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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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渊惊变

朔月之夜,浓稠如墨的乌云翻涌着压向魔云宗高耸的殿宇,将整个宗门笼罩在诡异的暗紫色光晕中。密不透风的修炼室内,三支惨白的烛火在青铜烛台上明明灭灭,烛泪凝结成诡异的冰晶状,滴落在布满符咒的青石地面上,发出细碎的脆响。王立蜷缩在墙角,周身萦绕着若隐若现的幽蓝灵气,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的血珠竟在接触到灵气的瞬间化作缕缕青烟。

三日前那场生死边缘的奇遇,此刻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当他在宗门废弃药圃意外触碰到那枚古朴的上古玉简时,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迸发,来自异世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入,与这具身体的原生记忆轰然碰撞。起初他以为不过是濒死产生的幻觉,只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脑中搅动。但随着剧痛逐渐消退,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对灵气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在次日的晨课聚灵时,其他弟子还在艰难地引导一缕缕稀薄灵气入体,他却如鲸吞海水般,疯狂吸纳着四周的灵气。原本平静的青石地砖下,隐匿的灵脉竟被他强行抽离出一缕青芒,引得负责教导的执事长老都投来震惊的目光。这份远超常理的修炼速度,即便与内门那些声名远扬的首席弟子相比也毫不逊色,在魔云宗千年传承的记载中,恐怕也只有开山老祖在初创宗门时,曾有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起步。

“为何原主会沦为最低贱的药童?”王立缓缓起身,踱步至墙角,布满老茧的掌心轻轻摩挲着结满蛛丝的青铜镜。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镜中倒映的面容因灵气淬炼而愈发刚毅,但眉眼间仍残留着几分原主被欺凌留下的怯懦痕迹。魔云宗典籍中明确记载,修行无需灵根,只要魂魄稳固皆可入道。他努力回忆着原主的记忆,那是一段充斥着打骂与屈辱的日子,原主每日在药圃与杂役房之间奔波,从未有过接触功法的机会。

忽然,他想起穿越时两股灵魂融合的剧痛——那时的撕裂感,此刻竟成了天赐机缘!“双魂共鸣!”他猛地一掌拍碎铜镜,飞溅的碎片如银蛇般刺入墙面,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当两个世界的“我”在灵魂深处交融,就像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绝世功法强行合二为一,看似混乱的碰撞,实则孕育出了超越常理的新法则。“就像阴阳鱼的两极,看似对立却能孕育出混沌大道!”他的瞳孔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这种超越认知的修行方式,足以颠覆整个修行界的固有认知。

平复心绪后,王立缓缓盘坐于蒲团之上,双手结出魔云诀特有的法印。随着心法在经脉中流转,他的周身逐渐亮起一层柔和的白光,指尖溢出的灵气如月华般纯净,化作丝线缠绕向屋角的青铜香炉。当香炉离地三寸的刹那,整个修炼室的温度骤降,墙面凝结出细密的冰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额头青筋暴起,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香炉在室内划出复杂的轨迹,每一次转向都伴随着灵气的剧烈震颤。盏茶功夫,后背的粗布麻衣已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身上。然而,就在香炉即将完成最后一个轨迹时,突然失控,如脱缰的野马般撞碎窗棂,飞向夜空。“凝气一层终究太弱!”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坚定。魔云宗森严的等级制度在他脑中浮现:赤衣弟子只能修炼魔云诀前六层,想要获得完整功法,必须成为橙衣核心弟子;而锻体期的秘法,更是只有为宗门立下汗马功劳的精英才有资格参悟。想到柳十生前日来借人时那副倨傲的模样,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爆豆般的声响——只有成为橙衣弟子,才能真正摆脱被当作消耗品的命运。

三日后推开修炼室大门时,春日的阳光刺得他眯起双眼。两个负责洒扫的女童捧着铜盆僵在原地,仿佛见到了鬼魅。眼前的少年褪去了往日的佝偻,挺拔的身姿如青松般傲立,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澄澈如寒潭,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她们注意到少年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金色纹路——那分明是赤衣弟子才能佩戴的护腕!

“多准备些肉食,要鹿腿和熊肉,分量是平时的三倍。”王立随手抛给她们一锭碎银,转身时衣袂带起的劲风,竟将门口石墩上堆积多年的灰尘都震落。闭关期间,魔云诀不仅治愈了他身上陈年的鞭伤,更重塑了他的筋骨,原本臃肿的肌肉化作充满爆发力的流线型线条,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速度和感知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两个月后的深夜,乌云再次聚拢,雷电在云层中翻滚,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即将发生。修炼室的灵气如漩涡般涌动,门窗被强大的气流震得嗡嗡作响。当第三道突破的霞光冲破屋顶时,正在巡夜的护山大阵突然发出嗡鸣,惊动了后山闭关的长老。无数弟子从睡梦中惊醒,望着天空中那道璀璨的光芒,窃窃私语。

此刻的王立,周身缠绕着凝气三层特有的紫芒,更惊人的是他随手一拳击出,竟在青石地面轰出半尺深的拳印——这分明是锻体初期才有的力量!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秦师兄!救命!”柳十生的嘶吼穿透雨幕。这个月来,他为了那株生长在灵渊谷底的千年朱阳草,已经第三次登门。朱阳草传闻能助人突破境界,是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宝物,却被三只四阶铁背苍狼守护,凶险异常。当他看到王立裹着绷带、满身血污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现身时,手中的油纸伞都差点掉落。

“炼丹炸炉?”柳十生狐疑地盯着王立刻意露出的凝气三层气息,突然瞳孔骤缩——对方随手一挥,地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当王立轻描淡写说出用辛拾壹炼制赤血丹时,他只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赤血丹,那可是能重塑经脉的传说级丹药,近百年来只有魔云老祖成功炼制过!一旦消息传出,整个修行界都将为之震动。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柳十生望着王立踏入雨幕的背影,突然想起宗门流传多年的预言:“双魂临世,必乱乾坤”。此刻的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曾经任人欺凌的药童,必将成为搅动整个修行界风云的存在。而这场即将到来的灵渊之行,或许就是王立震撼世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