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劳师远征本来就是兵法大忌。而且楚军必然有所准备,这么一去反而中了敌人围点打援之计谋。”洪亮的声音响起,却并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
“那怎么办?”年轻人问道。
“哈哈哈,我们都能想到的。武王怎么会想不到?”张青道,“武王带着人马,于铁城关与礁城之间的断中山下驻扎,便不再前进。”
“这就奇了,既来不前进,为什么不去城里驻扎?”年轻人喝了口酒,有些头重脚轻,脑袋随着身子摇摇晃晃,愣是想不通。
另外几个年轻人,纷纷猜起来。
“是不是在营地周边设置埋伏?”
张青听了,微微一笑,摇摇脑袋。
“是不是另有援兵还未到?”
“不对不对。”张青笑道。
“哈哈哈哈,还是不对。”张青听了他们七嘴八舌的,神情极是满足,不禁大笑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呀!”大家有些急不可耐。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原地休整。”那洪亮的声音又响起。
“仁兄所说的不错。”张青回应。
“那这是为什么?不怕楚国偷袭吗?”不少人疑惑。
“虚者虚之,疑中生疑,用兵之道,本无定法。”张青解释道,“我曾偶然在先人所写的奇书中,看到他编纂的一则故事,讲得是魏蜀吴三个国家的故事,其中魏蜀两国为争天下,常年相互征伐,在一次作战中,蜀国的主帅将兵马都布置出去了,仅剩老弱妇孺,这时魏国主帅带兵来袭,蜀国主将将城门大开,自己在城头抚琴,布设疑阵,以此退敌,魏主将多疑,果然退兵。”
“啧啧啧,这真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呀!”听了张青所说,不少人结舌。
“武王深知劳师必败的道理,而且礁城为小城,城小墙薄,周边又无天险可依,大军进驻,南军来围,必然九死一生,是故在铁城关和礁城中间的断中山下,安营休整,示敌以弱。而南域诸国虽勇但是智计浅薄,疑心我军如此行事,必有埋伏,所以并未轻举妄动。”张青道。
“那南国为什么不派一支劲骑奇袭呢?”众人不解。
“哈哈哈哈,这就不得而知了。”张青道。
其实,南国未必智浅,实在是所思甚多,当探听北国军队远征而来时,已布置好埋伏陷阱,意欲打他个措手不及。但后来见北军来援,不进城反而在山下安营,便疑心这是北军诱敌之计,静观了三日才发现自己上当。待要进攻时,已错过良机。
“你快说说,后面如何,怎么解得铁城关之围。”众人兴致盎然,催促道。
“铁城关,被南军重兵围困,想要解围,实则难于登天。”张青说道,“但武王毕竟久经沙场,底下也是谋士猛将如云。并未直接救援铁城关,而是采取围魏救赵的计策,由韩远率领精骑,直袭南军后方,攻敌必救,解了铁城之围。”
那日,战场何等的血雨腥风,战事何等的凶险万分,众人当然不知,在张青嘴上说来不过寥寥数句话语,毕竟他也不是亲身经历者,多半也是从他人口中听说。
“这韩家也是英雄了得,解围后,韩远带兵横扫南域,一口气收复许多失地。更是攻下了楚国洪迹城,兵锋直指楚国重镇湘远城。”张青继续说道。
“韩远真是百年来第一虎将!”堂中客人附和道。
“韩远猛是猛,要说百年来第一虎将,应当是那一位!”有人反驳。
“你说的难道是十多年前曾‘纵横南域八千里,横戈能当百万师’的大将秦彦嘛?”另一人说道。
“正是秦彦将军。”那人回应道,“只是天不假年,秦将军英年早逝。”
“我怎么听说秦将军的死,另有说法?”另一人说。“他死后,秦家也遭受灭门之祸。”
“嘘,这话可不能说,个中原因,我们又怎么辨得清,说得明呢?”有人制止道。
听到此刻,西南角的褐袍人脸色微微有变,右手举杯,僵在半空,愣了半晌。
“你说秦彦是虎将,我倒折服,当年一万虎贲军确实了得,但是这韩远嘛……”冷飞云一直缄默未言,突然开口却不将话说完,只是微微一哂,继续喝酒。
听到这话,正在喝酒的一桌商旅,为首一人,脸上微露不悦。
“四爷?”其中一人见状,正要起身。
“没事,咱们抓紧吃点,还要赶路呢。”为首那人拦住。
“这韩远虽及不上秦彦,却也是一方人杰。”张青满脸熏红,继续说道,“岂是能随意小觑的?何况这次,他途径祁阴山时,于凛冽湖斩杀楚国神兽玄阴飞蛟,斩获了楚国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宝物!”堂上顿时聒噪起来,只有华服少年和褐袍人两桌依旧自顾自地喝酒。
“宝物?什么宝物?你快说说。”马上有人急不可耐地问。
“当然是,阴阳天……”张青话说完,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陈壮见张青已有醉意,开始口无遮拦,但知此事牵扯重大,赶忙解释道:“诸位不好意思,他醉了,信口胡说。诸位继续喝。”
张青被陈壮这么一拦,也是猛然醒悟,心想差点酿成大错,便装得满口胡话:“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继续喝,我是天上无极仙人,我要降妖卫道!”
“这位兄弟说的可是阴阳天机骰?”众人随声寻去,只见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坐着一位皑皑白发的老者,这老者面容极是可怖,长得鹰眼鹰鼻,只有半边眉毛,左额上一道疤从额头到下巴,下颚一小撮胡子微微上卷。
“阴阳天机骰!”顿时,如巨石落入静湖,一时惊起千层浪!
冷飞云自负修为不浅,看了道人一眼,也不禁心中暗惊: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然没发现。
“你说的可是‘世人枉求修灵仙,此骰能断正与邪,乾坤一掷阴阳轻,诸世缘法化真解’的阴阳天机骰?”那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回大家却是见到了真人,只见这人穿着邋遢道袍,胸前挂着一串暗色念珠,头发散落,脸庞却很是年轻,两边头发,一边白,一边黑,一双明亮的眸子充满了沧桑,正襟危坐,却又显得放荡不羁。
邋遢道人接着摇头说:“都说此物通玄,从始古之时流传至今,却无人知其神妙之处。”
“道长,您知道?不妨说给我们听听。”堂上有人礼貌的问道。
“无人知道,自然贫道也不知道。”这个邋遢道人,当嘴角扬起时,一排洁白的牙齿随之露出,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害,不如不说。”堂中当然有不少人知道这是件不世至宝,数千年多少人为此争夺,虽数易其手,但都不得其法。所以,当听有人说起,还是迫切的想知道其到底有什么妙用。
“老道在一本古书上曾见过一段关于此宝的记述,也不知对错,且和大家说说吧。”白发老者嘴中缓缓吐出一段话,声音有些尖锐,但是堂中众人皆不以为意,细细听他继续说,“此宝源于鸿蒙之始,说的是始古时期,道君老祖机缘之下,曾得到两样宝物,一是世间至纯至洁青气,二是至刚至强的一块黑铁,老祖欲将这两件宝物炼化。于是,在阴阳山顶架起混元一气鼎,在七星连珠之际,将两件宝物投入其中,另辅以其他诸多宝物,施展莫大神通。唉,没想到,这么一炼,便弹指过了千年。”
“后来怎么样了。”众人听到关键处,见老者不说话了,便问道。
“哈哈哈,你看的哪门子古书?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邋遢道人自是知道他所说的这些,只是观白发老者并非善类,怕是另有所图,于是出言胡乱打岔。
“怎么道友,也想一观这等奇异古书。”老人微微一笑,也没讲下去了。
“那倒是可以一看。”说着,身影闪动,一只手已伸向老人,口里问道,“也不知你是否随身携带。”
“带是带来了,只怕这莫大机缘,道友怕是瞅不……”“见”字还没说出口,老人尖锐的声音戛然停止。
“什么引得天雷,什么又是千年。糊弄鬼的东西,不信不信。”邋遢道人手中拿着玉片,看向老人晃了晃,“这就是你说的奇书,只怕是今人杜撰的志怪小说吧?不看也罢,还你。”
只见一道光亮闪过,便做青烟消散。
褐袍人微微一笑,心赞道:“此人虽邋邋遢遢,却智慧非常,一句话,便让老者后面的话无人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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