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斌把第二家店的租赁合同折成小方块，指腹蹭过红章边缘的纹路。
大学城东苑那间临着图书馆的铺子，他盯了半个月——楼下是占座大军的必经之路，楼上是通宵自习室，光是算人流量就能让他在系统面板里看到一串零。
苏老板？小张抱着一摞宣传单从楼梯口探出头，额角沾着粉笔灰，王老师说备案表得亲自交，我陪您去校办？
校办走廊的檀木味比上周更浓了。
苏斌推开半掩的门，正撞见林晓萱从主任办公桌前直起腰。
她穿月白色针织衫，发尾用珍珠夹子别着，转身时腕间的翡翠镯子轻碰桌角，发出清响。
苏同学。林晓萱垂眸翻着文件，指尖在校园便利店运营权申请几个字上顿了顿，东苑的铺子我上周就递了申请。
创业基金的李主任说，智慧便利店更符合学校数字化转型方向。
苏斌的指甲轻轻叩了叩门框。
他记得林晓萱高中时代表学校参加商业竞赛，答辩时连评委的微表情都能捕捉——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分明是早算准了他今天会来。
林学姐考虑得周全。他弯腰从公文包里抽出自家的备案表，故意在她面前摊开，就是不知道，智慧便利店的AI结账系统，能在早高峰半小时处理三百单吗？
林晓萱的睫毛颤了颤。
她余光瞥见备案表上雪斌便利店的红章，突然想起昨天小李发来的消息——苏斌的供货价居然比他们压了五个点。
校办主任咳了声：小苏啊，小林的项目确实有基金支持。
这样，你们都回去准备，下周三商业监管组组织评审。
出了办公楼，小张把宣传单往怀里拢了拢：那咱们怎么办？
林学姐的智慧便利店听着就高级...
高级能当饭吃？苏斌摸出手机，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投出淡蓝光幕——黄金级的财富增幅功能正在闪烁。
他点开供应商界面，指尖划过学生特惠面的进货单，去打印室，把早八套餐的海报加个闪粉边框。
再让小吴把积分换购的规则做成漫画，贴在食堂打菜窗口。
小张跑远时，苏斌的手机震了震。
是小李发来的比价表，林晓萱的智慧便利店把进口薯片标成了成本价。
他盯着屏幕笑了笑，给陈雪发消息：陈姐，明早让花农多送三百支向日葵，插在便利店里。
接下来的三天，苏斌一刻也没闲着。
他不断优化商品陈列，和供应商沟通争取更优惠的价格，还亲自指导员工熟悉新的促销活动流程。
陈雪也全力协助，在保温袋上绣上可爱的小兔子，还帮忙烤制酱香饼。
三天后，校园论坛炸了。
【投票】你更支持传统便利还是智慧便利？帖子顶图是林晓萱在智能货柜前扫码的侧影，配文写着缺乏校园经验的便利店，真的懂学生需要什么？
苏斌蹲在宿舍楼下，看小张举着扩音喇叭喊：3块5的酱香饼加豆浆，早八人买十份送一束向日葵！几个化着睡眼妆的女生围过来，其中一个翻着他递过去的积分卡：集满二十次换电影票？
这比扫码结账实在多了。
苏老板！小张突然拽他袖子，林学姐来了！
林晓萱踩着细跟鞋穿过人群，怀里抱着台银色AI结账机。
她在苏斌的摊位前站定，机器屏幕亮起：检测到目标用户，是否启动无人配送演示？
学姐这机器好是好。苏斌弯腰捡起地上的宣传单，故意露出背面的宿舍代买服务热线，就是不知道，早上六点半要赶火车的同学，是等机器派单快，还是我让小张骑电动车送过去快？
围观的学生哄笑起来。
林晓萱捏着机器的手微微发紧，她注意到几个女生正把雪斌便利店的积分卡往手机壳里塞——那卡片上印着向日葵，和昨天她们寝室楼下的花束一个颜色。
当晚，苏斌在仓库核对货品。
陈雪抱来一摞保温袋：我让花店小妹在袋子上绣了小兔子，学生肯定喜欢。暖黄的灯光下，她发间的碎发沾着面粉，是刚帮着烤完酱香饼。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重要女性情感羁绊值 10%，当前陈雪40%、林晓萱22%。苏斌盯着林晓萱那栏，手指敲了敲货架上的速溶咖啡——明天就是评审赛了。
评审当天，体育馆被改造成模拟便利店。
林晓萱的展位前立着AI货柜，小李正调试无人配送机器人；苏斌这边堆着叠成小塔的保温袋，小张在教兼职生怎么捆向日葵花束。
王老师拿着评分表走到苏斌摊位前：听说你改了方案？
轻科技，重服务。苏斌掀开保温袋，热气裹着酱香饼的香气涌出来，学生要的不是扫码时的科技感，是赶课时能热乎乎咬一口的早餐，是晚归时便利店亮着的那盏灯。
评委提问环节，林晓萱的AI结账机突然卡壳——后台数据显示，早高峰同时扫码的三十个学生里，有二十三个选了帮室友带一份。
轮到苏斌时，他调出订单系统：我们和七个社团合作，社团活动时免费提供物资存放，换购积分还能抵社团报名费。
比分公布时，林晓萱盯着自己的82分和苏斌的95分，喉结动了动。
她走到苏斌摊位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摞绣着小兔子的保温袋：你怎么知道......我高中时总帮社团买物资？
苏斌把最后一束向日葵递给评委老师，转头时看见林晓萱耳尖泛红。
系统面板的蓝光在他眼底一闪——林晓萱情感羁绊值 15%的提示格外刺眼。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他笑着把向日葵塞进她怀里，花瓣扫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学姐，下次竞争，我会让你输得更明白。
林晓萱抱着花站在原地，看苏斌被学生们围起来问积分规则。
阳光透过体育馆的天窗洒下来，照得他后颈的碎发泛着金。
她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在师母家的阳台上，那个帮她修好了摔碎的天文望远镜的男生——原来有些事，从来就不是巧合。
学姐？小李举着损坏的机器人走过来，要不要......
不用了。林晓萱把向日葵往怀里拢了拢，花香混着酱香饼的味道钻进鼻腔，去把无人配送的预算，拨一半给保温袋定制。
她转身时，看见苏斌正低头教小张怎么捆花束，手指在花茎上绕出好看的弧度。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校服——和记忆里那个蹲在地上修望远镜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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