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的脚印还带着热气，苏斌的运动鞋踩进水洼时溅起水花。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见便利店玻璃上那行水痕未干的字，喉结动了动——三天前视频里还在剑桥大学做学术报告的老林，此刻就站在他五步开外的屋檐下，黑色风衣下摆滴着水，像团化不开的墨。
“系统2.0版本需要手动校准。”老林的声音比雨声更冷，他抬起手，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出半张脸，“见过这种代码吗？”
苏斌瞳孔微缩。
屏幕上滚动的字符不是普通的程序语言，而是他每次触发返利时，系统界面右下角闪过的暗纹编码。
上周他试着用截图软件捕捉，结果那些字符像活物般扭曲成乱码，此刻却整整齐齐排列在老林手机上，连间隔都和系统提示完全一致。
“你是谁？”苏斌的手按在口袋里的手机上，指节发白。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雨声——这个本该在国外的男人，知道系统最核心的秘密。
老林没回答，反而伸手抹掉玻璃上的水痕，露出下面一行更小的字：“青铜级系统只能触发基础返利，想解锁帝王级的‘因果律操控’？”他转身时，雨水顺着帽檐砸在地上，“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组织，他们在十年前……”
“叮——”
便利店的门铃突然炸响，穿黄马甲的外卖员举着保温箱冲进来，水汽瞬间模糊了苏斌的视线。
等他再抬头，老林已经不见了，脚边只多了张湿透的便签纸，字迹晕开成一团：“晚十点，滨江路17号仓库，带林晓萱的出生证明。”
苏斌攥紧便签，雨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他摸出手机想给张总发消息，屏幕却先亮起来——黄先生的名字在雨夜里格外刺眼。
“苏先生，第三次见面，我带了份礼物。”黄先生的声音像浸过蜜的钢刀。
苏斌推开门时，男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西装裤线挺得能裁纸，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份烫金封皮的文件。
苏斌扯下湿外套甩在椅背上，水珠溅在文件封皮上：
“林氏物流子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他弯腰翻开，第二页的转让价格让他眉峰一跳——比市场价高了30%。
“我们知道您最近在布局冷链物流。”黄先生指尖轻点协议末尾的空白处，“只要您在这签字，我们可以提供林诗思丈夫那支财团的所有资金流向。”
他笑起来，眼角细纹里藏着刀，“毕竟……师母的枕边人，可比您想象的复杂。”
苏斌的拇指碾过协议上的红章。
三天前张总查到，老林名下有七家离岸公司，其中一家正好和黑了他账户的黑客组织有资金往来。
此刻黄先生递来的，像是根能撬动整个棋盘的杠杆。
“容我考虑。”苏斌合上文件推回去，余光瞥见茶几上的座机在震动——是林诗思的专属来电显示。
“苏斌，你现在来我办公室。”林诗思的声音在发抖。
苏斌冲进电梯时，能听见背景里碎纸机的轰鸣。
推开门的瞬间，他看见她捏着半张信纸，指节泛白：“匿名信说……晓萱的亲生父亲，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金融巨头周正平。”
苏斌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林晓萱书房里那本《金融史话》，书里夹着的老照片上，穿白衬衫的男人眉眼和林晓萱有七分相似。
原来那些总在林氏集团附近转悠的神秘人，那些突然加塞的合作邀约，都是冲着这个秘密来的。
“我让人查了晓萱的出生医学证明。”林诗思抓起鼠标点开邮箱，扫描件上的父亲栏写着“林正雄”，但右下角的医院公章边缘有细微重叠——明显是后期覆盖的，“周正平当年掌握着东南亚最大的离岸资金池，他的失踪……”
手机在苏斌口袋里震动，是老林的便签照片。
他突然想起便利店玻璃上那句“系统维护”，想起黄先生提到的“财团”，想起林晓萱总在图书馆看的《失踪人口档案汇编》——所有碎片在脑海里炸开。
“我需要用‘资金杠杆’。”苏斌突然说。
林诗思抬头时，他已经调出系统界面，青铜级的进度条闪着金光，“老林说，这个功能能把返利转化为可杠杆操作的现金流。”
深夜的书房里，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苏斌紧绷的下颌。
他盯着系统新解锁的“资金杠杆”界面，指尖悬在“确认”键上三秒——这是他用昨天收购物流公司的2280万返利做抵押，系统提示可以撬动5倍杠杆。
“当前可用资金：1.14亿。”系统音响起的瞬间，苏斌的手指按下。
他调出美股盘前数据，选中三支被恶意做空的冷链概念股，买入指令发出的刹那，手机同时收到张总的消息：“林晓萱公寓监控有异常。”
监控画面里，穿快递服的男人举着电子面单，口罩上沿露出的眼睛让苏斌后颈发寒——那是和三天前黑他账户的黑客小韩口供里，描述的“黄先生手下”同款眼睛。
林晓萱穿着珊瑚绒睡衣站在门口，正低头核对单号。
男人突然伸手拽她手腕，她惊呼着挣扎时，监控画面突然花屏。
等雪花点散去，楼道里只剩她的粉色拖鞋，歪在消防栓旁边。
苏斌的手指重重砸在键盘上，屏幕里的股票K线正以45度角飙升。
他抓起车钥匙时，张总的电话打进来：“公寓周边监控已经调取，我让人……”
“不用。”苏斌打断他，指腹抹过手机屏幕上林晓萱的照片，照片里她抱着书本冲镜头皱鼻子的样子还在，“我亲自查。”
他转身时，电脑屏幕的蓝光在背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以为动晓萱能逼我乱阵脚……”
他低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正好，我也该让某些人看看，系统玩家的反击，是什么滋味。”
他抓起外套冲向电梯，走廊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
转角处的消防栓上，还沾着林晓萱睡衣上的珊瑚绒线头，在穿堂风里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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