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的脸色在听到自己办公室IP地址时变得惨白。他后退两步，直到撞上办公桌才停下。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我整个下午都在和市领导开会，有十几个人可以作证。”
赵成坤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张明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你的电脑密码除了陈志强，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的秘书刘芳。”张明远擦了擦额头的汗，“但她跟了我十年，绝对可靠。”
林小雨已经重新启动周志豪的电脑，尝试数据恢复：“赵哥，硬盘被专业级软件彻底擦除，普通方法恢复不了。不过……”她突然停住，从主机后面取出一个小型设备，“看这个！”
赵成坤接过那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装置：“无线传输模块？”
“而且是定制的高端货。”林小雨翻转着检查，“安装时间不超过一周，看灰尘痕迹就能判断。”
张明远凑过来：“这是干什么用的？”
“远程控制。”赵成坤将装置放入证物袋，“有人可以随时访问这台电脑，甚至不需要物理接触。”
林小雨突然想到什么，迅速检查办公室其他电子设备：“赵哥，打印机、电话、甚至咖啡机都连着同一个内部网络。如果黑客技术足够好……”
“可以通过任何设备入侵主机。”赵成坤接上她的话，走向书架再次查看那本《国际商法案例汇编》，“IT主管陈志强……”
“陈志强是网络安全专家出身。”张明远提供信息，“三年前公司系统遭黑客攻击，是他带队解决的。”
赵成坤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简短通话后，表情更加凝重：“法医补充报告，周志豪体内麻醉剂成分是丙泊酚，医用级，注射痕迹在左臂肘窝处，被刻意用指甲抓痕掩盖。”
“这需要专业手法。”林小雨说，“普通人很难找准静脉。”
“陈志强父亲是退休麻醉科医生。”张明远突然说，“他小时候经常去医院写作业。”
线索像拼图般一块块组合起来。赵成坤站在办公室中央，环视这个被精心布置的自杀现场：“我们需要重新梳理时间线。”
林小雨调出监控时间表：“根据尸检，死亡时间在3点到4点之间。关键时间点如下：2：50周志豪最后一次被看到活着进入办公室；3：15伪装成快递员的嫌疑人进入大楼；3：27快递员经过办公室门口；3：42快递员离开；4：10秘书发现尸体报警。”
“麻醉剂注射需要近距离接触。”赵成坤分析道，“快递员推车里可能藏有人。”
“一个成年男性？”张明远怀疑道。
“如果是折叠式设计，完全可能。”林小雨调出推车放大图，“看这里，边缘有铰链结构，可以展开成足够空间。”
赵成坤突然走向办公室的休息区沙发：“看这个。”他指着沙发扶手上几乎不可见的压痕，“有人在这里坐过，而且很紧张——看这些细小的抓痕。”
林小雨用紫外线灯照射沙发：“有荧光反应！可能是汗液或皮肤组织。”
“快递员不是一个人来的。”赵成坤断言，“推车里藏着另一个人，趁周志豪不备时实施麻醉注射。”
“但氰化物是怎么进入体内的？”张明远问道。
林小雨已经回到电脑前：“我查了当天通风系统记录……3：30到3：35之间系统异常启动五分钟，理由是‘测试’，签字人是李梦。”
“麻醉后通过通风系统输入氰化物气体。”赵成坤点头，“然后凶手离开，等药效发作后周志豪会自己喝下那杯加了氰化物的酒，完成自杀假象。”
“完美密室。”林小雨感叹，“如果不是麻醉剂残留和那个快递员……”
“还不够完美。”赵成坤冷笑，“数字4728，死者留下的线索，他们没来得及清除。”
张明远急切地问：“那到底是什么？”
赵成坤再次拿起那张四人合影：“小雨，试试把数字对应到照片上人物的特征。”
林小雨眼睛一亮：“四人合影，四七二八……第四个人的第七个字母，第二个人的第八个字母！”
她迅速列出名字：
“王立峰WangLifeng
李梦LiMeng
周志豪ZhouZhihao
陈志强ChenZhiqiang”
“第四个人陈志强，名字拼音第七个字母……C-H-E-N-Z-H-I-Q-I-A-N-G，第7个是I；第二个人李梦，L-I-M-E-N-G，第8个……只有5个字母，不够。”
“用全名。”赵成坤提示。
“李梦，身份证上是李梦华LiMenghua，第8个是U。”林小雨继续，“然后组合I和U……”
“IU？”张明远困惑道。
“不，看照片位置。”赵成坤指着合影，“I对应陈志强站的位置，U对应李梦的位置。把照片当作坐标图……”
林小雨立刻将照片扫描进电脑，建立二维坐标系：“I是纵向，U是横向……等等！”她突然惊呼，“这是张氏集团大楼的平面图坐标！I-U交点位于……”
“我的办公室！”张明远倒吸一口冷气。
“4728不仅是密码，还是坐标。”赵成坤断言，“周志豪在告诉我们，答案在你的办公室。”
三人立刻赶往张氏集团大楼。张明远的办公室位于顶层，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整个天空城的天际线。
“找什么？”张明远紧张地问。
“保险箱？密室？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赵成坤环顾四周。
林小雨径直走向一幅巨大的山水画：“赵哥，这幅画的钉子比其他装饰画新。”她轻轻移开画作，露出墙上的嵌入式保险箱。
“4728。”张明远输入密码，保险箱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一个U盘和一本黑色笔记本。林小雨戴上手套取出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隔离电脑。
U盘内是一段录音文件和几份加密文档。林小雨点开录音，周志豪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遭遇不测。张兄，公司有人在做假账，挪用项目资金超过两亿。我怀疑是王立峰和李梦联手，陈志强提供技术支持。他们发现我在调查，上周威胁过我。证据在笔记本里，密码是……”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干扰音打断。
“被剪辑过。”林小雨皱眉，“关键部分缺失了。”
赵成坤翻开笔记本，里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代号：“需要密码。”
“试试4728。”张明远提议。
林小雨输入数字，笔记本毫无反应。
“不，周志豪喜欢用多层加密。”赵成坤沉思，“录音提到王立峰、李梦、陈志强三个人……”
“三人的名字笔画总和？”林小雨迅速计算，“王立峰19，李梦18，陈志强26，总和63。”
输入63，笔记本依然未开。
“不，可能是……”赵成坤突然拿过笔记本对着光看，“这些页码有被轻微折过的痕迹……第4页，第7页，第28页。”
他快速翻到这些页码，每页的右上角都有一个红点标记。将三个红点连线，形成一个三角形区域，覆盖了几行数字代码。
“经纬度坐标！”林小雨识别出来，“指向城郊的一个仓库。”
张明远脸色骤变：“那是……王立峰表弟的物流公司仓库！”
“看来我们找到证据存放地了。”赵成坤合上笔记本，“小雨，通知警方，我们需要搜查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陈志强站在门口，右腿微微倾斜，手里握着一把枪。
“把笔记本给我。”他冷冷地说，枪口在三人之间移动，“我数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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