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帅府的火盆烧得正旺,郭毅的甲胄还沾着昨夜的血渍,却已在案前摊开了襄阳城防图。
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柄悬而未落的刀。
都到齐了?他指尖点在图上襄阳二字,抬头扫过堂下众人。
玄甲营的将领们立得笔挺——孙大勇的皮靴上还粘着樊城的泥,高顺的剑穗仍在滴着未擦净的血,王虎腰间的短刀泛着冷光,蔡珺的狐裘搭在椅背上,发间木簪上的墨迹已干透,却还留着淡淡墨香。
军侯。蔡珺先开口,指尖划过图上汉水支流,襄阳北据汉沔,南接江陵,城墙高三丈,护城河宽两丈。
去年曹仁增修箭楼十二座,强攻坚城,怕是要折进去三千儿郎。
郭毅的指节叩在图上粮道二字:所以不用攻。他抬眼时目光如刃,困。
断了他的粮,断了他的援,困到城内人吃人的时候,城墙自己会塌。
【升级段】郭毅的匕首突然钉在汉水漕运线上:仿效耿弇围临淄故智,设三层游骑哨——内层截信使,中层烧粮草,外层散谣言。刀尖划过之处,恰是当年光武帝破赤眉的粮道。
孙大勇的大嗓门先炸起来:末将带骑营封汉水!
曹仁的粮船从南阳过来,必过宜城渡,末将把船全凿沉在江里!他拍得腰间酒葫芦哐当作响,酒气混着血腥气扑了满室。
高顺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玄甲鳞纹,沉声道:步兵营可在襄阳南门外扎连营,挖壕沟三十里——曹仁若想从江陵调粮,得先过末将的拒马阵。
王虎突然咧嘴笑了,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军侯要分化敌军?
末将夜里溜进襄阳城,找蔡瑁那侄子蔡中。
那小子上个月还跟人骂曹操抢了荆州粮,养的是青州兵,正是个活棋。
【深化段】郭毅突然笑了,这是他昨夜破樊城后第一次笑:王虎,你当潜入襄阳是逛窑子?他抽出腰间虎符拍在案上,带五名暗桩,天亮前走。
蔡中要见的不是玄甲营的刀,是咱们的诚意——把樊城分粮的账册抄一份给他,再带两坛荆州老窖。
王虎的短刀当地插在案边:末将若折在襄阳,军侯替我多喝两坛!他转身时皮甲摩擦的声响比战鼓还响,门帘被风卷起,卷走半句没说完的要是成了...
【强化段】乱葬岗寒风呼啸,野狗啃噬的颅骨上还戴着荆州军皮弁。
王虎扒开半冻的荒草,短刀在一块青石板上敲了三下。谁?墙内传来沙哑的询问。送酒的。王虎把怀里的酒坛抛过墙——坛口的红布上,《楚辞·国殇》身既死兮神以灵的虎纹在月光下泛着暗金。
李严。郭毅突然抬声。
刚替樊城百姓分完粮的偏将从门后转出,布衣上还沾着米屑,写安民告示。郭毅扔过去一支狼毫,就写归我者,田产官职皆留;从曹者,城破之日,罪不及家——字要大,贴到襄阳城外三十里每个村口。
【政治智慧段】李严捏着笔的手微微发颤:军侯,这......怕曹操骂我收买人心?郭毅扯下案上染血的地图,曹操要的是地,我要的是人。他的声音放轻,像在说给李严,又像在说给整个堂下,等襄阳的百姓扶老携幼来投,曹仁守的就不是城,是座孤坟。
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急得像擂鼓。
探马掀帘而入,铠甲上的冰碴子落了满地:军侯!
曹仁从当阳撤兵了,五千人缩回襄阳!
郭毅的手指在图上襄阳二字重重一按:好。他转身抓起案上的酒坛,仰头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淌进甲缝,孙大勇,今晚就去宜城渡!
高顺,明早带步兵营去南门扎营!
王虎......他看向空了大半的堂屋,嘴角又勾起来,那小子该到襄阳城下了。
【心理战术段】第三日清晨,云梯顶端的倒钩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冲车裹着浸水生牛皮缓缓推进。
可玄甲营的喇叭突然齐声喊起《蒿里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有老兵竟跟着唱起阵亡将士名录,城头顿时有人松了握刀的手。
第十日深夜。
襄阳校场的火把突然全灭了。
黑暗里传来一声喊:曹仁把粮卖给匈奴了!
放屁!巡城校尉刚骂出口,后颈就挨了一闷棍。
蔡中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的火把腾地烧起来。
火光照见校场四周——三百亲卫的刀都出鞘了,刀身上映着玄甲二字。
【人物转变段】先父蔡瑁临终前说荆州终非曹氏所有,蔡中盯着酒坛上的虎纹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按住王虎的刀背:我要见郭毅。见不着。王虎把刀抽回来,但他说,等襄阳城破那日,让你站在他旁边。
天快亮时。
郭毅踩着染血的城砖登上襄阳城头。
晨雾里,玄甲旗正从各个城楼升起,像一片翻涌的黑潮。
曹仁从帅府后墙翻出来时,正撞进孙大勇的骑兵阵。
他的铠甲上全是血,手里的剑只剩半截:郭毅!
你敢......
我敢。孙大勇的马槊刺穿了他的左肩。
曹仁惨叫着落马,被玄甲营的兵卒用绳子捆成了粽子。
【溃败细节段】曹仁的剑穗玉环突然断裂,在青石板上敲出清响。
他盯着滚落的玉玦——那是建安三年面圣时所得,如今竟碎在孙大勇这个并州马匪出身的将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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