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曙光安全区的铁皮围墙,林刑天就被苏妲己踹醒了。
“再赖床半小时,热电厂的火蜥都能把咱们当早餐了!”她扯着他的衣领子往门外拽,赛车服上昨天的血渍还没洗,在晨光里泛着暗褐,“王伯说那地图是戴斗笠的人半夜塞进来的,指不定人家盯着咱们呢。”
林刑天揉着后颈坐起来,铜斧在枕头底下硌得他背疼——这玩意儿最近跟长在他身上似的,连睡觉都要抱着。
他摸了摸怀里的面板,“刑天斧法”进度条昨晚蹭到了28/100,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心跳加快。
王伯蹲在门口生炉子,铁锅里的玉米糊糊正“咕嘟”冒泡。
见两人出来,他赶紧掀开衣襟,从怀里掏出那张泛黄的地图:“小刑天,那戴斗笠的人说,热电厂底下的火蜥族长吞了块赤焰晶核,杀了它能激发潜能。”老人浑浊的眼睛亮起来,“就像……就像你那斧子突然开了灵似的。”
林刑天接过地图,手指划过“热电厂”三个字,墨迹晕开的地方泛着暗红,像血。
他想起昨晚胸口那团烧得发烫的守护欲,喉咙突然发紧。
但嘴上还是吊儿郎当:“王伯,您这是让我去烧烤摊兼职?烤火蜥肉配玉米糊糊?”
“啪”的一声,苏妲己的扳手敲在他后背上:“少贫嘴!老猫在城郊破汽车里等咱们,再磨蹭我开赤兔把你碾过去。”
城郊那辆锈成深褐色的老卡车里,老猫正缩在方向盘后面啃发霉的面包。
听见动静,他猛地抬头,老鼠般的小眼睛在林刑天和苏妲己脸上扫了两圈,喉结动了动:“真……真要去?”
“你当年在热电厂烧锅炉,地下管道比你裤裆还熟。”苏妲己把扳手往车顶上一磕,“带我们到入口,给你半块压缩饼干。”
老猫的喉结又动了动,视线黏在苏妲己腰间的压缩饼干袋上。
他蹭下车,鞋底在碎石上擦出刺耳的响声:“那地方邪门,夜里墙缝会冒火,我上次路过听见……听见像小孩哭的动静。”他缩着脖子往前走,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就送你们到入口啊,说好了!”
热电厂废墟比想象中更破败。
半截烟囱歪在地上,像根被啃剩的骨头,焦黑的墙面往下掉渣,踩上去“咔嚓”作响。
林刑天刚跨过半堵断墙,鼻尖就窜进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像有人把炮仗塞他鼻孔里点了。
“温度不对。”苏妲己扯了扯领口,赛车服下的皮肤泛着薄红,“昨天才十月,这儿热得能让人冒汗。”
老猫突然停住脚,手指抠进墙缝里:“就……就这儿。”他指着地面一块裂开的水泥板,缝隙里渗出暗红的光,“下去就是地下管道,我……我走了!”话音未落,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往废墟外跑,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林刑天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水泥板。
好烫!
掌心刚贴上就缩回来,红了一片。
他扯起衣角包住手,用力一掀——“轰”的一声,水泥板砸进黑暗里,底下冒出一股热浪,混着焦糊味的风灌上来,把他额前的碎发都吹得竖起来。
“我先下。”苏妲己抓着他胳膊,“赤兔能照明,你跟着我。”她踩着断砖跳下去,落地时金属靴跟磕出火星。
林刑天刚要跟下去,脚下突然一空——地面塌陷了!
他摔进黑暗里,后背撞在岩石上,疼得倒抽冷气。
抬头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洞窟四壁爬满火蜥!
这些巴掌大的蜥蜴浑身泛红,眼睛像两盏小灯笼,鳞片间“滋滋”冒着火星。
最前面那只足有半人高,脖颈鼓胀着,正冲他张开满是尖牙的嘴。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炸响,火蜥族长从洞窟深处窜出。
它比林刑天高两个头,脊背披着熔浆般的鳞片,尾巴扫过地面,岩石立刻熔成暗红的浆。
林刑天看见它喉管里翻涌的火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刑天!往右!”
苏妲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刑天往右一滚,一道炽热的火焰擦着他肩膀烧过去,烧焦了半片衣角。
他翻身跳起,铜斧在掌心发烫——面板上“刑天斧法”进度条疯狂跳动,29……30……32!
“斧气斩!”他大喝一声,血色斧光从斧刃迸发,像把烧红的刀劈开空气。
火焰被劈散了,火蜥族长的前爪在地上抓出深沟,发出类似人类的痛吼。
林刑天趁机冲过去,斧刃砍在它脖颈鳞片上——“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鳞片只裂了道缝。
“操!皮比城墙还厚!”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后背的旧伤被烤得火辣辣地疼。
“接着!”苏妲己的赤兔“轰”地冲进洞窟,车顶改装的水炮“呲”地喷出冷却液。
白蒙蒙的雾气里,火蜥们的动作慢了半拍。
林刑天眼睛一亮,握着铜斧的手紧了紧——面板上“扮演度”突然跳到35%,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来!”他暴喝,斧法连贯如疾风。
这次斧气斩裹着暗红的光,直接贯穿三只F级火蜥。
火蜥族长的尾巴扫过来,他侧身避开,斧刃划开它腹部的软鳞——血溅在他脸上,烫得他眯起眼。
“死吧!”林刑天跃起,铜斧举过头顶。
面板突然震动,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刑天斧法·中阶已激活!”他感觉有热流从脚底窜到头顶,斧刃上的光突然变得清亮,像淬了火的剑。
斧刃落下的瞬间,火蜥族长的瞳孔剧烈收缩。
“噗——”
这次不是金属碰撞声,是利刃入肉的闷响。
林刑天看着斧刃没入火蜥族长心脏,看着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洞窟都在晃。
他喘着粗气,摸了把脸上的血,笑出了声:“你这火……连我火锅都煮不开。”
苏妲己跳下车,用扳手敲了敲火蜥族长的鳞片:“行啊键盘侠,真砍死了。”她的赛车服被烤得发皱,发梢沾着冷却液,却笑得眼睛发亮,“面板提示啥?”
林刑天低头看面板,“刑天斧法”进度条停在45/100,“扮演度”涨到40%。
更奇怪的是,他感觉体内有团火在烧,从心脏往四肢窜,烫得他指尖发颤。
铜斧在掌心震动,像在回应这团火,嗡鸣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走,”他扯了扯苏妲己的袖子,“把晶核挖出来,王伯说能激发潜能。”
但他没说的是,当他的手按在火蜥族长心脏位置时,铜斧突然发出刺目的光。
那光里,他好像看见一团赤焰,正顺着斧柄往他血管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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