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斧头不是装饰品,是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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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过铁皮屋顶的裂缝漏进来,在林刑天脸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蜷在墙角的草堆里,铜斧就搁在胸口,血渍已经凝结成暗褐色的痂。

小美缩在他臂弯里,睫毛还挂着昨夜的泪;娇娇抱着自己的布包,蹲在木箱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口——那里还留着疤脸团伙撞出的凹痕。

哥,他们...还会来吗?小美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哑,手指揪住他衣角。

林刑天摸了摸她冻得冰凉的手,抬头看向铁皮墙外——天刚蒙蒙亮,安置区的炊烟已经升起来了,混着焦糊的食物味钻进鼻子。

来就再砍一次。他故意把铜斧往地上一磕,这斧子又不是摆着看的。

话音未落,铁皮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七八个护卫队员挤进来,皮靴踩得满地碎玻璃咔嗒响。

为首的男人肩宽背厚,作训服洗得发白,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贯到下颌——正是昨夜被砍穿手腕的疤脸。

他右手用破布缠着,血还在往外渗,却梗着脖子冲林刑天吼:队长来了!

林刑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门口站着个穿战术背心的男人,肩章上别着银色的麦穗徽章——安置区守卫队长张铁柱。

他腰上挂着92式手枪,枪管擦得锃亮,眼神像淬过冰的刀,扫过满地狼藉的护卫队员,最后落在林刑天脚边的铜斧上。

林刑天。张铁柱的声音像敲铁皮,昨夜你打伤七名护卫队员,扰乱安置区秩序。他指节叩了叩腰间的对讲机,跟我们走。

林刑天没动。

他撑着铜斧站起来,晨光从背后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扰乱秩序?

昨夜是谁带着刀摸进仓库?他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抓痕,是他们先想砍我肠子。

围观的人群不知何时围在门外。

几个昨夜被林刑天救过的老妇人攥着菜篮子,小声嘀咕:疤脸那伙人向来横,前儿还抢了王婶的玉米面......就是,小同志是自卫...

张铁柱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

他瞥了眼疤脸渗血的绷带,又看了看林刑天脚边那摊已经发黑的血,突然抬手:带回去。

两个护卫队员上前要架他胳膊。

林刑天没反抗,任他们扣住手腕,却在经过小美身边时蹲下来,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小脑袋:跟娇娇待在这儿,别乱跑。

哥——小美的哭腔刚冒头,就被娇娇捂住嘴。

女学生红着眼眶摇头,把藏在身后的碎玻璃攥得更紧了。

安置区的主街不过两丈宽,青石板缝里还凝着昨夜的血。

林刑天被押着走过集市时,菜摊的老人偷偷往他脚边塞了个烤红薯,卖水的汉子冲他竖大拇指——昨夜的事早传开了,他成了安置区里敢跟护卫队硬刚的刺头。

到守卫总部有的是时间说。张铁柱走在最前面,战术靴踩得石板响,等审清楚——

一声尖厉的犬吠划破人声。

救命!狗!狗吃人了!

林刑天猛地抬头。

二十步外的肉铺前,一只半人高的变异犬正扑向蹲在地上捡糖葫芦的男孩。

它浑身长着暗绿色的鳞片,原本的犬耳变成了尖刺,嘴里滴着黏糊糊的涎水,獠牙已经撕开了男孩的外套。

小宝!卖糖葫芦的妇人瘫在地上,手抓着石板缝里的草,哭嚎得几乎背过气。

林刑天的瞳孔骤缩。

他手腕一拧,护卫队员的钳制像纸糊的——扮演度带来的力量顺着脊椎窜上来,比昨夜更烫。

他夺过旁边队员的长棍,脚尖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变异犬正咬着男孩的小腿往巷子里拖,血珠溅在青石板上,像串红玛瑙。

林刑天的长棍抡出风声,精准戳进它右眼——那是荒兽最脆弱的部位。

变异犬发出刺耳的尖叫,松开男孩甩头要咬,却被他跟着一记横扫,棍头结结实实砸在它脖颈上。

咔嚓。

变异犬的脑袋歪到了后背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林刑天甩了甩长棍上的血,弯腰把吓晕的男孩抱起来,转身时瞥见妇人爬过来,指甲缝里全是血,他蹲下来把孩子塞进她怀里:下回看紧点,这世道可没第二个人给你捡孩子。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这小子手真利索!比护卫队的还能打!刚才那下,跟砍瓜似的......

张铁柱站在人堆外,目光从变异犬的尸体移到林刑天沾血的袖口。

他摸了摸腰间的枪套,又看了看男孩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若再晚半刻,这孩子的腿就得废在变异犬嘴里。

林刑天。他走过去,声音没了刚才的冷硬,跟我来。

林刑天把长棍往地上一戳,挑起眉:不是要审我?

审个屁。张铁柱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笑模样,疤脸那孙子昨晚说你是软蛋,老子今儿算看明白了——他拍了拍林刑天的肩,力道大得像砸夯,能护着孩子的,不算刺头。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有个戴棉帽的老头举着烟袋喊:队长,这小子比你们护卫队靠谱!张铁柱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冲手下挥挥手:都散了,该干啥干啥!

林刑天跟着张铁柱走到巷口,突然停住脚:队长,我有个问题。

说。

你们护卫队,到底是护着安置区的人,还是护着你们自己人?

张铁柱的背僵了僵。

他摸出根烟点上,火星在晨光里明灭:以前是护着安置区。他吸了口烟,烟雾从鼻腔里喷出来,后来有些人...把护卫队当刀使。他转头盯着林刑天,但你这种能把刀攥在自己手里的,老子稀罕。

林刑天笑了。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铜斧,斧刃上还凝着昨夜的血,在太阳下泛着暗红的光:放心,我这把刀,只砍该砍的。

日头升到头顶时,林刑天带着小美和娇娇往仓库走。

路过垃圾堆时,小美突然拽他衣角:哥,你看!

墙角蹲着只大黑狗。

它浑身沾着烂菜叶和泥,左耳朵缺了块,正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们。

见林刑天看过来,它尾巴在地上扫了扫,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讨吃的。

哪来的野狗。娇娇皱了皱鼻子,会不会是变异的?

林刑天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狗没躲,反而往他手心蹭了蹭,体温透过脏毛传过来,暖乎乎的。

他摸出兜里剩下的半块烤红薯,掰成小块扔过去——是刚才菜摊老人塞的。

管它呢。他站起身,把铜斧扛在肩上,这世道,能活下来的,都不容易。

大黑狗叼起红薯,跟着他们往仓库走。

风掀起它颈后的毛,露出底下一道淡粉色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却已经结了痂。

小美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突然回头喊:哥,它跟着我们!

林刑天望着她的背影笑了。

他摸了摸胸前的铜斧,那里的古纹似乎又烫了些。

面板上的数字在他脑海里闪过:【刑天斧法:62/100】【扮演度:41%】。

仓库的铁皮门就在眼前。

他踢开脚边的碎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响——是大黑狗的爪子踩在青石板上,嗒、嗒、嗒,像某种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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