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斧头砍狗官,比砍怪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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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七点的中心广场像口煮沸的锅。

林刑天蹲在台阶上,把娇娇的小脏手揣进自己袖筒里暖着。

小美抱着他胳膊打哈欠,发顶翘起的呆毛在晨光里一颤一颤。

广场中央支着块蓝布棚子,几个守卫正往长条桌上码面袋,面粉的甜香混着铁锈味在空气里飘——那是昨天狼犬潮留下的血渍还没冲干净。

排好队!

一户两斤!守卫用橡胶棍敲着桌子,声音像敲铁皮,外来户靠后!

林刑天手指在裤缝上蹭了蹭。

他知道自己和两个孩子没在安全区登记过,昨天张铁柱说的带小的去排队,大概是默认他们蹭个边缘位置。

可现在队伍刚排到第三列,前面穿灰布衫的老头就被推到旁边,守卫冲他喊:外来户没编号,等本地户领完再说!

小美拽了拽他衣角:哥哥,我们是不是要等很久?

不急。林刑天摸出块半块的水果糖,是前晚从废墟便利店翻到的,娇娇先含着,甜的。小女孩立刻把糖塞进嘴里,眼睛弯成月牙。

他抬头看了眼蓝布棚子,棚顶破了个洞,阳光漏下来照着曙光安全区物资处的红漆木牌——木牌边角翘着,像被谁狠狠抓过。

身后突然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刑天转头,看见李婆婆跪在地上,青瓷碗滚出两米远,白粥泼了一地。

推她的守卫正甩着胳膊,橡胶棍在掌心转了个圈:老东西凑什么热闹?

你家户口本呢?

我...我就住西巷第三间。李婆婆扶着腰慢慢起身,白发沾了粥粒,上个月还领过盐巴

上个月是上个月!守卫踹了脚她的碗,瓷片扎进老人手背,现在新规!

没编号的一律靠后!

林刑天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的雨夜,李婆婆敲开仓库门,端着碗热粥站在雨里:看你带俩小的,肯定没吃热乎的。粥里漂着半根腌萝卜,是她藏了半个月的存货。

奶奶手疼。娇娇突然小声说。

林刑天低头,小女孩正盯着李婆婆渗血的手背。

他摸了摸她的头,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

阳光晒得后颈发烫,铜斧在腰间坠着,斧柄的古纹贴着皮肤,像在轻轻灼烧。

同志。他走到守卫面前,声音放得很轻,老人家年纪大了,你这动作...

动作怎么了?守卫斜眼,橡胶棍戳向他胸口,外来户还敢管闲事?

信不信我把你...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攥住。

林刑天拇指压在他腕骨间的麻筋上,守卫疼得龇牙,橡胶棍当啷落地。

比荒兽还丑。林刑天盯着他发红的眼,荒兽扑人至少图口肉,你图什么?

图欺负老人小孩有成就感?

守卫另一只手挥拳砸来。

林刑天侧步避开,抬腿顶在对方膝盖后侧。

守卫惨叫着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广场突然安静了。

蓝布棚子下传来皮靴声。

张铁柱穿着擦得发亮的军靴走出来,肩头的绷带渗着淡红,95式突击步枪斜挎在腰间。

他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守卫,又扫过人群——几个昨天被救的妇女刚要开口,触到他目光又迅速低下头。

林刑天。张铁柱声音像冰碴子,你这是挑衅秩序。

秩序?林刑天弯腰捡起李婆婆的碗,瓷片割得手掌生疼,秩序就是让老人跪着领粮?

就是让救过你们的人排到最后?他把碗递给李婆婆,转身时铜斧当地磕在石阶上,你们守卫队是来守墙的,不是来当大爷的。

张铁柱身后的守卫哗啦拉上枪栓。

林刑天没看他们,他盯着张铁柱肩头的绷带——那是昨晚替他挡狼犬时留下的伤。

但此刻对方眼里没有温度,只有冷硬的警惕。

放下武器。张铁柱摸出配枪,枪口冲天空,否则我以危害公共安全罪...

啪!

铜斧劈进地面的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青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尘土腾起三尺高,惊得棚子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林刑天手按斧柄,抬头时眉骨在阴影里:我放。

但今天排队的,都该领一份。

广场炸了锅。

我家四口人!

我老伴病了!

上个月狼犬潮要不是他,我们早喂荒兽了!

张铁柱的太阳穴跳了跳。

他望着人群里举着空碗的老人,攥着奶瓶的妇女,还有缩在林刑天身后的两个孩子——晨光里,那孩子手里的水果糖纸闪着微光,像颗没融化的星星。

发。他突然说。

守卫们面面相觑。

张铁柱把枪插回枪套,指节捏得发白:每户两斤,外来户...算本地户。

林刑天抽出铜斧,青石板上的裂痕里渗出地下水,在他脚边汇成小水洼。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冲张铁柱咧嘴笑:这才像话。

李婆婆攥着面袋过来时,他正蹲在台阶上给小美擦脸。

老人往他怀里塞了个油纸包:前儿烤的红薯干,给小的们。油纸窸窣响,混着烤红薯的焦香,盖过了空气里的血锈味。

奶奶你留着。林刑天要推。

拿着。李婆婆把油纸包塞进娇娇手里,你救我那天,我就知道...这世道还没烂透。

日头爬到头顶时,广场渐渐空了。

林刑天背着面袋,左手牵着小美,右手被娇娇攥着。

小黑跟在脚边,尾巴尖一翘一翘。

路过蓝布棚子时,张铁柱正低头擦枪,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晚上我去北墙巡逻。林刑天顿了顿,你要是信得过。

张铁柱没抬头,擦枪布在枪管上蹭出沙沙声:守卫队不养闲人。

林刑天笑了笑,转身往西巷走。

路过废弃的汽车修理厂时,小黑突然竖起耳朵,爪子扒拉着地面的碎砖。

他蹲下来,看见砖缝里露出截生锈的钢筋——不,是金属门把。

小黑?他轻轻推了推。

门把下的砖松动了,露出个半人高的黑洞。

霉味混着泥土味涌出来,深处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像谁在黑暗里数着什么。

小美凑过来:哥哥,这是什么?

可能是地下室。林刑天摸出打火机晃了晃,火光里,洞壁上有道抓痕——很深,像兽爪,晚上带小黑来看看。

娇娇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他后背。

他调整了下背上的面袋,阳光晒得脖子暖烘烘的。

远处传来北墙守卫的吆喝声,混着荒兽的低嚎,在风里飘得忽远忽近。

走,回家煮糊糊。他说,加红薯干。

小黑在洞口转了两圈,突然冲洞里汪汪叫了两声。

林刑天弯腰抱起娇娇,余光瞥见洞底有什么东西闪了下——像是金属,又像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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