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刑天的虎口被震得发麻,铜斧的嗡鸣声顺着手臂窜进骨头缝里。
他盯着火蜥族长逐渐凝固的瞳孔,后颈突然渗出一层冷汗——那团从心脏烧起来的热意,比火蜥喷的火焰更烫。
“喂!”苏妲己的手掌拍在他后背,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跪,“发什么呆?”她扯着他的战术背心往赤兔车拖,发梢还沾着冷却液结成的白霜,“你额头烫得能煎蛋了知不知道?”
林刑天踉跄两步,扶着车门的手直发抖。
他能清晰感觉到血管里有小蛇在爬,每条都吐着红信子:“可能……可能是火蜥的晶核能量?”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苏妲己把他塞进副驾,安全带“咔”地扣上时,指甲几乎掐进他肩膀:“少他妈猜,王伯说过E级荒兽晶核带火毒,你当自己是移动熔炉?”她抄起车载水壶灌了他半口,冷水顺着下巴滴在战术服上,很快就被体温蒸成白雾。
赤兔车的引擎轰鸣声盖过洞窟坍塌的动静。
苏妲己把油门踩到底,改装过的越野车撞开半堵残墙,碎石雨点般砸在车顶。
林刑天盯着挡风玻璃上的裂纹,看自己发红的脸在裂痕里碎成好几块——他能听见心脏在耳朵里擂鼓,每跳一下,胸口就灼痛几分。
“忍忍!”苏妲己单手打方向盘避开横在路上的钢筋,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他手腕,“曙光的哨塔已经看见了,王伯肯定带着医疗箱在门口等。”她的掌心全是汗,沾得他手腕黏糊糊的,“你要是敢在我车上断气,我就把你埋在废料场,立块碑写‘最没用的键盘侠’。”
林刑天扯了扯嘴角,想说“那你得每天给我烧包辣条”,可喉咙像被火燎过,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低头看面板,“刑天斧法”的进度条安静地停在45/100,反而是平时灰着的“刑天意志”模块突然亮了,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1.2%……1.8%……2.1%。
“到了!”苏妲己一脚急刹,赤兔车在泥地上划出半圈,车头几乎贴上曙光安全区的铁皮门。
几个举着长矛的守卫冲过来,王伯的白大褂被风掀起,手里的医疗箱撞在车门上:“小苏,搭把手!”
林刑天被架着往医疗帐篷走时,余光瞥见苏妲己踢了赤兔车轮胎一脚,骂骂咧咧地检查车头划痕——这姑娘,连担心都要拐个弯。
王伯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时,他疼得抽了下。
老医生的眉头皱成核桃:“脉跳得像打桩机。”他掀开林刑天的战术服,露出腰间暗红的印记,“火蜥的能量残留在经络里,和你那把铜斧……起反应了。”
“中毒?”林刑天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白炽灯,喉咙里的烧灼感又涌上来。
“不是毒。”王伯取出银针在酒精灯上烤,“是排斥。你那面板说‘刑天意志’对吧?”他的银针精准扎进林刑天锁骨下的穴位,“荒古战神的意志在适应新力量,就像小孩穿大人衣服,得撕撕扯扯才能合身。”
“那我会变成火球?”林刑天试着抬了抬胳膊,发现连肘都弯不利索。
“控制情绪。”王伯拔针时带出一缕淡红的雾气,“愤怒、恐惧、甚至太高兴,都会让能量乱窜。这几天你最好躺平——”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林刑天攥着的铜斧上,“或者……和它多聊聊?”
夜晚的仓库有股霉味。
林刑天裹着薄被靠在军用箱上,铜斧搁在胸口,凉得反常。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在斧刃上凝出层白霜,突然——
斧面泛起红光。
那个模糊的身影又出现了,还是赤膊、断首,手里的巨斧比林刑天的铜斧大出三倍。
它的声音像石头磨石头:“火属之力,非刑天本源。”
林刑天屏住呼吸,感觉有冰凉的触感钻进太阳穴:“那怎么办?”
“炼化。”身影的斧头虚劈了个半圆,“以斧为炉,以血为引,吞了它。”
面板“叮”地弹出提示:【刑天意志激活度:2.6%】
林刑天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夜呆。
他想起王伯说的“控制情绪”,想起虚影说的“炼化”,最后盯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凌晨三点时,他发现只要集中精神,掌心的热度就能顺着手臂往铜斧里钻,像往漏斗倒热水。
清晨的阳光沾着露水。
林刑天对着生锈的破镜子挤眉弄眼,手掌挥动时带起的热浪把镜子上的灰吹得乱飞:“得,以后吃火锅不用开电磁炉了。”他扯了扯皱巴巴的战术服,发现后背的旧伤没那么疼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轻快。
“懒虫!”苏妲己的声音炸在仓库门口,她扛着两箱压缩饼干,迷彩裤膝盖处沾着机油,“王伯说你能活动了,走,去废墟练斧。”她把箱子“咚”地扔在地上,瞥到他发红的手掌,顿了顿,“……手要是烧起来,我车里有灭火器。”
林刑天弯腰捡铜斧,指尖刚碰到斧柄,就有股暖流顺着手臂窜遍全身。
他直起腰时,看见苏妲己正别过脸擦步枪,耳尖有点红。
“走啊。”她踹了脚地上的箱子,“磨磨蹭蹭的,真当自己是病号?”
林刑天握着铜斧走到她身边,突然挥了下。
斧刃破空的声音里,多了丝若有若无的尖啸,像火苗被风吹得摇晃。
苏妲己的动作顿住了,她转头看他,晨光里,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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