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庆功宴上,魂火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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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来居后院的石榴树被灯笼照得发亮,枝桠间挂着的小彩灯忽明忽暗,把人影都染成了暖红色。

大奎搬来的长条木桌上,堆着李记糖画的龙形糖人、茶汤刘的芝麻碗、老张记刚出锅的酱牛肉,油光在灯泡下晃得人眼馋。

陆小子!王大爷端着搪瓷缸子挤过来,杯口沾着半圈酒渍,手背上的老年斑在灯笼下泛着淡红。

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前襟还沾着点糖稀——分明是刚在糖画摊前凑了热闹。你爷爷要是还在,保准得拍着大腿说我家小言出息了!

陆言正给赵大顺递酱牛肉的手顿了顿。

搪瓷缸子碰过来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一声发颤的笑:王爷爷,您这酒里掺蜜了吧?可指尖触到缸壁的温度,却想起十六岁那年在福来居偷学炒面,被王大爷撞个正着。

老头举着扫帚要打,最后却蹲在灶前教他火候得看锅沿的蓝火苗。

此刻王大爷眼里的光,和当年蹲在灶前时一模一样。

当年要真把你赶出厨房,我得悔青了肠子。王大爷抿了口酒,喉结动了动,你爷爷走那天攥着我手腕说老伙计,帮我盯着小言——他突然咳嗽起来,抬手抹了把眼角,得亏你没让他等白了头。

陆言的后颈被晚风一吹,才发现眼眶发烫。

他仰头灌了口酒,辣得直咧嘴,却在低头时撞进苏清欢的眼睛里。

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石榴树影里,手里端着青瓷碗,雾气裹着姜香漫上来,模糊了她鬓角的银簪。

喝多了容易头疼。她轻声说,声音像沾了露水的棉絮。

陆言接过碗时,指尖擦过她手背——还是常年熬药的温度,带着点艾草香的暖。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给她送糖画,她咬着糖兔子说甜得发慌,可转身就把糖渣收进小纸包,说要给济仁堂的小病人当药引。

清欢姐!小豆丁举着铁皮喇叭从人堆里钻出来,红领巾歪在脖子上,直播镜头要拍你俩!他身后跟着举摄像机的中学生,镜头晃得灯笼都成了模糊的红点。

陆言刚要躲,赵大顺突然扯住他后领。

刀疤脸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手里的二锅头瓶底已经见了底:躲什么?他嗓门大得能震落石榴花,老子今天就得说——他踉跄着站起来,酒气裹着酱香味扑过来,当年我骂你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是我瞎了眼!

你带着咱们胡同的老味儿闯天下,这他妈才叫——他猛地拍向桌面,震得糖人掉了个龙角,才叫有格局!

院子里哄地炸开叫好声。

胖婶举着冰棍箱当话筒喊:赵瘸子今天没带刀!卖油条的老张头敲着茶碗打拍子:陆小子,唱一个!连平时最严肃的茶汤刘都笑着搓手:唱《万里长城》!

应景!

陆言被推到灯笼底下,苏清欢的姜茶还攥在手里。

他望着满院子发亮的眼睛——王大爷揉着发红的眼角,赵大顺把酱牛肉往他手里塞,大奎举着红绸子当旗子挥,小豆丁的摄像机正对着他,镜头里映出半块糖画的龙鳞。

我五音不全!他嚷嚷着,却还是清了清嗓子。

混着酒气的调子刚出口,苏清欢突然跟着哼起来。

她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轻轻托着他跑调的嗓门。

渐渐的,王大爷拍着大腿和,赵大顺用筷子敲碗,胖婶举着冰棍箱打拍子,连石榴树的影子都跟着晃——满院子的声音撞在一起,裹着酱香味、糖画甜香、姜茶暖香,往胡同口的老槐树那边飘。

叮——

极轻的脆响混在歌声里,像瓷片相碰。

陆言猛地转头,就见灶台角落的老瓷碗突然泛起暖光。

那是系统第一次抽奖送的年代盲盒,平时只装着爷爷留下的花椒粒。

此刻碗沿的裂纹里爬出几缕淡金色的光,像活过来的火苗,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陆哥!大奎举着酒坛冲过来,再来两斤!

陆言慌忙用袖口盖住老瓷碗。

暖光透过布纹渗出来,在他手背上烙下个跳动的印子。

他望着满院子的热闹,听着苏清欢的歌声撞在青瓦墙上,突然想起系统面板里停滞了三个月的传奇厨神进度条。

今晚的食运值,该涨成什么样了?

后半夜人群散了。

陆言蹲在灶台边擦锅,老瓷碗搁在案几上,淡金火苗还在碗底飘。

晚风掀起他的白背心,带着胡同口老槐树的叶子香钻进来。

他抬头望天时,正看见一颗星星从云缝里钻出来,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满天星斗像被谁撒了把糖,亮晶晶落了满夜空。

他伸手碰了碰老瓷碗,火苗突然窜高寸许,在他掌心烙下个温热的印子。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的一声,混着若有若无的铜壶沸响。

陆言望着星空笑了笑,把老瓷碗往灶膛边推了推。

爷爷,他轻声说,明天,该去查查你当年藏的那本菜谱了吧?

陆言的脊背贴着冰凉的灶台砖,仰头时后颈蹭到了半片没擦净的锅灰。

夜风裹着石榴花香钻进衣领,他望着漫天星斗,喉结动了动——那片缀满星子的夜空,像极了七岁那年蹲在煤炉前,爷爷用铁勺指着锅底蹦跳的火星说看,这是灶王爷撒的糖时的天色。

滋啦——

记忆里的煤炉突然在脑海中炸响。

他看见穿蓝布围裙的老头踮着脚颠锅,油星子溅在他花布袖套上,泛着金红的光。小言,锅铲要像揉面似的跟着菜走。爷爷的声音混着翻炒声撞进耳朵,做菜要用心,做人要有骨气——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值突破临界阈值(当前:187%),是否启动【技艺共鸣】?

机械音像颗小石子投进春潭,荡得陆言的醉意散了大半。

他低头看向手腕,系统面板正浮在皮肤上方,淡蓝色的字体随着呼吸明灭。

老瓷碗还搁在案几上,碗底的淡金火苗不知何时钻进了他掌心,烫得他下意识蜷起手指。

爷......我想你了。他对着空气呢喃,尾音被风揉碎在石榴叶间。

话音刚落,后颈突然泛起凉意,眼前的星空像被泼了墨,黑得彻底。

再睁眼时,他站在二十年前的福来居后厨。

煤炉烧得正旺,铁皮烟囱滋滋吐着白汽。

穿蓝布围裙的老头背对着他,正往铁锅里倒菜籽油。

陆言望着那道佝偻却挺拔的背影,喉咙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花——这是他最后一次见爷爷时的模样,那天爷爷说小言去帮我买包花椒,他跑了三条街,回来时只看见凉透的灶台和床角叠得方方正正的围裙。

发什么呆?

爷爷突然转身,手里的铁勺还滴着油。

他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左眉骨上那道被锅沿磕的疤泛着淡粉,和陆言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过来。老头拍了拍身边的木凳,教你颠锅。

陆言的脚像生了根。

他望着爷爷眼角的老年斑,想起出殡那天王大爷说老陆头走得急,连最后口热饭都没吃上,喉结猛地滚动:爷...

锅就是你的命。爷爷没接话,反而把铁勺塞进他手里。

油锅里的菜籽油开始冒烟,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老头的眉眼,当年我给国宴掌勺,总理夸我火候稳得像块玉——他突然攥住陆言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可再稳的火候,也得有团烧不熄的魂火。

话音未落,爷爷的掌心腾起炽白火焰。

那火不烧锅,不燎勺,只绕着铁勺柄打转,把菜籽油映得透亮。

陆言盯着那团火,忽然发现爷爷的影子里也浮着同样的光——和老瓷碗里爬出来的淡金火苗,和系统商城里那些失传菜谱的光,竟是同一种颜色。

这火......

是念想。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一片落在油锅里的葱花,你奶奶走那年,我以为这火要灭了;后来政策变了,我以为这火要灭了;再后来我躺床上动不了,看着你蹲在灶台边偷吃炒面——他突然笑出了声,眼角的皱纹里泛着水光,可你看,它烧得更旺了。

炽白火焰噌地窜高,撞碎了满室热气。

陆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灌进身体,像小时候喝爷爷熬的姜茶,暖得人想掉眼泪。

他下意识举起铁勺,掌心忽然一烫——幽蓝色的火苗从指缝里钻出来,比爷爷的更清透,像把淬了水的蓝玉。

醒了?

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

陆言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还蹲在灶台边,老瓷碗不知何时滚到了脚边,碗底的淡金火苗早没了踪影。

他的掌心躺着团幽蓝火焰,不烫,反而带着股清冽的凉,像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

系统提示:【技艺共鸣】已完成,检测到宿主激活【厨道魂火】(初级)。

当前效果:可感知食材本味,控制火候精度 300%,每日可维持1小时。

陆言盯着掌心的火苗,喉结动了动。

夜风掀起他的白背心,他却感觉浑身发烫——不是酒劲,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热。

他轻轻吹了口气,蓝火晃了晃,竟顺着他的心意缩成颗小火星,稳稳落在指尖。

爷爷......他低头看向老瓷碗,碗底还沾着两粒花椒,是爷爷当年留下的。

火星咻地窜过去,在花椒上打了个转,那粒深褐色的花椒突然泛起油光,香气轰地炸开,混着姜香、糖香、酱牛肉香,把整个后院都浸成了暖色调。

后巷传来第一声鸡叫时,陆言把老瓷碗小心收进橱柜最里层。

他摸黑烧了壶水,看壶盖被蒸汽顶得哒哒响,忽然想起梦里爷爷说的魂火是念想——原来这些年他炒的每一碗面,熬的每一锅汤,街坊的每声香,都是往这团火里添的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站在灶台前,掌心的蓝火已经收进了皮肤里,只留个淡蓝色的印子,像朵开在掌纹里的花。

案几上的铁锅泛着冷光,他伸手摸了摸锅沿,忽然笑了——今天要做的第一锅面,该用新学的火候,给清欢姐熬碗她最爱的酒酿圆子。

清晨,福来居后厨弥漫着淡淡的火香。

陆言站在灶台前,手指轻轻抚过铁锅,掌心的蓝印子随着呼吸明灭。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远处的市声,像首没写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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