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卧底回归,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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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点的福来居后厨,玻璃上还凝着层薄雾,晨光透进来,在瓷砖地面淌出一片淡金色。

陆言捏着草果罐的边沿,指腹蹭过那道错位的缝隙——这罐子他闭着眼都能摸出位置,昨晚收摊时特意把边沿对准醋瓶标签,现在却偏了小拇指宽。

早啊,今天药膳面加两钱枸杞?苏清欢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点刚起床的软腻。

陆言没回头,目光仍锁在调料架上,喉结动了动:清欢,过来。他压低声音,指节敲了敲草果罐,有人动过我的料。

苏清欢的脚步顿住。

她穿着月白棉麻衫,发尾还沾着点睡乱的弧度,凑近看了眼,眉峰轻轻一挑:八角罐也往左边挪了半寸。她伸手摸向草果罐底部,指尖触到冷硬的陶瓷,夜里打烊后锁了门,钥匙在你裤兜里,大奎守着前门......话音渐低,两人同时抬头对视——后窗那道半开的气窗,正对着胡同里的老槐树。

叮铃——后厨门被推开,风卷着点晨雾灌进来。

陆言迅速背过身挡住调料架,就见小刀刘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跨进来,手里提着个网兜,陆哥早!

我...我来帮早班。他喉结滚动两下,网兜里的鸡蛋撞出轻响,目光却不受控地往主厨台飘,那里摆着昨晚没收拾的砂锅,还沾着药膳面的褐色汤汁。

陆言眯起眼。

这小子从前帮厨时,看灶台的眼神像看亲闺女,现在倒像在找老鼠洞。

他扯了扯围裙带子,笑着拍小刀刘肩膀:来得巧,帮我把新到的花椒过过筛。说着往筛子方向推了他一把——筛子就摆在调料架正下方,小刀刘踉跄两步,余光扫过草果罐时,睫毛猛地颤了颤。

陆老板!前堂传来大奎的粗嗓门,带着点闷响。

陆言应了声,转身时瞥见苏清欢朝他微不可察地点头——她已经掏出随身小本,开始记录调料罐的原始位置。

仓库门帘被大奎掀开条缝,穿蓝工装的送货员缩着脖子,手里的账本被翻得哗哗响:张哥家里有事,我替班的,您看这单子......大奎铁塔似的堵在门口,手电筒光束扫过送货员后颈——那里有道新结痂的抓痕,像被指甲挠的。上个月送香菇的是方脸,上上个月是寸头,他用鞋底碾了碾地上的水渍,你这工牌,手指戳向对方胸口,印子都糊了,昨儿刚做的吧?

送货员额头冒汗,刚要辩解,就听后厨方向传来瓷碗落地的脆响。哎哟!小刀刘的声音拔高,陆哥,我手滑把花椒筛碰了......陆言快步往回走,经过仓库时拍了拍大奎肩膀:记清楚,所有食材留样,贴我名字的封条。大奎重重点头,手掌按在送货员后背上,推着人往验货区走:先称土豆,少半两都不行。

后厨里,苏清欢正蹲在地上捡花椒,小刀刘手忙脚乱地拿扫帚,裤脚却沾了点褐色污渍——是砂锅里的药膳汤。

陆言弯腰帮忙,指尖触到一片湿润的木屑,顺着看过去,主厨台下方的木板有道新撬的痕迹,漆皮翻卷着,像被薄刀片划过。

我去烧锅水。苏清欢突然起身,围裙擦了擦手,今早上要煮十锅药膳汤底,得提前备着。她经过小刀刘身边时,袖中露出半截银针,在晨光里闪了闪——那是她爷爷留下的,平时插在发间。

陆言盯着小刀刘泛红的耳尖。

这小子刚才蹲下去捡花椒时,右手一直揣在裤兜里,指节绷得发白,像攥着什么硬东西。

他摸出根烟点上,烟雾模糊了眉眼:刀儿,昨儿信里说想去烹饪学校,我跟王校长打过招呼了,下礼拜就能去。

小刀刘的手抖了抖,扫帚哐当砸在地上。

他抬头时眼眶发红,喉结动了好几下才挤出声:陆哥对我...对我真好。

上午十点,福来居前厅坐满了人,醋溜土豆丝的香气混着药膳面的醇厚,在暖融融的空气里打着转。

陆言站在收银台后,盯着监控屏幕——后厨角落的摄像头,正对着调料架。

画面里,小刀刘端着砂锅经过,脚步顿了顿,手在身侧攥成拳,又松开。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陆言差点打翻手边的茶缸。

他快步走向后厨,经过苏清欢身边时轻声说:盯着刀儿,他裤兜里有东西。苏清欢垂眸整理药材,指尖在陈皮罐上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好的注意暗号。

后厨门刚关上,大奎的声音从前厅传来:哎?

你怎么进来的?陆言从门缝望出去,见个穿灰夹克的男人站在台阶上,手里举着张卫生检查的工作证,边沿卷着毛边,照片上的人跟他长得不太像。

男人笑着往门里挤:例行检查,很快的。大奎伸手拦住,肌肉在短袖下鼓成块:预约单呢?

陆老板说过,没预约的检查...

陆言转身看向调料架。

草果罐的位置又变了,这次偏移得更明显,罐底压着片极小的碎木屑——和主厨台下方那道撬痕的木料一模一样。

他摸了摸腰间的围裙带,那里藏着把爷爷留下的骨柄菜刀,刀柄还带着体温。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晃了晃,投在后窗的气窗上,像只蜷着爪子的猫。

陆言盯着那片阴影,忽然听见系统光屏滴的一声,弹出行小字:检测到......他猛地抬头,就见小刀刘正往砂锅里撒着什么,手速快得像风。

陆哥!苏清欢的声音从药材房传来,新到的枸杞有点潮,你来看看......

陆言大步走向主厨台,鞋底碾过片花椒粒,发出细碎的响。

他望着小刀刘发白的指节,又看了眼砂锅里翻滚的汤——那抹褐色里,浮着点不寻常的淡绿。

后窗的风突然大了,吹得调料架上的草果罐轻轻摇晃。

陆言伸手扶住罐子,目光扫过后窗——老槐树下,那个穿灰夹克的男人正仰头看过来,嘴角扯出个冷笑。

下午三点,后厨的蒸汽刚被电扇吹散些,陆言正往糖醋排骨里淋最后一勺热油,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震得他手腕微颤。

油星溅在瓷盘边沿,滋啦一声,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搁,转身进了里间——那是他专门放系统面板的储物间,门反锁着,墙上挂着爷爷留下的老菜谱当掩饰。

检测到非授权人员靠近核心操作区,是否启动【火候监控】?淡金色的光屏浮在眼前,陆言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草果罐偏移的位置,想起小刀刘裤兜里硬邦邦的轮廓,手指在光屏上重重一点:确认。

金光闪过的刹那,面板上突然跳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撒了把朱砂。

陆言凑近看,发现每个红点都标着时间戳和操作内容——十点零七分,小刀刘往三号砂锅撒了把白色粉末;十点十四分,他在调料架前停留了两分十七秒;十一点零三分,后窗气窗被推开过三秒......

陆老板!前堂传来苏清欢的轻唤,带着点急切。

陆言迅速合上储物间的门,转身时正撞进她略带焦急的目光里。

她手里攥着团蓝布,是员工更衣室的门帘角,指节泛白:我刚才去更衣室拿药箱,听见小刀刘在里面......她压低声音,耳尖发红,他说我不能再骗他了......可柳婷那边怎么办?

陆言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柳婷是小刀刘谈了三年的对象,在天鸿集团后勤部当会计——那是最近总跟福来居抢食材供应的餐饮集团。

他想起今早送货员后颈的抓痕,想起灰夹克男人卷边的工作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上的油渍:清欢,今晚打烊后,你去济仁堂找孙叔借那台老相机。他顿了顿,从裤兜摸出枚铜钥匙,把钥匙给大奎,让他守在仓库后巷,别让任何人靠近。

苏清欢盯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伸手抚平他皱起的衣领:你又要做危险的事了。不是问句,是肯定。

陆言望着她发间那截银针,喉结滚动两下,笑着捏了捏她指尖:我哪回不是把命门拴在裤腰带上?

再说了......他晃了晃手腕,骨柄菜刀的寒光从袖管里漏出来,爷爷的刀还没钝呢。

深夜十一点,福来居的灯全灭了,只有后厨角落亮着盏应急灯。

陆言蹲在监控器前,光屏的冷光映得他眼窝发青。

火候监控的轨迹图在屏幕上流转,小刀刘的行动线像条歪歪扭扭的蚯蚓——零点零五分,他摸黑进了后厨;零点十二分,在调料架前弯腰;零点十七分,从后窗递出个小纸包......

啪嗒。

陆言的手指猛地按停画面。

零点十七分的画面里,后窗外有只手伸进来接纸包,手腕上有道青黑色的刺青——是条盘着铜钱的蛇,和天鸿集团LOGO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他摸出根烟点上,火星在黑暗里明灭,嘴角勾起抹冷笑:既然来了,那就别急着走。

咱们玩个游戏吧。

他从怀里掏出个硬壳笔记本,封皮磨得发亮,是爷爷当年记菜谱的本子。

翻到最新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8月15日,草果罐偏移0.8cm;8月16日,八角罐左移0.5cm;小刀刘裤兜硬物疑似药粉包;后窗木屑匹配天鸿仓库松木......他合上本子时,听见窗外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有人在低声数数。

清晨五点,第一缕晨光刚爬上屋檐。

陆言站在员工队列前,手里捏着那本磨旧的笔记本。

小刀刘站在最前头,眼睛熬得通红,看见本子的瞬间,喉结猛地动了动。

陆言望着他发白的嘴唇,指尖轻轻敲了敲封皮:今儿早会,咱们说点要紧的。他翻开本子,第一页的字迹力透纸背——是爷爷写的厨心即人心。

小刀刘的膝盖突然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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