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的雨总是来得突然。赵成坤站在成坤侦探社的窗前，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城市的轮廓。
“赵哥，有新委托。”林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
赵成坤转过身，看见他的助手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眼镜反射着屏幕的蓝光。“什么案子？”他走到小雨身旁，俯身看向屏幕。
“马文山，天空城有名的地产大亨，想委托我们调查他商业伙伴的死亡案件。”小雨推了推眼镜，“警方已经结案，判定是自杀，但他坚持认为是被谋杀。”
赵成坤挑了挑眉：“有警方报告吗？”
小雨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份文件：“周鸿志，48岁，马氏集团副总裁，三天前被发现在自家公寓中枪身亡。现场门窗反锁，死者右手持枪，太阳穴中弹，没有挣扎痕迹，没有遗书。”
“典型的自杀现场。”赵成坤摸着下巴，“马文山为什么认为是谋杀？”
“他说周鸿志最近刚谈成一个重要项目，情绪很好，没有任何自杀倾向。”小雨抬起头，“而且……”她压低声音，“他愿意支付三倍佣金。”
赵成坤轻笑一声：“告诉马先生，我们接下了。”
马文山的办公室位于马氏大厦顶层，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天空城的全景。这位五十多岁的商人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但眼角的皱纹和微微发红的眼睛显示他最近睡眠不足。
“感谢你们能来。”马文山示意两人坐下，声音低沉，“周鸿志和我合作了二十年，我了解他。他绝不会自杀。”
赵成坤接过秘书递来的茶：“警方报告看起来很完整，您有什么具体怀疑吗？”
马文山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周鸿志最近发现公司账目有问题，正在秘密调查。三天前他打电话给我，说有了重大发现，约我晚上见面详谈。”他停顿了一下，“但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警方说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五点，那时我正在高尔夫球场，有十几个人可以作证。”
小雨迅速在平板上记录着：“周先生家里有监控系统吗？”
“有，但当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的录像被删除了。”马文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技术部门说可能是系统故障，但太巧合了，不是吗？”
赵成坤若有所思：“我们能去现场看看吗？”
“当然，我已经和警方打过招呼了。”马文山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这是周鸿志公寓的备用钥匙。公寓还保持着原样，警方已经完成了取证。”
周鸿志的公寓位于高档住宅区“云端居”的顶层。电梯需要专用钥匙卡才能到达这一层，安保十分严密。
“赵哥，你看。”小雨指着电梯内的监控摄像头，“如果有人进出，一定会被拍下。”
赵成坤点点头：“查一下当天监控。”
公寓门打开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清洁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宽敞整洁，没有打斗痕迹。左侧是开放式厨房，右侧是书房，正前方是卧室，命案现场就在那里。
卧室中央的大床上，白色床单上有一片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床头柜上放着一把银色手枪，旁边是用粉笔画出的死者轮廓。
“根据警方报告，死者被发现时坐在床边，右手持枪，枪口抵住右侧太阳穴。”小雨翻阅着资料，“弹道分析确认是接触射击，火药残留与自杀一致。”
赵成坤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床头柜和手枪：“枪上只有死者的指纹？”
“是的，而且是他合法持有的武器。”小雨走到电脑桌前，“赵哥，我能检查一下他的电脑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小雨迅速开始操作。几分钟后，她皱起眉头：“奇怪，电脑有被远程访问的痕迹，就在死亡当天下午四点左右。”
赵成坤走到她身后：“能查到是谁吗？”
“IP地址被隐藏了，但……”小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找到了被删除的监控录像片段！”
屏幕上出现了模糊的画面：周鸿志公寓门外的走廊。时间显示下午3:45，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站在门前，似乎在按门铃。
“这不是普通快递员。”赵成坤眯起眼睛，“看他的站姿和手部动作，像是受过训练的人。”
画面跳转到4:20，同一个“快递员”离开，但这次他手里多了一个公文包。
小雨迅速截取画面放大：“赵哥，你看他的右手腕！”
放大后的画面显示，“快递员”右手腕上露出一截独特的纹身——一条盘绕的蛇。
“马氏集团的标志就是一条蛇。”赵成坤低声道，“这不是巧合。”
两人继续搜索，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巧妙地藏在床框缝隙中。
“这绝对不是警方安装的。”小雨小心地取出摄像头，“还有电，还在工作！”
赵成坤脸色一变：“有人在监视这个房间！”
就在这时，公寓门突然被打开。马文山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枪，脸上不再是先前的焦虑，而是冷酷的平静。
“我本以为你们会发现不了这么多。”他缓缓走进来，关上门，“聪明人有时候活不长，真是遗憾。”
小雨的手指悄悄移向平板电脑，但马文山立刻将枪口对准她：“别动，林小姐。我知道你的小把戏。”
赵成坤挡在小雨前面：“所以是你杀了周鸿志？”
马文山冷笑：“他发现了我在东南亚项目的资金流向，准备举报我。我不得不让他闭嘴。”他晃了晃手中的枪，“就像我现在不得不让你们闭嘴一样。”
“密室手法很巧妙。”赵成坤冷静地说，“但你犯了一个错误。”
马文山挑眉：“哦？”
“死者的枪伤在右侧太阳穴，但他是右撇子。”赵成坤慢慢移动着位置，“自杀的话会用左手持枪，但现场是右手持枪——你移动了尸体。”
马文山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聪明，可惜太迟了。警方已经结案，没人会再调查。”
“不一定。”小雨突然说，举起平板电脑，“我刚才已经把全部发现和现在的对话实时传输到了云端，包括马先生你的精彩表演。警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马文山脸色大变，枪口颤抖着：“你……不可能！这里信号是被屏蔽的！”
小雨露出狡黠的笑容：“普通信号是屏蔽了，但我用的是警用紧急频段，不受影响。”
楼下传来警笛声。马文山面如死灰，突然转身冲向阳台。赵成坤一个箭步上前，在对方翻越栏杆前将他扑倒。两人在地上扭打，手枪滑到一旁，被小雨迅速捡起。
“游戏结束，马先生。”赵成坤将马文山按在地上，喘着气说。
当警察冲进来时，看到的是被制服的马文山、拿着枪的林小雨和压在马文山身上的赵成坤。
带队的李警官摇摇头：“成坤，你又抢我们活儿。”
赵成坤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西装：“为人民服务，李队。”
小雨将证据交给警方，包括那段关键监控和隐藏摄像头的录像——后者清晰地记录了马文山在案发后进入房间，布置自杀现场的整个过程。
离开公寓时，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身上。
“小雨，你怎么想到用警用频段的？”赵成坤好奇地问。
小雨狡黠一笑：“我骗他的，其实用的是电梯监控系统的备用线路。他太紧张了，没发现我说的是假话。”
赵成坤大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聪明！今晚请你吃火锅。”
小雨眼睛一亮：“我要最贵的那家！”
“成交。”赵成坤看着重新放晴的天空，轻声说，“又一个案子结束了。”
但两人都知道，在这座永远笼罩着迷雾的天空城，下一个离奇案件可能就在转角处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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