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人的出现让别墅内的温度骤降。赵成坤站在楼梯口，手电筒的光束微微颤抖，但他持枪的手稳如磐石。
“站在原地！”他厉声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别墅内回荡。
白衣女人——如果那真的是李梦的鬼魂——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从水下传来，带着气泡破裂的咕噜声。
“赵哥！电磁读数爆表了！”林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层楼有强烈的电磁干扰！”
赵成坤没有回头，他的眼睛紧盯着楼下的不速之客。白衣女人开始移动，不是走，而是滑行，她的脚似乎没有接触地面。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那股腐臭味越发浓烈。
“周明辉，回房间去！”赵成坤命令道，同时缓缓后退，保持与白衣女人的距离。
就在这时，白衣女人突然加速，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冲向楼梯。赵成坤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穿过女人的身体，嵌入后面的墙壁，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物理攻击无效！”林小雨惊呼，她的声音里既有恐惧也有兴奋，“赵哥，她可能是全息投影或者——”
她的话没说完，白衣女人已经穿过赵成坤的身体。那一瞬间，赵成坤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侵入骨髓，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他踉跄了一下，勉强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
白衣女人径直飘向主卧室，周明辉发出惊恐的尖叫。林小雨迅速挡在门前，举起一个闪烁着蓝光的小装置。
“尝尝这个！”她按下按钮，装置发出高频尖啸。
白衣女人猛地停住，捂住耳朵——如果那团模糊的面部有耳朵的话——发出痛苦的嘶吼。她的形象开始闪烁，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超声波干扰器起作用了！”林小雨喊道，“赵哥，她不是鬼魂，是某种电磁实体！”
赵成坤已经恢复过来，他冲到林小雨身边，看到白衣女人的形象正在分解成无数光点。“继续干扰她！”
然而就在白衣女人即将完全消散时，主卧室里传来周太太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梦梦！不要走！”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周明辉的身体突然从二楼栏杆翻越，重重摔在一楼的大理石地面上。他的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凝固着最后的恐惧。
白衣女人完全消失了，别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周太太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回荡在空气中。
“该死！”赵成坤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检查周明辉的脉搏，但已经为时已晚。“他死了。”
林小雨脸色苍白地跟下来：“是……是那个东西推他下来的吗？”
赵成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检查周明辉的尸体。他注意到死者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费力掰开已经僵硬的手指后，他发现那是一张被揉皱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周明辉和李梦，两人亲密地搂在一起，背景是某个度假村。
“看来我们的周先生和他小姨子的关系不止亲戚那么简单。”赵成坤冷静地分析，将照片递给林小雨。
林小雨接过照片，翻到背面，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永远属于你，梦”。日期是五年前。
“所以这可能是一起情杀案？”林小雨推测，“李梦因爱生恨，死后回来报复？”
赵成坤站起身，环顾四周：“我不相信鬼魂复仇这种事。有人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利用周太太对妹妹的思念和对丈夫的怀疑。”
他走向大门，检查被撞开的门锁。“看这里，门锁是被专业工具撬开的，不是超自然力量。刚才那个‘鬼魂’是人为制造的。”
林小雨已经开始用便携设备扫描整个别墅：“赵哥，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整栋别墅的电路被做了手脚，某些区域安装了高频电磁发生器，可以制造所谓的‘闹鬼’现象。而且……”
她调出手机上的数据，“周太太的卧室和梳妆台附近检测到大量LSD致幻剂残留。如果有人长期微量摄入，会产生严重的幻觉和人格解体症状。”
赵成坤点点头：“所以周太太的‘附身’状态很可能是药物所致。而刚才的‘鬼魂’则是高科技全息投影加上电磁干扰制造的幻觉。”
“但谁会这么做呢？而且为什么？”林小雨皱眉思考。
楼上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人立刻冲回二楼，发现周太太已经不见踪影，卧室的窗户被打碎，冷风夹杂着雨滴灌入房间。
“她逃走了！”林小雨跑到窗边，看到楼下花园里一个白影正踉踉跄跄地向树林跑去。
赵成坤已经拨通了电话：“喂，刑警队吗？我是赵成坤，翡翠湾18号别墅发生命案，请立即派人过来。另外，一名女性嫌疑人正往西侧树林逃跑，请设置路障。”
挂断电话后，他开始仔细搜查卧室。梳妆台抽屉里有一本日记，最新的一页写着：“他知道真相了，我必须在他揭露一切前行动。梦梦会帮我的，就像我们计划的那样。”
“这看起来像是周太太的笔迹，”赵成坤若有所思，“但被药物控制的人不可能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
林小雨正在检查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赵哥，这些粉底和口红里都掺有LSD成分。周太太每天都在不知不觉中摄入致幻剂。”
窗外传来警笛声，红蓝相间的灯光透过雨幕闪烁。赵成坤合上日记：“事情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周太太可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暗处。”
他走向那扇画有诡异符号的窗户，用手指轻轻触摸那个倒五角星：“这个符号我在哪里见过……”
林小雨已经用手机拍下符号进行搜索：“是‘暗月会’的标志，一个秘密邪教组织，专门研究通灵和黑魔法。三年前警方捣毁了他们在城郊的一个据点，但据说残余分子仍在活动。”
“邪教……”赵成坤的眼神变得锐利，“联系起来了。李梦生前最后几个月频繁出入一家名为‘灵魂港湾’的心理诊所，而那家诊所的创始人正是暗月会的前成员。”
楼下传来警察的脚步声和喊话声。赵成坤做了个手势：“在我们把案件移交给警方前，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他带着林小雨来到别墅地下室。潮湿阴冷的空间里堆满了杂物，但赵成坤的目光被角落里一个新砌的水泥台吸引。水泥还没完全干透，边缘有被撬开的痕迹。
“帮我把它撬开。”赵成坤从工具堆里找出一根铁棍。
两人合力撬开水泥板，下面露出一个金属箱子。打开后，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医疗注射器、几个标有LSD的小瓶，还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赵成坤戴上手套翻阅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如何逐步用药物控制周太太，并制造“附身”假象的计划。最后一页写着：“当月亮最暗时，祭品将完成转化，新的大门将开启。”
“祭品……”林小雨声音发颤，“他们想把周太太当作某种仪式的祭品？”
赵成坤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不只是她。看这里——”他指向一页边缘的小字，“需要双生子的血液来完成仪式。李梦的死可能根本不是意外。”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林小雨迅速打开手机照明，只见一个黑影正从通风管道爬进来，动作敏捷得不像人类。
“谁在那里！”赵成坤举起手枪。
黑影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当它抬起头，手机的光线照出一张与周太太一模一样的脸——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李梦？”林小雨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但你不是已经……”
“死了？”女人发出尖锐的笑声，“那只是个必要的假象。现在，把笔记本还给我！”
她扑向赵成坤，速度快得惊人。赵成坤侧身闪避，但还是被她锋利的指甲划破了手臂。枪在混乱中掉到地上，滑到远处。
林小雨迅速操作手机，激活了之前用过的超声波干扰器。李梦——如果这真的是她——痛苦地捂住耳朵，但这次效果明显减弱。
“没用的，小丫头，”她嘶吼道，“我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暗月给了我力量！”
赵成坤趁机一个扫堂腿将她绊倒，但李梦像猫一样在空中扭转身体，稳稳落地。她从一个隐蔽的壁龛里抽出一把仪式用的匕首，刀锋在手机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们不该插手这件事，”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而危险，“但现在，你们将成为仪式的一部分。”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强光手电筒的光束照进来。“警察！放下武器！”
李梦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转身跳入通风管道，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警察冲进来时，只看到赵成坤手臂流血，林小雨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
“她往通风管道跑了！”赵成坤指向那个黑暗的洞口，“小心，她极度危险！”
带队的刑警队长认出了赵成坤：“赵侦探？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成坤简要说明了情况，特别强调了李梦可能还活着，并且是暗月会成员的事实。警察立即组织追捕，同时呼叫救护车处理赵成坤的伤口。
当警方封锁现场展开调查时，林小雨在地下室角落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摄像头，正对着那个金属箱子的位置。
“赵哥，我们被监视了，”她低声说，“李梦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
赵成坤点点头，眼神变得深邃：“而且她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些。这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包括周明辉的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陈，我需要你查一下李梦车祸的详细记录……对，就是两周前的那起。特别是，确认一下死者DNA是否真的匹配。”
挂断电话后，赵成坤看着窗外的暴雨，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蛇：“小雨，准备好你的设备，我们要挖的比这个地下室深得多。这不仅仅是一起谋杀案，而是一个精心编织了多年的阴谋。”
林小雨调试着她的设备，镜片反射着警车的闪光：“赵哥，你觉得那个仪式……真的存在吗？”
赵成坤沉默了片刻：“我不相信超自然力量，但我相信人的疯狂可以制造出比鬼怪更可怕的东西。而我们现在面对的，正是这种疯狂。”
远处雷声轰鸣，仿佛在回应他的话。雨下得更大了，像是要洗净这栋别墅里所有的罪恶和秘密。但赵成坤知道，有些污渍，是雨水永远冲刷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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