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铁锈味漫进废墟。
苏妲己的作战靴碾碎半块红砖，回头瞥了眼慢悠悠晃过来的林刑天，眉峰一挑：“你这是来春游还是练斧？”她伸手拽住他后衣领往前带，战术背心蹭过他肩膀时，他闻到股淡淡的机油混着薄荷的味道——是她赛车方向盘上挂的香包味。
林刑天任由她扯着走，目光落在她腰间别着的灭火器上。
昨晚她甩下那句“手烧起来有灭火器”时，耳尖红得像被夕阳吻过的云，此刻那抹红早褪了，只剩迷彩布下绷紧的肩线，像随时要弹出去的弹簧。
“到了。”苏妲己在半面残墙前停步，抬手拍掉墙面上的蛛网，“就劈这面，我数到三——”
“不用数。”林刑天摩挲着铜斧柄，掌心的热度顺着木纹往斧刃窜，像有条活鱼在血管里蹦跶。
他想起凌晨炼化火属之力时，虚影说的“以斧为炉”，此刻斧柄在掌心发烫，倒真像握着个烧红的炭炉，却半点不灼人，反而让他整个人轻得能飘起来。
他后退两步，脚尖碾过块碎玻璃，“咔”的一声。
苏妲己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格洛克，却见他冲她歪嘴笑：“试试新手感。”
话音未落，铜斧带起风声划出半圆。
林刑天眼尾微眯，能清晰感觉到斧刃劈开空气时，有股暗金色的气劲顺着斧脊涌出来——那是面板提示过的“斧气斩”，之前练了七次都只劈出半尺长的光刃，这次竟像捅破了层窗户纸。
“轰！”
半面齐腰高的砖墙从中间整齐断开，上半截“哗啦啦”砸进野草里。
碎砖扬起的尘雾中，苏妲己的睫毛颤了颤，伸手在断口处摸了把——切口平滑得像用激光切的，还带着点温热。
“手感比之前稳多了。”林刑天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嘴角翘得能挂油瓶。
他看见苏妲己转身时，战术服口袋里的压缩饼干包装袋被风吹得鼓起，突然想起她今早扛着两箱饼干进门的模样，像头护崽的母狼。
“凑合。”苏妲己别过脸，指尖却悄悄勾住他战术服的下摆，往自己身侧带了带，“别得意，刚才那下要是砍偏半寸——”
“嘘。”林刑天突然按住她手背。
风里有极轻的草叶摩擦声，像有人用脚尖碾过带露的野草。
苏妲己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她反手扣住他手腕，拽着他闪到断墙后，动作快得他只来得及瞥见道黑影从二十米外的废车后闪过，战术服上的反光条在晨光里晃了下。
“有人盯梢。”她压低声音，拇指压住他脉搏——跳得比平时快，但很稳，没有慌乱。
林刑天顺着她视线望过去，断墙后露出截黑色战术靴，鞋跟沾着暗褐色的泥，像是在雨里蹲了整夜。
“上次军工厂见过。”他眯起眼，记忆翻涌——七天前他们去军工厂找弹药，转角时余光扫到过类似的影子，当时以为是变异鼠，现在想来，那影子移动时膝盖微屈，脚尖先着地，是标准的追踪步。
苏妲己的指甲在他手腕上掐出个浅印：“他们盯的是你，还是斧子？”
林刑天摸了摸胸口的铜斧，斧柄突然发烫，像在回应。
他想起王伯昨晚盯着斧子时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虚影说的“火属之力非本源”，喉结动了动：“试试。”
他故意踉跄着迈出断墙，铜斧垂在身侧，装出副松懈模样。
苏妲己攥着枪跟在他身后三步远，军靴尖碾过块碎石，“咔嗒”声惊飞两只麻雀——这是他们约好的信号，麻雀扑棱翅膀的动静会盖住脚步声。
黑影动了。
林刑天眼角瞥见左侧草叶倾斜的角度不对，在对方扑过来的瞬间猛地转身。
铜斧带起的风卷得他额发乱飞，斧气斩擦着黑衣人脖颈划过，在墙上烙出道焦黑的痕迹。
黑衣人向后翻了个空心跟斗，落地时单膝点地，战术面罩下露出双冷白的眼睛，像淬过冰的刀。
“你不是普通人。”黑衣人声音沙哑，像是长期用变声器，“铜斧选择了你。”
“选不选我不重要。”林刑天舔了舔后槽牙，手指在斧柄上摩挲——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刑天意志·试炼开启：击败追踪者可获得额外意志激活度（当前激活度：3.1%）】。
他心里一喜，脚尖点地跃起，斧气斩如毒蛇吐信，封死对方往废车后逃的路。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他速度能提这么快，左肩被斧气擦过，战术服裂开道口子，露出下面狰狞的旧伤疤。
林刑天趁机扑过去，膝盖顶住对方后腰，铜斧抵在他后颈：“说，谁派你来的？”
“你以为你在拯救世界？”黑衣人突然笑了，笑声像砂纸磨金属，“你只是棋盘上的一颗子。”他袖中滑出枚金属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正是林刑天在城郊古庙壁画上见过的图腾，蛇缠着重瞳，和虚影背后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刑天瞳孔剧烈收缩，脑海里闪过王伯说“和它多聊聊”时的眼神，闪过虚影说“炼化”时的斧影，喉咙发紧：“你们……”
“想知道？自己去查。”黑衣人突然发力撞向他小腹，林刑天早有防备，侧身闪过的同时扣住对方手腕。
金属徽章“当啷”掉在地上，滚进野草里。
夜更深了，风裹着血腥气吹过。
林刑天踩住黑衣人肩膀，铜斧尖抵着他咽喉。
对方面罩被扯落，露出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左眉骨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军工厂监控里那个模糊身影的特征完全吻合。
“说不说？”他压低声线，声音里带着虚影那种石头磨石头的质感。
黑衣人望着他发红的手掌，又望了眼他胸口的铜斧，突然笑了：“你很快就会明白……”
林刑天的拇指在斧柄上重重一按。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