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江辰又绕着清风街跑了两圈,匆忙回家,李若彤系着碎花围裙,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
看着李若彤那清秀的小脸蛋,和逐渐长开的身姿,江辰微微一笑:“快吃,吃完……出摊!”
转瞬间,日已当空。
江辰提着大包小包的货物,转身锁好自家的黑漆院门,挥手向左右邻里打了招呼。
“李婶,好啊。”
“三大爷……遛弯呢!”
一番寒暄过后,江辰提着大包小包,与李若彤有说有笑地走出了胡同口,步入清风街。
眼看出了正月,街上的年味渐淡,各行各业,小贩劳工又开始了忙碌辛劳的一年。
然而,江辰刚走出巷口,看到街道两侧突然多出的几个套圈摊位,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正月一晃而过,突然之间,套圈这小本生意就像春笋一样遍地开花,隔几步就能撞见一个。
江辰瞅着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同行,一个个吆喝得热火朝天,手里举着花花绿绿的圈儿沿街拉拢顾客,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该说啥好。
“这是啥情况嘛!”江辰心里嘀咕着,嘴里忍不住抱怨:“怎么着,这就开始内卷上了?”
年刚过,竞争对手就扎堆出现,这让江辰一愣一愣的,但很快他想通了。
他心里一亮,那句话咋说的来着,这大周啊,本来就是个商业气息浓厚的社会。
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成本低,入门简单,不用多久,满大街都是跟风的人。
这时,李若彤也呆住了,眼睛巴巴望着江辰,嘟着小嘴嘀咕:“公子,这可怎么办?”
江辰一时语塞。
好一会儿。
江辰果断挥挥手,轻声说:“行了,回家吧!”
一边领着李若彤往回走,江辰一边尴尬地挠头,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看样子这小摊是摆不成了。
回到家,关上门。
两人一同进了正厅,李若彤坐到太师椅上,纤细的手托着下巴,唉声叹气起来。
“公子……”
难怪李若彤发愁,这下子生活来源没了!
江辰提起长袍坐下在她身边,忍不住轻轻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轻松地说:“别怕,咱们……换种生意做。”
李若彤望着公子那帅气的脸,用力点点头:“嗯!”
这一刻,她对自己的公子充满了信心,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无论公子说什么,她都坚信不疑。
江辰微微一笑,理了理思路,走向里屋墙边,从墙根抽出一块青砖,取出了藏钱的盒子。
他打算盘点一下目前的财产:修缮院子、屋顶、买家具、人工费……七七八八加一块,总共花费了三十多两银子。
现在他还剩下八十两左右的银子作为启动资金。
也不少了。
江辰开始盘算下一步棋怎么走,在大周这时代,他的选择并不多。
各行各业都被高度垄断,要创新突破谈何容易,江辰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开个小餐馆可能是为数不多的选项之一。
卖煎饼、炸油条或许可行,但利润太低,起早贪黑也挣不了几个大钱。
不久。
江辰脑子里冒出了个主意,拉着李若彤站起来,笑着说:“走,去找店面。”
不一会儿,街上。
江辰和李若彤漫步在热闹的街区,过了清风街,前面就是朝阳门,穿过朝阳门就是内城。
越走越是繁华,街道两旁全是客栈、茶馆、酒楼、典当行,各式各样的招牌令人目不暇接,再往前,全是一排排书局和古玩书画店...
从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到享受娱乐的奢侈品,应有尽有。
这一家家店铺背后,反映的是大周开国两百年来,权贵、皇亲贵族、文武官员们的种种灰色收入。
江辰想在朝阳门附近租个铺面,一打听租金,李若彤吓得舌头都伸出来了。
这里的租金岂止是贵,简直是黄金铺地!
在这皇城脚下的黄金地段,哪怕是最普通的铺子,一年租金至少也要三四百两打底。
这价位...
让江辰直摇头,临街的铺子租不起,于是他决定找个稍微偏僻的地方,看能不能捡个便宜,找个面积小点的铺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
江辰带着李若彤在朝阳门周围转悠了三天,终于在一条七拐八弯的小巷深处,找到了一间约莫三十平米的小店。
站在小巷尽头的店门前,李若彤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这店位置偏僻,行人稀少,而且还是个死胡同。
这简直就是绝境!
况且原店主是卖老陈醋的,因经营不善倒闭,店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醋味。
就这么个偏僻的小店,租金还要三十两。
江辰早有打算,简单转了一圈,瞅了瞅角落里的几只死耗子,还有散发着强烈酸臭的醋缸。
他又拂去桌上厚厚的灰尘,心中有了主意,开始和房东讨价还价:“十两!”
房东当然不乐意,想要抬价:“这位客官,您……”
没想到,房东话没说完,江辰已拽着李若彤转身离开,神色坚定。
房东果然着急了,连忙快步追上,高声挽留:“哎,别走啊,客官,再商量商量!”
江辰心里有数,装作勉强停住脚步,认真开了个价:“十二两,怎么样?”
房东还在犹豫中。
江辰接着说:“租三年吧,三年的租金一次性付清,你觉得怎么样?”
房东咬咬牙,跺跺脚,握紧拳头点了头。
“成交!”
江辰见房东同意了,心里偷偷乐开了花,朝李若彤眨眨眼,这回真是捡到宝了,而且是个大宝贝!
李若彤望着暗自发笑的江辰,再看看那连狗都不愿靠近的破旧小店,小脸满是困惑,不禁可爱的歪了歪脑袋。
李若彤一个劲地给公子使眼色,生怕公子受骗。
但江辰心里有数,这家店虽然不大,也就三十平方米左右,但它带有一个后院,还有厨房。
开个小餐馆刚刚好。
于是江辰和房东商量好租金,又花了半天时间交易银两,办手续,签字画押...
等到中午时分,送走了房东。
江辰心里美滋滋。
这漏捡得可真不小!
这位置多好,就在朝阳门旁边,紧挨着内城繁华的居民区,还有六部官署的黄金地段,人流络绎不绝。
虽然地点偏僻了些,环境差了些,店面小了些,但一年十二两的租金简直就是白给,与这价格相比,所有缺点都不值一提。
江辰得回头一看。
就见到李若彤一脸疑惑,正用怀疑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呵呵!”
江辰心头一热,弯下腰,一把捞起李若彤柔软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几圈。
天旋地转之间,李若彤在光天化日之下害羞不已,却本能地搂紧江辰的腰,惊慌地喊道:“公子,公子...”
江辰舔了舔嘴唇,想起这些日子,夜里她常溜进自己的被窝,哪还忍得住,早已被她撩得心里热乎乎的。
于是三两步走,把她抱进了自家小店,紧接着深深地吻了下去,在燥热中舌头探出,撬开她的齿关,轻卷那湿润的小舌头,大口便贴了上去,在弥漫着陈醋味的小店里,响起了李若彤如小猫般难耐的呜咽。
“公子...呜呜...”
适可而止。
江辰看着怀里快晕过去的李若彤,轻轻在她翘起的小臀上拍了一下,假装严厉地说:“还敢不敢了!”
李若彤紧闭双眼,乖乖答道:“不敢了,不敢了。”
午后,一束斜阳透过敞开的大门洒进来,照在紧闭双眼、微微颤抖的俏丫鬟脸上,洁白中透出一抹艳丽的红晕。
午后的勾栏胡同。
江家。
租下店铺后,江辰便忙活起来,先是敲开了李婶家的门。
江辰又请来木匠和泥水匠,花了五两银子做了简单的装修。
装修风格非常简约,用硬木板做了几张长条桌,外加一堆板凳...
其实就是为了省钱。
这段时间,江辰又开始张罗招人,除了他自己、李若彤和李婶,还招了个小伙计和一个能干的妇人帮忙烧火杂务,这就齐全了。
五个人照顾这么一个小店绰绰有余。
这天阳光明媚。
打扫干净的小店里,大门敞开着,江辰正襟危坐,手里拿着毛笔冥思苦想,该给小店起个什么名字了。
只见江辰眼中灵光一闪,大笔一挥,想出了个响亮的名字:“实惠轩”。
一瞬间,唯一识字的李若彤愣愣地看着公子,惊讶地捂住了小嘴,发出一声轻呼。
“啊?”
这名字让李若彤目瞪口呆。
别家开酒楼、饭馆起名,都是什么“醉仙居”、“迎宾楼”之类的,差点的也叫“美味斋”。
咱公子倒好,一提笔就是“实惠轩”。
看着这名字,李若彤一下变得懵懂,心里默默想,公子是不是因为这里饭菜特别实惠才取的这个名字?
江辰笑笑,坚定地说:“没错!”
一点也没错!
这时,江辰的眼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对李若彤和李婶缓缓道来:“你们想想,咱们这小本买卖,自然不能跟迎宾楼比...“
咱们得走平价亲民路线!
“薄利多销嘛。”
江辰这一番解释,李若彤和李婶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总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劲。
众人无奈,只能看着江辰再次提笔,又写了两个字。
“炖煮。”
这像是道菜名,可李若彤更迷茫了,心里琢磨半天,也没听说过世界上有这么一道菜。
于是李若彤又呆呆地问:“公子,这炖煮是...哪个菜系的?”
江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心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炖煮在后来可是赫赫有名呢!
谁在京城还没听说过卤煮的名头呢?
江辰二话不说,提起笔,在纸上添了俩字:
“火烧。”
左有卤煮,右有火烧,这一搭配齐全了。江辰心头那份得意,别提了。这卤煮火烧,京城地道的小吃,将火烧、炖烂的猪肠猪肺一块儿煮,那味道,绝了!
这热乎乎一碗,对苦哈哈的老百姓来说,实惠极了。既是主食,又有菜,再来口热汤,偶尔解解荤馋,美滋滋。
卤煮火烧的根,在京城南边的南横街上,这年头可没它的影儿。
起初,它还不叫卤煮,而是有个雅名叫“苏造肉”。听老一辈说,乾隆爷下江南时,在扬州的安澜园陈元龙家里住过一阵子。
陈府的厨师张东官,手艺高超,乾隆爱极了他的菜。后来,张东官跟着乾隆进了皇宫,知道皇帝爱那一口浓香的,就用五花肉配上丁香、肉桂等九味调料,做出了一道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