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震动警报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许凌从战术腰带抽出陶瓷匕首,雨后的月光把露台积水照成破碎的镜面。
当他推开防火门时,沾着泥水的鞋印在逃生楼梯拐角处消失——对方比他预估的撤退时间快了四十七秒。
这让他想起三年前那场未遂的投毒案。
追踪信号到滨江大道就断了。陈丽在电话里喘着气,背景传来键盘敲击声,但交叉比对李薇最近三个月的行程,她上周四出现在老干部疗养院。
许凌用鞋尖拨开露台角落的半枚烟蒂,薄荷味里混杂着东南亚特有的丁香烟气息。
他给贺宇发去烟蒂照片:查查缅甸最近入境的人员名单。
三天后,市政规划局副局长周正明的资料摊在许凌办公室。
这个以清廉著称的官员,女儿却在美国住着月租三万美金的公寓。
陈丽调取的监控显示,李薇的秘书连续四周都在周夫人常去的瑜伽馆出现。
需要安排见面吗?陈丽递上烫金请柬。
他明天要去视察旧城改造项目。许凌用红笔圈住规划图上的物流园区,让工程部把奠基仪式提前两小时。
次日九点,许凌穿着沾满泥点的工装靴出现在工地。
当周正明的公务车被抗议拆迁的居民拦住时,他正亲手给六十岁的钉子户张阿婆搬洗衣机。
无人机航拍画面实时传到周正明秘书的平板电脑上——许凌脖颈暴起的青筋和拆迁户眼眶的泪水同样清晰。
三小时后,市政厅会客室飘着张阿婆送的茉莉花茶香。
许凌将旧城改造方案推到周正明面前,最后一页附带某跨国公司向周夫人海外账户转账的记录。
市里需要真正改善民生的企业。周正明摘下眼镜擦拭三次,许总觉得物流园区配套的廉租房比例提高到30%如何?
李薇收到解约通知时,正在曼谷机场贵宾室等那位恰巧错过航班的缅甸掮客。
她攥着融资金额缩水70%的报表,眼睁睁看着许凌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以市场价65%收购她旗下七家物流公司。
暴雨再次降临那日,市政府门口铺开二十米红毯。
王市长将旧城改造项目的金钥匙交给许凌时,五十台混凝土搅拌车同时鸣笛。
许凌对着镜头微笑,西装内袋里藏着陈丽刚送来的文件——收购李薇公司的实际支出比公示数据少十二个百分点。
今晚团建取消。庆功宴开始前五分钟,许凌突然群发通知。
员工们看着三十六楼骤然熄灭的灯光,听见电梯间传来他带醉意的声音:财务部把上季度报销单重新审计,明早十点我要看分类汇总表。
贺宇拎着威士忌闯进董事长办公室,发现许凌正在拆解那枚从露台捡到的窃听器。
电路板内侧的蛇形纹路让他瞳孔微缩——这和他重生前在跨国间谍案中见过的型号完全相同。
让安保部更新虹膜识别系统。许凌把零件扫进保险箱,窗外的霓虹灯在他瞳孔映出跳跃的光点,通知所有分公司,下周起实行双盲审批制度。
整栋大楼的欢呼声顺着通风管道盘旋而上时,许凌正凝视着战略沙盘。
那枚镶金边的白棋已挪到科技园区,旁边静静躺着半张烧焦的机票残片——是从曼谷线人寄来的军港爆炸案证物里找到的。
无需修改
董事长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漏进一线晨光,许凌将最后一份签批文件递给陈丽时,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通知人事部启动弹性工作制。”他屈指敲了敲桌角的咖啡机,“下季度部门关键绩效指标(KPI)前三名,可以申请远程办公三个月。”
电梯下降到二十五层时,刘明正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他习惯性摸向抽屉里的辞职信,却发现原本的位置放着集团新发的股权激励协议。
茶水间的电子屏突然亮起,许凌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清晰传出:“研发中心全员本月薪资上浮15%,专利转化收益分成比例提到40%。”
“刘工,这是您要的智能仓储系统测试数据。”实习生捧着平板站在门口,看见向来阴沉的组长破天荒扯松了领带:“把第三组参数调出来,用我刚改进的算法再跑一遍。”
当贺宇推开战略会议室的门,八块液晶屏正同步显示全球七个时区的交易数据。
许凌站在三维投影的物流网络模型前,用激光笔圈住东南亚板块:“明天你飞新加坡,港口招标的保证金提到三倍。”
“这是要吓退其他竞标方?”
“是给真正有实力的对手发邀请函。”许凌按下遥控器,全息投影中浮起密密麻麻的红点,“三小时内会有十七家跨国集团收到我们的技术白皮书——精确卡在他们法务部下班前两分钟。”
庆功宴当晚,凯旋酒店旋转餐厅的水晶灯将江面映成碎金。
许凌接过王市长递来的红酒杯时,陈丽正将三份合同塞进德国客户的公文包。
合同第九页用荧光油墨印着附加条款,需要零下二十度环境才能显影。
“许总,华晟资本想约您下周打高尔夫。”李薇曾经的助理举着香槟凑近,胸针上的微型摄像头刚转向文件袋,就被服务生托盘里突然倾斜的罗曼尼康帝浇了个透湿。
暴雨夜的风裹着潮湿水汽卷进车库,许凌将车钥匙抛给保安队长时,瞥见后视镜里闪过半张混血面孔。
那人耳后若隐若现的蛇形刺青,与窃听器电路板上的纹路完美重合。
“明早六点安排直升机。”许凌关上车门前突然开口,看着陈丽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气流航线,“通知北美分部,让他们把上季度报废的冷链运输车零配件清单重新审计。”
三个月后,当财经杂志封面登出许凌与中东石油大亨握手的照片时,刘明带领的团队刚拿下日内瓦发明展金奖。
庆功宴上年轻工程师们举着香槟欢呼,没人注意到宴会厅后门闪过半截深灰色风衣——那是许凌安插在竞争对手公司的商业调查员。
“东南亚市场占有率突破38%了。”贺宇将平板电脑推到许凌面前,屏幕上跳动的K线图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不过中东那边新冒出个叫‘黑曜石’的离岸公司,注册资金流动路径有点意思。”
许凌用放大镜观察着战略沙盘上新插的黑旗,旗杆底部沾着星点暗红。
这是今早从曼谷寄来的匿名包裹里掉出的东西,随附的SD卡里存着某艘货轮底舱的钢板焊接录像——焊接纹路与他三年前遇袭时见过的弹道轨迹惊人相似。
“下周的行业峰会,给黑曜石集团发张贵宾(VIP)请柬。”许凌说着扯松领带,霓虹灯穿过落地窗在他侧脸投下明暗分界线,“用他们注册地官方的火漆印章封口,邀请函编号就定0413。”
这个数字让贺宇握杯的手顿了顿。
四年前那个暴雨夜,正是许凌在缅甸边境救下被毒枭围困的他,那天全球定位系统(GPS)定位消失前的最后坐标,恰好是东经104度13分。
宴会厅突然爆发的掌声吞没了未尽的话语,许凌站在聚光灯下接受行业领袖勋章时,休息室的传真机正吐出黑曜石集团的回复函。
烫金信纸上除了接受邀请的客套话,边缘还有道用柠檬汁写的虚线——在验钞机的紫外线下显露出半个带缺口的蛇形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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