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了起来，夜色中，两人驾车向北区工业园驶去。赵成坤一边开车一边分析：“刘志强和周国栋中，一定有一个人是主谋。周国栋年纪大了，健康状况不佳，可能急于在退休前大捞一笔。”
林小雨检查着设备：“从录音看，刘志强更直接参与其中。但两亿资金，没有董事长首肯，财务总监很难操作。”她突然想到什么，“赵哥，陈明远调查时有没有提到过周国栋？”
赵成坤回忆着看到的文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周国栋。所有线索都指向刘志强和他的副手李文昊。”
“会不会……”林小雨犹豫道，“周国栋其实不知情？刘志强背着董事长挪用资金？”
赵成坤挑了挑眉：“如果是这样，我们或许可以分化他们。”他拿出新手机，“我有个主意。”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赵成坤用伪装的声音说：“是周董事长吗？我有关于贵公司两亿资金去向的重要信息。如果你想保住恒基建筑，一小时后独自来北区工业园7号仓库。别报警，否则证据会立刻公开。”
挂断电话后，林小雨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要……”
“让他们狗咬狗。”赵成坤冷笑，“如果周国栋真的不知情，他会暴怒。如果他参与其中，也会急于控制局面。”
林小雨点点头：“我已经查到了7号仓库的位置，就在会所旁边。”她调出卫星地图，“仓库后面有一条小路，适合隐蔽观察。”
车子驶入工业区，雨中的厂房显得阴森诡异。赵成坤关闭车灯，悄悄将车停在一片灌木丛后。两人冒雨步行接近7号仓库，藏身于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内，正好可以观察到仓库正门。
不到半小时，一辆豪华轿车驶来。车上下来一个白发老者，正是恒基建筑董事长周国栋。他环顾四周，独自走向仓库大门。
“他真的一个人来了。”林小雨小声说。
紧接着，另一辆车疾驰而来，急刹在仓库前。刘志强和一个年轻些的男子——显然是李文昊——快步追上周国栋。三人似乎在激烈争论什么。
“时机到了。”赵成坤拿出一个小型设备，“这是定向麦克风，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设备中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这是周国栋的声音。
“董事长，您听我解释……”——刘志强。
“两亿元！你想毁了恒基吗？”——周国栋怒吼。
“我们只是暂时借用……明远他太死板……”——刘志强辩解道。
“陈明远的死也是你干的？”——周国栋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
一阵沉默后，李文昊的声音响起：“董事长，事情已经这样了。您现在是共犯。”
“你们……你们……”周国栋似乎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赵成坤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队长打来的。他暗叫不好，急忙挂断，但已经晚了。仓库前的三人警觉地转头看向声源方向。
“被发现了！”林小雨紧张地说。
刘志强对李文昊说了什么，后者立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几秒钟后，四五个手持棍棒的壮汉从仓库里冲出来，向集装箱方向搜索过来。
“我们得撤。”赵成坤拉着林小雨准备离开，却发现后路也被两个黑衣人堵住了。
“赵哥……”林小雨握紧了手枪。
“别开枪，除非万不得已。”赵成坤环顾四周，突然指向仓库侧面，“那里有个通风管道，我们爬进去。”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移动到仓库侧面。通风管道的盖子已经锈蚀，赵成坤用力一拉就打开了。他们先后爬进管道，正好避开了搜索的人。
管道内狭窄阴暗，满是灰尘。他们匍匐前进，最终通过一个通风口来到了仓库的二层平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仓库内部。
令他们震惊的是，陈雯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脸上有伤痕。旁边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
刘志强和周国栋还在激烈争吵，而李文昊则走到陈雯面前，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带。
“陈太太，你丈夫把证据藏在哪里了？”李文昊冷声问道，“说出来，你可以安全离开。”
陈雯啐了一口：“你们杀了我丈夫！警察会抓住你们的！”
李文昊冷笑：“警方已经结案了。你找的那个侦探现在自身难保。”他拿出一把刀，在陈雯脸前晃了晃，“最后问一次，证据在哪？”
赵成坤悄悄对林小雨说：“我下去救人，你在这里录像，把他们的对话全录下来。”
林小雨担忧地看着他的伤臂，但还是点了点头。她拿出手机，开启了录像模式。
赵成坤从平台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李文昊身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已经一个手刀击倒了李文昊，同时夺过了那把刀。
“赵成坤！”刘志强惊呼，“拦住他！”
几个打手冲上来，赵成坤虽然右臂受伤，但身手依然敏捷。他躲过第一个人的攻击，反手将其摔倒在地。第二个打手挥拳袭来，赵成坤侧身避开，一记肘击正中对方太阳穴。
但毕竟寡不敌众，加上手臂伤势影响，赵成坤很快被剩下的人围住。一个打手从背后偷袭，重重一拳打在他的伤口上。赵成坤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赵哥！”林小雨在平台上惊呼。
刘志强抬头发现了她，立即命令：“抓住那个女孩！”
两个打手向楼梯冲去。林小雨咬牙举起手枪：“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打手们犹豫了。刘志强冷笑：“小姑娘，你敢开枪吗？”他示意手下继续前进。
“砰！”
枪声在仓库内回荡。林小雨朝天花板开了一枪，打手们立即停住脚步。
“下一枪就不会打偏了！”她厉声说，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抖，但手却很稳。
局面一时僵持。就在这时，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
“所有人不许动！警察！”
为首的正是李队长。他看了一眼现场，立即下令：“逮捕刘志强、李文昊和所有涉案人员！”
周国栋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李队长……我是被迫的……我不知道他们杀了陈明远……”
李队长冷冷地说：“这些话留着跟检察官说吧。”
警员们迅速控制了现场。林小雨跑下楼梯，扶起赵成坤：“赵哥，你没事吧？”
赵成坤摇摇头，走向陈雯，帮她解开绳索：“陈太太，您安全了。”
陈雯泪流满面：“谢谢你们……明远终于可以安息了……”
李队长走过来，拍了拍赵成坤的肩膀：“老赵，你这次又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赵成坤苦笑：“多亏你及时赶到。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李队长压低声音：“你那个电话后，我查了一下周国栋的通话记录。发现他和刘志强最近频繁联系，但公司账目上显示周国栋这半年都在国外养病。”他看了一眼被押上警车的刘志强，“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就带人跟了过来。”
林小雨晃了晃手机：“我录下了他们的全部对话，包括承认杀害陈明远的部分。”
李队长点点头：“这是关键证据。法医也会重新检验陈明远的尸体，寻找他杀的证据。”
警笛声中，赵成坤和林小雨走出仓库。雨已经停了，夜空中隐约可见几颗星星。
“又一个案子结束了。”林小雨长舒一口气。
赵成坤望着被押上警车的刘志强，摇摇头：“不，这才刚刚开始。两亿资金的去向，陈明远死亡的具体细节，还有他们背后的保护伞……还有很多谜团等着我们解开。”
林小雨笑了笑：“至少陈雯安全了，陈明远也能沉冤得雪。”她看了看赵成坤的伤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医院处理一下你的伤？”
赵成坤点点头，两人向车子走去。天空城的霓虹灯在雨后显得格外明亮，照在他们疲惫却坚定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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