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雾气尚未散尽。
张玄陵的身影穿过老旧的巷弄,走向喧嚣的市区。
怀中的铜镜冰冷如铁,仿佛一块万年玄冰,与他温热的胸膛形成鲜明对比。
那镜背上“九幽镇魂”四个古篆,此刻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刚走出巷口,一股若有若无的窥视感便如芒在背。
张玄陵脚步未停,神色如常,但敏锐的五感早已铺开。
那道目光阴冷而执着,不带杀意,却充满了贪婪,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死死锁定了猎物。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冲着这面镜子来的?
看来这九幽镇魂镜的秘密,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他故意放慢脚步,在一个路边摊前停下,拿起一串糖葫芦,借着摊主身后锃亮的铁皮反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人藏身于街角一根电线杆后,身形干瘦,动作却异常敏捷,在人群中穿梭,始终与自己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是王家人,更不是寻常蟊贼。
寻常人,可没有这般收敛气息的本事。
张玄陵付了钱,咬下一口酸甜的山楂,继续前行。
他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绕着市集最繁华的地段走了一圈。
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他却像是闲庭信步,每一次转身,每一次驻足,都恰到好处地将那道尾随的身影甩开片刻,又让对方重新跟上。
他在试探。
对方的耐心出乎意料的好,无论张玄陵如何兜转,那股阴冷的窥视感都如附骨之疽,从未消失。
这更让他确定,对方所图甚大,且对自己有所忌惮,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终于,张玄陵回到了自己位于市集角落的那个小摊位。
这里是他平日为人卜卦算命的地方,一张旧木桌,两把竹凳,一块写着“铁口直断”的幡旗,看起来简陋至极。
当他坐下的那一刻,那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终于消失了。
对方知道他的落脚点,便不再需要紧跟。
张玄陵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面古朴的铜镜,轻轻置于案头。
阳光透过稀疏的棚顶照下,一缕光斑恰好落在镜面上,却被那幽深的镜面尽数吞噬,没有泛起半点光亮。
这绝非凡物。
百年前的王家妇人,或许只当它是一件能安抚婴灵的普通法器,却不知自己无意间启动了何等恐怖的存在。
张玄陵的指尖在冰冷的镜身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回想着镜中看到的那一幕,一个念头在心中疯狂滋长——那被封在墙中的,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婴的怨念吗?
能让一件刻有“九幽镇魂”的法器产生如此反应,那被封印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仿佛要穿透这层层迷雾,直视百年前的真相。
这方小小的摊位,此刻仿佛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道场,而案头那面不起眼的铜镜,便是风暴的中心。
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在这片空间中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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