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饺子蘸着酱油，撒点辣子，再淋上半勺香醋。童武夹起一个咬开，热气混着韭菜香直钻鼻子。柳馨也不客气，一连吃了三十几个才放下筷子，接过童武递来的饺子汤一饮而尽，往椅背上一靠，眼尾都泛着餍足的笑意。
童武擦了擦手：“你来过大周京城吗？”
柳馨摇头：“以前来过一次。”
“那待会儿带你转转，这些年变化不小。”童武望着她笑，眉眼弯弯像带着春风。
柳馨心里蓦地一暖，垂眸应了声：“…好。”
窗外暮色渐浓，灯笼次第亮起，映得满室饺子香里，仿佛连时光都变得柔软了些。
大周京城的夜晚人流如织，茶楼酒肆的灯笼映着青石板路，小贩的吆喝声混着歌姬的弹唱，连空气里都飘着烤羊肉和糖炒栗子的香气。柳馨望着眼前的繁华，几乎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个尘土飞扬的京城——街边商铺鳞次栉比，行人穿着簇新的棉麻衣裳，连乞丐手里都捧着半块白面馒头。
“真后悔啊……”她忽然轻声叹气。
“后悔什么？”童武递过一串刚买的糖葫芦。
“当初就该把你绑回大唐！”柳馨盯着他，眼神认真得不像玩笑。
童武失笑，指尖点了点她的糖葫芦：“先顾好自己吧，长公主。”
柳馨低头一瞧，糖衣沾在了嘴角，正手忙脚乱时，童武忽然伸手替她蹭掉，还把那点糖衣放进自己嘴里：“不能浪费。”
她脸颊“唰”地红透，慌忙抓起旁边摊位的白面具戴上，声音闷在面具里：“这面具挺好看。”
童武挑了个黑色獠牙面具戴上，却歪在一边，逗得柳馨忍不住伸手扶正。两人视线透过面具的眼洞撞上，他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野火，看得她心头一跳，连忙低头。
就在这时，一股凌厉气劲破空而来，直取童武后心！柳馨反手挥出一道冰气将其震散，眉头刚皱起，就见童武趁她不备，偷咬了口她手里的糖葫芦，还咂咂嘴：“挺甜。”
“什么人？”柳馨冷声叱问，话音未落，街边一座酒楼轰然炸裂，木屑砖石冲天而起，人群顿时尖叫着四散奔逃。
刺客们的伪装被撕破的瞬间，柳馨玉手轻挥，几具冰雕“咔嚓”落地。她目光扫过馄饨摊前的两个老人，矮个子刚开口就被无形气劲扼住喉咙，瘫倒在地没了声息。
高个子老者却梗着脖子叫嚣：“徐凡！有种别躲女人背后！”
“你要跟我单挑？”童武指着自己，一脸诧异。
“是爷们就亮真本事！”
童武嗤笑：“能打有啥用？混江湖得靠势力。你哪条道上的？”
“少废话！敢不敢？！”
“来就来！”童武迈步上前，却被柳馨一把拽住。他回给她个安抚眼神，径直盘腿坐下。
高个老者皱起眉头，管他搞什么名堂！抬手凝聚灵气巨拳轰向童武——金光乍现，气浪撞在光罩上碎成齑粉。老者祭出本命剑，寒芒闪过，剑身却被弹飞百米，他自己也踉跄后退，嘴角渗出鲜血。
“破不了阵，你拿什么赢我？”老者抹了把血，狞笑。
童武慢悠悠起身，吓得对方浑身紧绷，却见他又换了个盘腿姿势，眼神直勾勾盯着人：“我熬死你。”
高个老者：“……？”
周围百姓早已躲远，只留街边糖葫芦摊的竹签还在微微摇晃，沾着糖霜的碎渣掉在青石板上，混着刺客的血，倒像是场闹剧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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