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斧头砍完还得哄人?末日也有温柔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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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群退散的余韵里,安全区的火把像星星落进了废墟。

林刑天后背抵着斑驳的砖墙,军装下摆沾着黑红的血渍,右手还攥着那柄泛着金纹的铜斧。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刚才那一斧劈碎赤牙脖颈时,他分明看见那团黑雾钻进了云层,而体内某种被压抑的力量正顺着斧柄往四肢窜,险些让他握不住武器。

别装英雄。

清凉的金属瓶身撞上他手背,苏妲己的赛车服还沾着狼毛,护目镜推到头顶,露出额角一道新添的擦伤。

她抱臂倚着墙,赛车钥匙在指间转得咔嗒响:我数着你挥了七斧,第七斧时手腕抖了三次。

林刑天仰头灌了半瓶水,凉意在喉间炸开,压下翻涌的腥甜:大姐,你开赛车时不也总说漂移过弯要留半脚刹车?他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她眉骨的伤,你这擦伤,是刚才撞翻那只E级荒狼时蹭的?

苏妲己的耳尖倏地红了,踢飞脚边一块碎石:要你管!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少年跌跌撞撞的奔跑声。

林哥!

林哥!小杰的长矛尖刮着地面,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这孩子才十六岁,守卫队最年轻的成员,此刻眼睛亮得像被火烤化的琉璃,我刚才数了,您劈了五只F级,三只E级,那赤牙王是您第七斧——

停。林刑天屈指弹了下他额头,想学斧技?

想!小杰立刻挺胸,长矛差点戳到自己下巴。

先去跑十圈城墙。林刑天踢了踢他发虚的腿肚子,你刚才举火把时手抖得比我家楼下卖煎饼的老太太还厉害。他瞥见小杰脸上的失望,又补了句,等你能扛着两袋米跑半座城不喘气,我教你怎么握斧柄。

小杰眼睛重新亮起来,攥着长矛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林哥我明天就去搬米!

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林刑天望着少年蹦跳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这孩子还缩在安全区仓库里,被三只F级荒鼠追得哭——末日里的成长总比春天的野草还快。

月亮爬过废弃的广告牌时,林刑天蹲在仓库外的台阶上。

铜斧搁在腿上,他用破布蘸着盐水擦拭刃口,暗红的血珠顺着布纹渗开,在月光下泛着紫。

面板浮现在眼前:刑天斧法·中阶:70/100,旁边的扮演度从55%跳到了58%,力量值后面的数字又往上爬了一格。

白天那团黑雾...他指尖抚过斧身新浮现的云雷纹,赤牙王死的时候,那东西像是被斧气震碎的。他想起破庙里那道无头残影,想起铜斧第一次发光时,脑海里闪过的断首持斧、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的模糊身影,刑天...你到底想让我看见什么?

铜斧突然震了震,纹路里的金光像活了似的游走。

林刑天瞳孔微缩——斧面上浮现出新的字迹:刑天斧法·中阶 :即将解锁。

条件:击杀C级荒兽×1,扮演度≥60%。

咔嗒。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刑天迅速把面板收进意识,抬头时已经扯出吊儿郎当的笑:苏大车手半夜不睡觉,是来查岗还是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苏妲己没穿赛车服,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提着个铁盒,盒盖边缘还沾着面粉。

她走到他跟前蹲下,伸手要碰他胳膊,又顿在半空:你左肩的伤,绷带渗血了。

林刑天这才察觉左肩火辣辣的疼——刚才和赤牙王缠斗时,那畜生的爪子划开了他的护甲。

他低头看了眼渗着血的绷带,故意挑眉:苏小姐这是关心我?

少贫嘴。苏妲己从铁盒里掏出药膏,动作利落地撕开他的绷带。

药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汽油味涌过来,上回你说键盘侠也能砍翻世界,我还笑你。她的手指很轻,涂药时却带着股狠劲,现在...你真的在砍。

林刑天望着她垂落的发梢,喉结动了动。

月光落在她眼尾,把那道擦伤照得清清楚楚。

他想起末日前在直播里看过她的赛车比赛,那时她穿着亮红的战衣,举着奖杯笑得像团火。

现在那团火没灭,只是烧得更稳了。

我以前喷过一个UP主。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像风,他说末日来了要做人类灯塔,我在评论区骂他键盘圣母。他摸了摸铜斧,现在我才明白,当灯塔哪需要键盘?

能站出来挡在别人前面,就是光了。

苏妲己的手顿了顿,药膏盒当啷掉在地上。

她猛地抬头,眼睛里有什么在晃,却梗着脖子说:谁要听你忏悔?她弯腰捡盒子,发梢扫过他手背,明天...我跟你去海边。

什么?

你昨晚看南边的云看了半宿。她把药膏重新涂好,动作比刚才轻了十倍,那团幽蓝,和三天前我在海边见过的一样。她系绷带的手指突然收紧,我开赤兔,能比你走路快三倍。

林刑天望着她倔强的侧脸,突然笑出声。

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在她炸毛前说:好。

清晨的雾还没散,小杰就揣着个油纸包撞开了仓库门。

他鼻尖沾着面粉,眼睛亮晶晶的:林哥!

我、我偷了厨房的面包!他把油纸包往林刑天怀里塞,王婶说今天要烤庆功饼,我、我趁她不注意拿了两个!

林刑天掰开硬邦邦的面包,咬了一口——麦香里混着点焦糊味,应该是小杰第一次偷东西太紧张,烤糊了。

他嚼得腮帮发酸,却笑得眼睛弯起来:比我妈以前烤的还难吃。

真的?小杰急了,我、我可以再去偷——

笨蛋。林刑天敲了下他额头,把另半个面包塞回他手里,王婶的庆功饼,是给所有守卫队的。他望着小杰懵懂的眼神,放软声音,你想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小杰用力点头,面包屑掉在胸口。

那就记住。林刑天按住他肩膀,斧头不是用来砍怪的,是用来把怪挡在安全区外的。他指了指仓库外玩跳房子的孩子们,等哪天你能护着他们吃饱饭睡安稳觉,不用斧头,你也是英雄。

小杰似懂非懂地点头,攥着面包跑了。

林刑天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腰间的铜斧——斧纹里的金光比昨晚更盛了。

傍晚的风裹着咸湿的海味吹上城垛。

林刑天倚着残墙,目光扫过安全区里忙碌的人群:王婶在支烤炉,几个守卫在搬酒坛,连平时最抠门的老周都从地窖里翻出半桶蜂蜜。

他能听见孩子们的笑声混着磨刀声,像串在火上烤的糖葫芦,甜得发脆。

林哥!

小杰的喊声从城下传来,他举着根芦苇杆跑上来,杆头挑着串野果:我在河边摘的,给你!

林刑天接过野果,指尖突然一麻。

铜斧在腰间震动,那道熟悉的低语又钻进脑海——这次不是模糊的咆哮,而是清晰的八个字:潮汐将起,血月映海。

他猛地抬头,南边的云层不知何时聚成了漩涡,中心泛着妖异的幽蓝,像只倒悬的眼睛。

风里的海味突然变得浓重,混着股铁锈般的腥气。

林哥?小杰拽了拽他衣角,你怎么了?

林刑天低头,看见小杰仰着的脸,看见城楼下孩子们追着野狗跑,看见苏妲己正把赤兔开进修车棚,扳手在她手里转得飞快。

他摸了摸铜斧,嘴角慢慢勾起来。

没事。他把野果塞进小杰嘴里,今晚的庆功宴,记得多吃两块饼。

远处传来王婶的吆喝:都来搭把手!烤炉要支好了——

安全区的炊烟升起来,裹着麦香、酒气和若有若无的腥,在暮色里缠成一团。

林刑天望着南边的云涡,手指缓缓扣住斧柄。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到。

但至少现在——

他转头看向正在和守卫们搬酒坛的苏妲己,她的笑声撞碎了晚风。

至少现在,他想,这样的烟火气,值得用斧头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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