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热,死催的!
比那三伏天还闷得慌,透不过气儿来。
苏小柒站在王婶屋里头,心口堵得慌。
这地儿,一股子发霉的旧书味儿,还夹杂着劣质香粉,熏得人脑瓜子嗡嗡的。
柳燕那张脸,笑得那叫一个…扭曲,像个被霜打了的烂酸梨,偏还要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儿,作妖!
“王婶,您可得好好查查,这北凉王府,啥时候出了个家贼?东西都敢偷到您这儿来了!”
声音尖得像指甲盖儿刮瓦片,刺挠得耳朵根子疼。
王婶那肥婆娘,坐在椅子上,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腰上那几圈肥肉,一颤一颤,就跟随时要炸开的火山。
“苏小柒,你说,这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声音沉闷,跟闷雷似的,在屋里头滚来滚去,让人心慌慌。
苏小柒头低着,没吱声。
偷?
切,她苏小柒,才不屑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可这屎盆子,扣得可真够严实的,严丝合缝。
就昨儿个,柳燕非拉着她来王婶屋里送啥衣裳。
当时她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也没往深处想。
谁能想到,今儿个一大早,柳燕就带着人,咋咋呼呼地冲进洗衣房,非说王婶丢了块玉佩,还是顶顶要紧的。
然后,就在她苏小柒的床底下,搜出了那块所谓的“玉佩”。
呵,这栽赃陷害的手段,也太糙了些,小儿科。
可偏偏,就有人上赶着信。
“咋不说话!哑巴了?!”
王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茶碗都蹦起来老高,吓人一跳。
苏小柒抬起头,眼神清亮亮的,倒没一丝慌乱。
“王婶,我没偷。”
声音不大,却很硬气,斩钉截铁。
“没偷?那玉佩,咋会在你床底下?”
柳燕抢着问,语气里,那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藏都藏不住。
“不晓得。”
苏小柒还是那四个字,干巴巴的。
“不晓得?好一个不晓得!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王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逼近苏小柒,那气势,跟要吃人似的。
“来人,把这贱婢给我拖下去,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应声而入,就要动手抓人。
“慢着!”
苏小柒突然开口,提高了嗓门。
“王婶,您就这么肯定,是我偷的?”
“哼,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王婶冷笑,一脸的不屑。
“证据?一块玉佩,就能算证据?”
苏小柒也笑了,笑得…有点儿冷,让人心里发毛。
“王婶,您也说了,这是北凉王府,又不是啥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来的地方。这玉佩,要是真那么金贵,您能随便放?”
苏小柒顿了顿,又接着说。
“再说了,就算我真偷了,我一个洗衣房的丫鬟,能把东西藏哪儿?藏在我床底下?王婶,您自个儿信吗?”
几句话,说得王婶脸色变了又变,跟调色盘似的。
柳燕也有些慌了神,眼神闪烁。
“你……你少在这儿狡辩!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是谁偷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玉佩,不是我偷的。”
苏小柒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直直地刮过柳燕的脸。
“柳燕姐姐,你这么着急,非要给我定罪,莫不是……心里有鬼?”
“你……你胡说八道!”
柳燕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明显底气不足。
“是不是胡说,查查不就知道了?”
苏小柒看着王婶,不卑不亢。
“王婶,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要是真查出是我偷的,我苏小柒,任凭处置。可要是查不出来……这栽赃陷害的罪名,总得有人担着吧?”
王婶的脸色,阴晴不定,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她盯着苏小柒,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笑得人心里发毛。
“好,好得很!苏小柒,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来人,去把李总管请来!”
李总管,北凉王府的总管家,听说为人精明,处事还算公正。
这事儿,要是交给他来查,或许,真能查出点什么来。
苏小柒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感觉像是在悬崖边上,被人拉了一把。
只要不是王婶一手遮天,她就有翻盘的机会,总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又猛地提了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她看到了弹幕,那些个花花绿绿的字儿,跟催命符似的——
【卧槽!这玉佩,是姜泥故意让柳燕拿走的!】
【姜泥这是要试探徐凤年!】
【苏小柒这下,要倒大霉了!】
……
姜泥?
试探徐凤年?
苏小柒的心,哇凉哇凉的,直接沉到了谷底,拔不出来那种。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啊!
她一个洗衣房的小丫鬟,咋就卷进了这种,王府贵人们的争斗里头?
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北凉王府的大堂,平日里就够庄严肃穆的了。
今天,气氛更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像是要下暴雨。
李总管坐在上首,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王婶和柳燕,分坐在两边,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苏小柒站在堂下,孤零零的,像一叶飘在水上的落叶,无依无靠。
“苏小柒,你可知罪?”
李总管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跟审犯人似的。
“我无罪。”
苏小柒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听不出啥情绪。
“无罪?那玉佩,从何而来?”
“不知道。”
“你……”
李总管还想再问,却被柳燕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了。
“总管大人,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柳燕的眼神,恶毒得像一条毒蛇,恨不得把苏小柒生吞活剥了。
李总管皱了皱眉,没搭理柳燕,还是看着苏小柒,像是要把她看穿。
“苏小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玉佩,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苏小柒抬起头,看着李总管,一字一顿地说:
“我,没,偷。”
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李总管的眼神,微微变了变,像是起了波澜。
他盯着苏小柒,看了许久,看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突然,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罢了,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关进柴房,等候发落。”
柴房?
苏小柒的心,彻底凉了,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
这北凉王府的柴房,可不是啥好地方,谁不知道啊。
阴暗,潮湿,老鼠蟑螂,到处乱窜,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更要命的是,一旦进了柴房,就等于…被打入了冷宫,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永无出头之日。
她苏小柒,难道,真的要…栽在这里?
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