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苏斌的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
林晓萱还蜷在他臂弯里,睫毛上沾着昨夜的睡意。
他轻手抽回胳膊,屏幕上是老郑凌晨三点发来的邮件——“林氏集团现金流预测模型已完成,三个月后断裂风险92%。”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财富增幅”功能的淡金色光纹正沿着数据链游走。
苏斌捏了捏眉心,想起昨夜阳台边说的“明天再说”,到底还是来了。
他替林晓萱掖好被角,看她无意识蹭了蹭枕头,才轻手轻脚走进书房。
上午十点,林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红木桌面映着老张涨红的脸,他手里的收购意向书被拍得哗啦响:
“我们林氏做了三十年医疗器械,是能救人性命的企业!不是你们这些毛头小子玩资本游戏的跳板!”
茶杯被震得跳起来,茶水溅在“苏斌”两个烫金大字上,晕开一片污渍。
赵叔坐在长桌中段,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西装第三颗纽扣——那是林氏老董事长亲手给他别上的三十周年纪念章。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透过这份意向书看到了自己三十年前刚进厂时那个热血青年的模样。
此刻的沉默,不只是犹豫,更是一种对时代更迭的无力感。
“张总。”苏斌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手术刀,“贵司一季度应付账款逾期率41%,上个月刚被供应商断了三条生产线。
您说我是投机分子……”他翻开手边的财务报表推过去,“可如果再没人接盘,下个月十五号发不出工资时,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老张的手指在报表边缘抠出白印,突然抓起保温杯砸向墙面。
陶瓷碎裂声里,赵叔终于开口:“小苏,能让我们看看具体方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散会时,小李追着苏斌进了电梯。
这个总把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的秘书,此刻领口松了两颗,额角沾着会议室内的焦躁:“苏先生,董事长这两天又咳血了。”
他压低声音,电梯镜面映出他发红的眼尾,“昨晚我帮他翻相册,他盯着二十年前工厂奠基的照片看了半小时……”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小李把一张咖啡厅会员卡塞进苏斌掌心,转身时西装后襟带起风,吹得会员卡上的烫金花纹闪了闪:“赵叔今天抽了七支烟,平时最多三支。”
他的语气中透着焦虑与不安,仿佛已预感到风暴即将来临。
苏斌捏着会员卡站在大厅,看玻璃门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打转。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情感羁绊”进度条里,林晓萱的那栏正稳定在“坚定 ”,像颗永不熄灭的星子。
他摸出手机给林晓萱发消息:“今晚需要你帮我看些东西。”
夜色漫进悦选便利店时,林晓萱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进来。
她换下了白天的职业套装,浅蓝毛衣袖口沾着打印机的碳粉,发顶翘起一撮呆毛——那是她看报表入神时总爱抓头发的缘故。
她的动作比往常急促,眼神中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悲伤。
“你看这里。”她把一份审计报告拍在收银台上,指尖戳着“海外资产转移”那行字,“林氏三年前在开曼群岛注册了空壳公司,每年以‘技术咨询费’名义转走两千万。”
她翻开另一份文件,“老张的儿子去年在伦敦买了栋庄园,刚好两千万英镑。”
便利店的暖黄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子。
苏斌伸手抚平她发顶的呆毛:“所以他们不是想守,是想跑。”
“嗯。”林晓萱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在他皮肤上压出月牙印,“苏斌,我爸当年就是被这种手段搞垮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深深的刺痛,“他签完最后一份对赌协议那天,说要给我买草莓蛋糕……”
她的声音哽咽了,眼眶泛红,情绪终于爆发,“可后来,我连一块蛋糕都没吃到。”
收银机“滴”的一声,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林晓萱深度情感共鸣,返利倍数临时提升至200%(仅限本次收购相关消费)。”
苏斌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袖口渗进去:“这次,我让他们连蛋糕渣都吃不到。”
深夜十一点,江边老茶馆。
赵叔的紫砂壶飘着茉莉香,他盯着苏斌的眼睛,像在看三十年前那个在车间搬零件的自己:“我要三个保证。”
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林氏品牌保留;第二,工龄十年以上的员工一个不裁;第三……”他顿了顿,”
苏斌端起茶盏,青瓷触唇时带着凉意:“我再加一条——三年后,林氏要进全国医疗器械企业前十。”
他放下杯子,杯底与木桌碰出清脆的响,“这些写进合同,赵叔您亲自监督。”
赵叔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三十年的风雨:“你这小子,比当年的老林还会算账。”
他起身时扶了扶腰,“明天董事会,我投你。”
茶馆外的梧桐树上,老张的助理缩在阴影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
他拍完最后一张照片,手指在“发送”键上悬了三秒,终究按下——照片里,苏斌与赵叔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柄即将出鞘的剑。
苏斌走出茶馆时,江风卷着潮气扑来。
他摸出手机,系统界面上“身份伪装”功能的图标正在闪烁,灰色的锁纹里透出一丝金芒。
他望着对岸灯火通明的林氏大厦,嘴角勾起半分笑意——有些戏,该换身行头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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