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空调嗡鸣着，苏斌盯着手机上的匿名短信，后槽牙咬得发疼。
短信里“阿强”两个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老林养的那条恶犬，去年在地下赌场打断过三个催债人的腿。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他正在给林诗思挑樱饼礼盒的缎带。
此时缎带从指间滑落，在水泥地面上拖出一道银痕。
他按下林晓萱的号码，铃声只响了半声就被接起：“学长？”
“晓萱，你现在在哪？”苏斌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立刻去教学楼后巷，穿黑色连帽衫的高个男人会举着《飞鸟集》。”
电话那头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林晓萱的呼吸突然急促：“我...我在图书馆二楼，刚才看见有个穿皮夹克的大叔在楼梯口转悠，一直看我的包。”
苏斌的手指在货架上叩出急响。
他能想象到林晓萱此刻攥着手机的模样——指节发白，睫毛因为紧张而颤动，镜片后的眼睛里泛着水光。
“听着，把书包里的防狼警报器攥紧，三秒后我会让张叔的人冲进去。”他对着电话说，同时快速给张总发了条定位：“图书馆二楼，目标女性，穿蓝白格裙，扎高马尾。”
十分钟后，林晓萱的消息弹进来：“安全了，那个大叔被保安带走了。”苏斌这才松了松后颈的肌肉，摸出烟盒又放下——林诗思不喜欢他抽烟。
他给张总拨过去：“安排封闭式公寓，二十四小时轮班，晓萱的日用品要全套换新，别留任何能追踪的电子设备。”
“明白。”张总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我让人把地下车库的监控死角都补上红外，她住进去前会做三次信号屏蔽检测。”
挂了电话，苏斌转身撞上一片阴影。
“小苏老板，这樱饼看着不错。”
黄先生的声音像浸了蜜的砂纸。
苏斌抬头，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正弯腰看货架上的和菓子礼盒，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价签时，镜片上闪过一道冷光。
这是黄先生这个月第三次来便利店。
前两次他买了两箱进口红酒和整柜的有机蔬菜，付款时眼睛都不眨。
但这次他直接说：“我要包销你所有库存，现金结账，先付三成定金。”
苏斌的手指在收银台边缘轻轻摩挲。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扫描功能显示“身份未知”——这是他激活白银级后第一次遇到扫不出来的目标。
他笑着把礼盒往黄先生面前推了推：“黄先生这是要开超市？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大单子。”
“帮朋友备货而已。”黄先生从西装内袋抽出支票簿，钢笔尖悬在空白处，“五十万定金，够不够表诚意？”
苏斌盯着支票上的银行logo。
那是家专为顶级富豪服务的私人银行，他在林诗思的财务报表里见过。
“我只能给你六成库存。”他说，“剩下的要留着给老客户。”
黄先生的钢笔顿了顿，忽然笑了：“小苏老板倒是谨慎。”他快速填好支票推过来，“三天后我让人来提货，联系方式？”
苏斌报了个临时注册的号码，看着黄先生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雨还在下，男人的皮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水花里，苏斌看见自己倒影里紧绷的下颌线——这单生意太顺了，顺得像精心织好的网。
后半夜的地下仓库泛着霉味。
张总的人用强光手电照着小韩的脸，这个被反剪双手的黑客此刻像只脱水的虾，额角的血混着冷汗滴在水泥地上。
“说。”张总捏着甩棍敲掌心，“老林给了你什么好处？”
小韩的喉结动了动：“他说...说只要黑了苏斌的账户，就给我一百万，让我去国外...呜！”
甩棍砸在小腿骨上的闷响惊得墙角的老鼠窜进管道。
张总蹲下来，拇指碾过小韩眼角的泪：“一百万？你知道苏斌那单和菓子生意赚了多少？八百万。”他忽然笑起来，“不过你还算识相，把老林和董事们的赌局记录交出来了。”
监控屏幕里，苏斌正在手机上划拉收购信息。
物流公司的报价单像雪片般飞进来，他选中三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指尖在“确认付款”键上悬了三秒——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财富增幅20%激活，当前消费金额380万，返利6倍，到账2280万。”
银行短信的提示音几乎同时炸响。
苏斌靠在转椅上，望着电脑屏幕里物流公司的分布图——这些小公司的仓库正好覆盖了港口到市区的三条主干线，台风季刚过，接下来的生鲜冷链生意...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响，把“收购协议”点了发送。
凌晨两点，手机在床头震动。
林诗思的号码亮起时，苏斌的心跳漏了一拍。
“董事会启动特别审计。”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老周今天下午辞职了，办公室的抽屉里留了半瓶安眠药。”
苏斌坐直身子：“审计组是谁派的？”
“表面是独立董事，”林诗思轻叹一声，“但我在财务系统里发现，有人黑了去年的海外账户流水。”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林晓萱的消息弹进来。
苏斌点开图片，是条匿名短信：“别以为你赢了。”发信人号码被彻底清空，像团化在雨里的墨。
他捏着手机走到窗边。
便利店的招牌在雨幕里忽明忽暗，远处的路灯下，一个穿黑风衣的身影正仰头看店招。
苏斌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张总今天下午刚调走的监控盲区，而那个人，他从未在林氏集团见过。
雨声忽然大了。
黑影抬起头，雨水顺着帽檐滴在脸上。
苏斌看清他的脸时，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那是老林，师母的丈夫，三天前还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的老林。
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苏斌抓起外套冲下楼，推开门时，雨帘里只剩一串水洼里的脚印，和便利店玻璃上用雨水写的一行字：“系统维护，即将开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