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苏斌的指节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电脑屏幕的蓝光在他眼下投下青黑的阴影，左手边的速溶咖啡早已冷透，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他刚将最后一份加密文件拖进云盘，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黄金级解锁的“财富增幅”功能正泛着暖金色的光晕，像团烧在意识里的小火苗。
“资金路径图已完成97%。”他对着空气呢喃，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滚轮。
三天前在废弃仓库联络点拿到的账本备份还摊在桌上，纸页边缘泛着旧报纸的黄斑，那是老周用二十年时间织就的贪腐网，此刻正被系统拆解成一条条明码标价的数据流。
手机在桌面震了两下，是林晓萱的消息：“学长，我到你楼下了。”
苏斌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快速将U盘塞进衬衫内袋，又检查了三遍云盘的双重加密锁——这是他用系统返利在暗网买的顶级防护程序，理论上能扛住银行级黑客攻击。
推窗往下看时，路灯正将林晓萱的影子拉得老长，她抱着个黑色文件袋站在梧桐树下，发梢被夜风吹得乱翘，像只炸毛的猫。
“给。”他把U盘拍在林晓萱掌心时，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凉。
小姑娘仰起脸，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学长，这些真能扳倒老周？”
“能。”苏斌的声音像块淬过冰水的铁。
他想起三小时前在录音里听到的老周笑声——那个总在董事会上捋着八字胡说“为林家着想”的老狐狸，竟在电话里跟阿强商量着往林诗思的车刹里灌胶水。
“把这个给董叔，只说‘林小姐让我转交’。”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敲门时用右手，董叔左耳不太好。”
林晓萱转身时，文件袋擦过他的裤腿。
苏斌望着她跑远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天在图书馆，这丫头还红着脸把他落在自习室的保温杯递过来——现在倒像头小母豹，连跑起来都带着股子狠劲。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张总的来电。
“小苏，你要的人我调了三个组，”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的轻响，“税务稽查的制服刚从干洗店取出来，保证连肩章都没褶子。”
苏斌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零五分。
“六点整，准时出现在老周的‘明辉贸易’和‘盛达物流’。”他的拇指抵着太阳穴，那里突突跳动着，“重点扣电子账册，纸质凭证也要装箱——我要他今天连杯茶都喝不安生。”
“得嘞。”张总笑出声，背景音里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在检查什么工具，“那老小子上个月还找人砸过我码头，这回算新仇旧账一起清。”
挂了电话，苏斌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窗外的天色正从墨蓝往青灰渗，他想起林诗思凌晨发给他的定位器照片——那个闪着红光的小盒子，此刻应该还躺在她抽屉里。
系统的“情感共鸣”功能突然在脑内震颤，他猛地睁眼，太阳穴的跳动频率变快了——是林诗思的情绪波动。
“恐惧，焦虑，还有……”他攥紧了桌角，指节发白，“不甘。”
上午九点五十八分，林诗思站在董事会会议室门口。
她穿着月白色真丝衬衫，袖口整齐地扣到第二颗，像往常任何一个需要主持会议的清晨。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搭的真丝吊带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老周昨晚让人送来的那盒桂花糕还在办公室，她咬开第三块时，在甜腻的糖霜里摸到了半片碎玻璃。
“林总。”秘书小吴捧着笔记本从走廊那头跑来，“董叔到了，在休息室等您。”
林诗思的脚步顿了顿。
她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正看见董叔捧着她父亲生前用的紫砂壶，茶盏里浮着片新绿的茶叶。
老人抬头时，眼底的光让她想起二十年前——那时她刚接手家族企业，在股东大会上被人指着鼻子骂“黄毛丫头”，是董叔拍着桌子吼：“老董事长临终前拉着我手说，诗思比他当年强十倍！”
“诗思。”董叔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个U盘，“晓萱凌晨三点敲的门，说这是你要的东西。”他把U盘推过来时，指节上的老年斑在阳光下泛着暖黄，“我看了半宿，老周的账……”
会议室的挂钟敲响十点。
林诗思按下投影仪遥控器的瞬间，老周正端着茶盏往嘴边送。
褐色的茶水在杯口晃出涟漪，又在录音里阿强的笑声中彻底洒在西装前襟上。
“林总这是什么意思？”老周的声音发颤，他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不过是两个手下说的浑话……”
“浑话？”林诗思调出资金路径图，红色箭头像把利刃扎在“明辉贸易”的节点上，“上个月物流部的火灾赔款两百万，绕道明辉贸易，最后进了阿强名下的赌场账户。”她又点开第二张图，“三个月前研发部的设备采购款，经盛达物流过账，最终流向……”
“够了！”老周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右手下意识往西装内袋摸——那里装着他准备了半个月的“林诗思挪用公款”假证据。
“老周同志。”董叔的声音像口古钟，沉沉地压下来，“我建议立即冻结相关账户，启动特别审计。”他推了推老花镜，目光扫过全场，“在座各位，谁还记得老董事长临终前说的话？”
会议室陷入死寂。
林诗思望着老周逐渐灰白的脸色，突然想起凌晨收到的那条短信：“你们已经太靠近了。”此刻她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躺着苏斌昨晚发来的加密邮件——附件里是老周和境外账户的资金往来记录，像把还没出鞘的刀。
晚上七点，便利店总部的落地窗前。
苏斌咬着冰可乐的吸管，看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和夜色重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匿名短信的提示音像根细针：“你赢了一局。”
他望着短信末尾的乱码，系统突然在意识里响起机械音：“叮——检测到宿主完成关键事件，触发新任务：72小时内消费金额达10万元。
任务奖励：情感共鸣范围扩展至50米。”
苏斌捏扁了可乐罐，金属褶皱的声响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他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灯，想起林诗思今天在董事会上的侧影——她低头整理文件时，耳后那颗小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滴没干透的墨。
“一局而已。”他对着玻璃哈了口气，白雾里浮现出老周被保安架出会议室时的脸，那张满是冷汗的脸上，有某种更危险的东西在翻涌。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苏斌摸出手机，指尖悬在“消费”两个字上。
窗外的晚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带来远处便利店飘来的关东煮香气。
他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69小时58分。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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