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武盘腿坐着喊出“我熬死你”，话音刚落，镇抚司的甲士就从街角涌来，铁链哗啦一声捆住了高个老者。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望着被拖走的刺客笑：“看来他没机会陪我耗了。”
柳馨望着空无烟火的夜空，轻声道：“明年还会有的。”
她在大周待了两个月，坊间渐渐传出闲话，说宰相与长公主形影不离，甚至有人绘声绘色讲他们已有了孩子。老槐树下，棋盘上黑白子绞成死局，柳馨捏着白子轻叹：“又输了。”
童武执起黑子落下，树荫筛下的光斑在他肩头跳跃：“棋如世事，哪有永远的赢家。”
童武把棋子收进木盒，轻笑道：“这次就差一步赢我了。”
“不对啊，上次下棋你还没这水平！”柳馨揪着棋盘边缘苦恼，“我棋艺没退步，你是不是偷跟哪位国手学了？”
“上次让你，是看你带伤，想让你高兴。”童武指尖敲了敲棋盘。
柳馨抬眼看他，红唇微启又抿住，被他瞅见时立刻别过脸：“不下了，下不过你。”她托腮鼓嘴，眼神像被抢走糖的小孩。
“怎么跟小孩似的。”童武笑。
“谁是小孩！”她反驳时，他忽然伸手：“给你颗糖。”
摊开的掌心哪有糖，只有颗磨圆的石子。柳馨嗔怪地抬手要打，却被他握住手腕：“去河边摸鱼吧。”
京城郊外的小溪边，夜风裹着桂花香。柳馨脱了绣鞋，又小心褪下白袜，露出的脚丫像新剥的菱角。她红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截雪白小腿——在民风开放的中州，女子袒胸露背不算稀罕，她这装扮已是保守。
童武卷着裤腿蹲在浅滩，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鹅卵石上，忽然伸手捞起条银鳞小鱼：“看，抓到了！”
柳馨蹲在他旁边，指尖刚碰到溪水就被冰凉激得缩了缩，却见他把鱼放进她掌心，轻声道：“小心些，别让它滑了。”
小鱼甩动尾巴时，她忽然觉得，这晚的月光比长安城里所有的宫灯都要亮。
柳馨的脚丫刚探入溪水，就撞见童武直勾勾的目光，顿时脸颊飞红：“登徒子看什么呢！”
“看你的脚啊。”他说得直白，又补一句，“鱼都被你熏跑了。”
“你说我脚臭？！”柳馨气鼓鼓揪住他衣领，见他挑眉不信，索性把脚丫伸到他鼻尖，“闻就闻！”雪白的脚趾涂着红甲油，脚踝线条柔美，童武喉结微动，却故意皱眉：“嗯，滂臭！”
“你找死！”她抬脚就踩，“噗”地一声正中他鼻子，鲜血瞬间涌出。柳馨慌忙用帕子擦，满眼歉意：“对不住……”
“去抓条鱼补补。”童武揉着鼻子，看她光脚踩进浅滩，唰地捞出条银鱼得意晃悠：“想怎么吃？”
晚风吹散水汽时，他忽然想起她后天就要走了。可世事无常，何必瞎琢磨？不如趁月光正好，看她脚丫在水里搅起涟漪。
次日清晨，童武对着铜镜洗漱，发现额头上多了两个字——“再见”，是柳馨俏皮的笔迹。他笑着擦掉，却不知这一别，便是十五年。
十五年间，大周因禹国刺客事件出兵，五年灭禹，“虎贲军”在李牧之率领下崭露头角；六年后伐吴，吴王割地求和，三年后大周再以“吴太子辱周公主”为名灭吴；三国联合攻周时，童武用“二桃杀三士”之计挑拨离间，联合宋国夹击燕国，半年后燕都陷落，大周主动割燕地与宋，结成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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