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档案馆的灯光在午夜显得格外惨白。赵成坤和林小雨围在一张堆满古籍的桌子旁，四周静得只能听见翻页的沙沙声。林小雨突然停在一页泛黄的报纸上，手指微微颤抖。
“赵哥，你看这个。”她将报纸推向赵成坤，声音紧绷。
那是一则二十年前的旧闻，报道了一起实验室爆炸事故，三名研究人员丧生。配图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废墟前，手腕上的黑月纹身清晰可见。报道称她是唯一的幸存者——林月影。
“林……月影？”赵成坤敏锐地注意到姓氏的相同。
林小雨的脸色苍白如纸：“她是我姑姑，我父亲的妹妹。家族告诉我她在国外车祸去世了……但这个人绝对是她。”
赵成坤仔细端详那张照片。尽管像素不高，但女人的轮廓与林小雨确有几分相似。更令人在意的是报道中提到的事故原因——“实验性晶体材料失控反应”。
“小雨，你父亲也是研究晶体的？”
林小雨点点头，眼神复杂：“他是量子物理学家，研究物质第七态。十年前他……也是死于实验室事故。”她突然抬头，“赵哥，那些死者心脏里的晶体……”
“很可能与你父亲的研究有关。”赵成坤合上报纸，“我们需要查清楚那场爆炸的真相。”
就在这时，林小雨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她迅速解码，脸色骤变：“陈队长发来的紧急通知！城北废弃发电厂发现异常热能信号，模式与前几起‘冰雕’案发生前完全一致！”
十五分钟后，他们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发电厂外围。夜空无云，一轮残月悬在天际，给锈蚀的金属结构镀上一层诡异的银光。赵成坤检查了手枪，递给林小雨一个改装过的声波发射器。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阻止仪式，不是正面冲突。”他低声嘱咐，“如果那些晶体真能控制温度……”
林小雨调试着手中的电磁探测器：“我已经调整了这个能干扰特定频率的共振。理论上可以阻断晶体间的能量传递。”她顿了顿，“赵哥，如果那真的是我姑姑……”
赵成坤的眼神坚定而温和：“我们会弄清楚真相。”
两人潜入发电厂主厂房。黑暗中，巨大的涡轮机组像沉睡的钢铁巨兽投下狰狞的阴影。远处传来低沉的吟诵声，伴随着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他们循声而去，在中央控制室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五个身穿白袍的人围成一个圆圈，每人手中捧着一颗发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圆圈中央站着黑衣女人——林月影，她的兜帽已经放下，露出一张与林小雨有七分相似但更加沧桑的脸。她手中高举一颗更大的晶体，正在指挥其他人同步吟诵。
更可怕的是，圆圈内躺着三个人，全身已经开始呈现半透明状态，脸上逐渐浮现那种诡异的微笑。
“他们在加速仪式！”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那些人还活着！”
赵成坤迅速评估形势：五名助手，加上林月影，而他们只有两人。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林小雨绕到侧面准备干扰装置，自己则正面吸引注意力。
“林月影！”赵成坤突然现身，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仪式结束了。”
吟诵声戛然而止。所有白袍人同时转头，眼神空洞得不像活人。林月影缓缓放下手中的晶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赵成坤侦探。我料到你会来。”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金属质感，“但你不该带她来。”
她的目光越过赵成坤，落在阴影中的林小雨身上。那一瞬间，林月影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冰冷。
“姑姑……真的是你吗？”林小雨走出来，声音颤抖，“为什么？爸爸他……”
“闭嘴！”林月影突然暴怒，手中的晶体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你不配提他！如果不是你，林岩不会死！”
厂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赵成坤看到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冰晶。林小雨的干扰装置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能量读数正在飙升。
“小雨，现在！”赵成坤大喊。
林小雨按下干扰器开关，一阵刺耳的高频声波席卷整个厂房。五名白袍人手中的晶体同时爆裂，他们发出非人的尖叫，倒在地上抽搐。但林月影的主晶体只是闪烁了几下，很快恢复了稳定。
“幼稚。”她冷笑一声，举起晶体对准林小雨，“你以为这种小把戏能阻止黑月降临？”
一道蓝光从晶体射出，直奔林小雨而去。赵成坤飞身将她扑倒，光束擦过他的肩膀，瞬间在后方金属墙上蚀出一个边缘整齐的圆洞，洞口周围覆盖着厚厚的白霜。
“赵哥！”林小雨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正在迅速结冰。
“没事……只是擦伤……”赵成坤咬牙站起来，举枪瞄准林月影，“放下晶体！这不是请求。”
林月影充耳不闻，继续向中央晶体注入能量。地上三名受害者的透明化程度越来越深，其中一人的嘴角已经开始扭曲成那种恐怖的笑容。
“姑姑，住手吧！”林小雨调整干扰器频率，“爸爸不会希望你做这些的！”
“你懂什么！”林月影嘶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研究晶体是为了治愈疾病，却被那些人渣窃取成果改造成武器！我是在完成他的遗志！”
林小雨突然僵住了：“遗志？什么遗志？”
“打开门，迎接真正的光明！”林月影高举晶体，它的光芒越来越强，“当黑月完全降临，这个世界将被净化！”
赵成坤注意到林月影说这些话时眼神中的恍惚，就像被催眠一样。他悄悄向林小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继续对话分散注意力。
“姑姑，爸爸是怎么死的？”林小雨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家族告诉我是实验事故……”
“谎言！”林月影的表情扭曲，“他是被暗月会谋杀的！因为他发现了晶体的真正用途！”她的声音突然降低，仿佛在自言自语，“就像他们对我做的那样……洗脑……改造……”
就在这一瞬间，林月影的眼神出现了短暂的清明。赵成坤抓住机会，扣动扳机——不是射向林月影，而是她头顶的消防喷淋系统。
冰冷的水倾泻而下，淋在林月影和中央晶体上。晶体遇水后发出刺耳的尖啸，光芒变得不稳定。林月影惊慌失措地试图保护晶体，但为时已晚——它的表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不！不！”她绝望地尖叫，“你们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林小雨趁机冲到三名受害者身边，将干扰器直接贴在他们胸口。随着一阵噼啪声，三人体内的晶体停止了运作，他们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正常颜色。
林月影跪倒在地，手中的晶体已经碎裂成几块。她的眼神从疯狂转为迷茫，最后定格在一种深深的悲伤上。
“小雨……？”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正常，充满困惑，“我……我做了什么？”
林小雨谨慎地靠近：“姑姑？你……记得我了？”
林月影的眼中涌出泪水：“他们……他们对我做了些什么……我的脑子里全是声音……”她突然惊恐地抬头，“小心！他们有狙击——”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警告。林月影胸口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血花。赵成坤立刻将林小雨拉到掩体后，同时向枪声来源处还击。
“姑姑！”林小雨挣扎着想冲出去，被赵成坤死死按住。
“别动！狙击手还在！”赵成坤厉声道，同时拨通了陈队长的电话请求支援。
林月影倒在血泊中，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向林小雨的方向。赵成坤看准时机，一个翻滚捡起布袋，迅速退回掩体。
远处传来警笛声，狙击手似乎撤退了。当赵成坤和林小雨赶到林月影身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小雨……对不起……”她艰难地呼吸着，“你父亲……留下的研究……在……在老宅……”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小心……你身边的人……他们……无处不在……”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生命随之消逝。林小雨颤抖着打开那个布袋——里面是一枚古朴的玉佩和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小心你身边的人”。
三天后，成坤侦探社。林小雨将分析报告递给赵成坤：“那些晶体确实基于爸爸的研究，但被改造成了某种共振器。它们能定向吸收周围的热能，造成局部绝对零度效果。”
赵成坤接过报告，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而‘冰雕微笑’其实是面部肌肉在极端低温下的痉挛。”
林小雨点点头，神情疲惫：“暗月会似乎在利用这些晶体尝试打开某种‘通道’。姑姑提到的‘门’可能就是……”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赵成坤接听后，表情变得异常严肃：“陈队长说尸检发现林月影脑中有一个微型控制器，与她描述的洗脑一致。更可怕的是，他们在其他几名死者体内也发现了类似装置，只是型号较旧。”
林小雨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是说……那些‘冰雕’受害者也是被控制的？”
“很可能是失败品。”赵成坤沉重地说，“暗月会在不断改进他们的控制技术。”
林小雨拿起那枚玉佩，在阳光下仔细观察：“赵哥，这上面有个符号……像是某种地图。”
赵成坤凑近看，发现玉佩背面确实刻着精细的线条，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我们需要查清楚你父亲留下的研究。如果暗月会如此重视它……”
“我明天就去老宅。”林小雨下定决心，“但姑姑的警告……赵哥，你觉得她指的是谁？”
赵成坤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案子远没有结束。”
夜幕降临，侦探社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远处，一轮新月悄然升起，它的边缘隐约泛着不祥的暗红色，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手腕上有黑月纹身的人正注视着侦探社的方向，缓缓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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