已经来了。
“请止步!”两人来到门前,甲士即时伸手阻止。
“我们是紫委会特遣巡查组的廖于飞和童太佳,让我们进去。”空廌搅眉说话。
“请等我先进屋通告!”一名甲士敬了个军礼,即刻到屋里去了。空、廖两人与另一名青年甲士大眼瞪小眼,只把这位年轻的后生看得颇感局促。
须臾间,两鬓稍白的高大男人与背手的老人随甲士出来,立马热情招呼,“廖委员、童委员,请进来坐吧。”
“史村长,搅扰了。我们听说阎师长来了,特意来叙叙旧。”空廌笑着,和廖于飞一道进入屋内,此时屋里除过四人,还有史诫之子史秋茗,三四个村本地的干部,包括昨日见过的楼水村辖区总司安郑科逸。
“是啊,我和两位委员可是老故旧了,当初在仙乡就一起共事过。”阎顺才顺着话茬笑谈,这句话确确实实说了一半。
在场众人与廖、空两人一一招呼过,正坐的郑科逸还是忍不住抓紧了手下的双膝,“阎师长,东方是不是有新的战事?有什么要支持的尽管吩咐。”
“没有,没有,这次部队调动是为了西门谷剿匪的事宜,这股匪患比我们之前想象得要大,我们要随时准备抽调部队增援。”
“伏丘帮的人呐,主政的时候不好好干,到现在还要拦路打劫。”史诫摇头深沉。
“郑总司,贼人有消息了吗?”
“有些眉目了,辖区各个部分都和我报告了各个村子的情况,这伙贼人很可能是团体作案,除了系柳,周边仇武、勾井、好桃几个村子都发生过强夺民财、强抢民女的事情,我们正在草拟报告材料,预计今天就能把初稿交给两位委员和史村长。”
“时间上的分布呢?”
郑科逸环望屋内众人,手指随着张开的嘴弹跳起来,“从……七年前到今年分布不等,有些百姓每个月都要向这些人缴纳‘暂住费’,把很多地方的地面都说成是他们的,要‘占地’的百姓拿钱才能继续住,强抢民女的事情有时候一个月就发生好几起……”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猖獗的贼人?”史诫猛然站起,直把身下矮凳弹飞两三尺,史秋茗赶忙起身扶住老父亲,这老人果然头脑昏沉,眼黑时差点倒地。郑科逸顾不得屋内的哗然,只看两位委员面无惊色,壮胆继续表态。
“我楼水司安系统决心彻底铲除这伙强匪势力!”郑科逸挺直身子向众人敬礼,惯于定性。
廖于飞一边颔首,一边示意史秋茗扶老爷子坐下,“史村长,郑司安都这么说了,你别太着急,不把这伙贼人彻底铲除,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必须彻底把这伙贼人铲除,匪首一定要严惩,真是无法无天!”
廖于飞与空廌默契对视,眼中皆是色彩变幻。
房间内很昏暗,唯有算不得宽敞的窗透出些新鲜灰光,阴天的增多预示着真正的秋天即将到来。隆岚钟躺在床面,一只手臂搭在额上,微微扭头,感受渺茫的一些天光,“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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