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进成坤侦探社，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赵成坤站在咖啡机前，盯着深褐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入杯中，仿佛在计算时间。三天过去了，莫云天依然下落不明。
“赵哥，你看这个。”林小雨的声音从办公区传来，不同于往日的清脆，带着一丝紧绷。
赵成坤端着两杯咖啡走过去，看到小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在深夜的便利店里购买了大量绷带和消毒水。男子左手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形状像数字“2”。
“这是？”
“我黑进了全市药店和医院的系统，搜索购买外伤药品的记录。”小雨放大图片，“这个人昨晚在城东的24小时便利店出现，左手伤疤与莫云天医学院时期的实验事故记录吻合。”
赵成坤放下咖啡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能追踪到他去哪了吗？”
小雨摇摇头：“他避开了主要路段的监控。但……”她调出另一组数据，“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过去三个月，全市共有21起不明原因的猝死案，死者都是年轻女性，尸检显示大脑颞叶有异常放电痕迹。”
赵成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和‘幻梦界’游戏受害者一样的神经反应？”
“更精确地说，是相同的β-θ脑电波叠加模式。”小雨推了推眼镜，“而且这些死亡都发生在凌晨3点21分。”
门铃突然响起，两人警觉地抬头。透过毛玻璃，能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纤细的女性身影。
赵成坤示意小雨做好戒备，自己走到门前：“哪位？”
“我……我叫苏媛。”门外的女声颤抖着，“有人要杀我……他们说……我的第21天到了。”
开门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踉跄着跌进来。她脸色惨白，黑眼圈深重，右手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手腕上戴着一个金属手环，上面刻着数字“21”。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孩瘫坐在沙发上，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我是第21个……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赵成坤递给她一杯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孩手腕上的手环与“幻梦界”游戏手环设计相似，但材质更高级，像是某种医疗监测设备。
“谁不会放过你？”小雨坐到女孩对面，声音柔和但目光锐利。
女孩颤抖着打开信封，倒出21张照片摊在茶几上。前20张都是黑白遗照，年轻女性面带微笑的面容被死亡永久定格。每张照片背面都用红笔写着“21”。最后一张是彩色照片——正是苏媛本人。
“我们都是‘21天自我提升计划’的参与者……”苏媛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前20个女孩都在实验结束后的第21个月死亡，现在轮到我了。”
小雨迅速排列照片，发现每张背面还标注了日期。她打开电脑快速比对，倒吸一口冷气：“赵哥，这些死亡日期……全都对应着那21起不明原因猝死案！”
赵成坤拿起苏媛的彩色照片，翻到背面——今天的日期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你的第21天到了”。
“这个‘计划’具体是什么？”赵成坤问道。
苏媛的眼神开始飘忽，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一年半前，我在大学论坛看到招募广告，说是一项前沿心理学研究，报酬丰厚……实验在一个叫‘Liber-21’的机构进行，持续21天，每天都要佩戴这个手环记录脑电波数据……”
她突然抓住自己的左手腕，想要拽下手环，但金属环纹丝不动。“他们说是无创的……但第三天开始，我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一个声音数到21，然后……”苏媛的瞳孔骤然扩大，“然后我就站在高楼边缘……”
小雨和赵成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幻梦界”游戏的控制手法如出一辙。
“实验结束后，我们签了保密协议。”苏媛继续说，“直到三个月前，第一个参与者突然死亡……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每个人都收到一张自己的照片，背面写着‘21’……死亡时间都是凌晨3点21分……”
赵成坤拿起那些黑白照片仔细观察，发现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水印——Liber-21的logo，由数字2和1组成的一个抽象图案。
“小雨，查这个组织。”
小雨的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舞：“Liber-21，注册于开曼群岛的生物科技公司，表面从事正念冥想APP开发，实际……”她的声音突然卡住，“赵哥，这家公司的首席科学家是……莫云天的妻子，林澜。”
赵成坤猛地抬头：“他妻子不是已经……”
“死亡证明是假的。”小雨调出一组数据，“林澜五年前‘去世’后，其实去了国外。Liber-21成立的时间正好是她‘死亡’后第21个月。”
苏媛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指着窗户。赵成坤迅速转身，但窗外只有空荡荡的街道。等他再回头，苏媛已经蜷缩在沙发角落，浑身发抖：“他们来了……我能感觉到……手环变热了……”
小雨立刻检查那个金属手环，果然检测到微弱的电流脉冲：“赵哥，它在释放特定频率的信号！”
赵成坤当机立断：“取下来。”
“不行，没有接口也没有锁扣……”小雨用各种工具尝试都无济于事，“像是生物焊接在皮肤上了。”
苏媛的状态越来越糟，开始无意识地数数：“……18、19、20……”她的眼神逐渐涣散。
赵成坤从抽屉取出一个小型电磁脉冲装置，对准手环按下开关。随着一声轻微的“滴”，手环上的数字21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
苏媛像被抽走骨头般瘫软下来，大口喘着气：“数……数不下去了……”
“小雨，屏蔽这个房间的所有信号。”赵成坤命令道，同时拨通了警局的电话，“老陈，我需要紧急技术支持，关于一种可能通过远程信号触发死亡的心理控制装置……”
通话结束后，赵成坤注意到小雨的状态有些异常。她站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小雨？”
没有回应。赵成坤走近，看到小雨的电脑屏幕上是一条刚刚收到的信息：
【林小雨，你的第21天到了。附件：21.mp4】
附件已经自动播放——是21张快速闪过的图片，每张都是同一个女性在不同年龄段的照片，最后定格在一张黑白遗照上。图片切换的频率恰好是θ脑电波的频率范围。
“小雨！”赵成坤猛地合上笔记本，但为时已晚。
小雨缓缓转身，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赵哥……我终于明白了……21是最完美的数字……”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右手无意识地比划着数字2和1的形状。
赵成坤的心沉到谷底。他早该想到——如果苏媛是第21个受害者，那么谁在记录这些死亡？谁收集了那些照片？答案显而易见。
“你不是苏媛，对吧？”赵成坤冷静地问向沙发上的女孩。
“苏媛”的表情变了，恐惧和脆弱像面具一样脱落，露出下面冰冷的本质：“赵侦探果然名不虚传。”她的声音完全变了，带着某种机械般的质感，“但已经太迟了。林小雨是更完美的第21号样本——她接触过‘幻梦界’，脑神经已经建立了理想的控制通路。”她向门口退去，“21个完美样本，组成终极神经控制模型。莫云天只是个傀儡，用他对亡妻的执念完成前期实验。”
赵成坤的拳头攥得发白，但声音依然平稳：“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科学需要牺牲。”“苏媛”站起身，手环突然自动脱落，“你救不了她。”
赵成坤没有追击。比起那个假苏媛，现在小雨的状况更危急。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正机械地向窗户走去，嘴里喃喃念着：“21……21……”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但赵成坤知道，一场比“幻梦界”更危险的游戏已经开始。而这次，赌注是小雨的生命。
他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破解数字21的死亡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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