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琴房监控下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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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实秋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微微颤抖,短信里的监控截图边缘泛着冷白色的光。

他盯着拍摄时间12:23——明明上午12:15他就和林昭容离开了琴房,这张照片的时间线根本对不上。

“昭容,”他转身时喉结动了动,“你还记得咱们离开琴房时,门有没有关好?”

林昭容正在用手机翻拍老照片,听到这话抬起头:“关了啊,我还推了推确认过。怎么了?”

顾实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透过校史馆的玻璃窗,落在百米外的琴房楼。

二楼最东边的琴房窗户半开着,风掀起米色窗帘,露出内侧墙角落的监控探头——那个角度,正好能拍到琴房门口的走廊,却拍不到他们捡谱子的位置。

除非……

他突然想起音乐社储物间就在琴房隔壁,储物间的通风口和琴房监控线路是连通的。

上学期他帮张老师整理器材时,曾见过李明作为管理员调试监控的样子。

“我去趟办公室。”顾实秋把手机塞进裤兜,掌心的温度几乎要把金属外壳焐化。

路过林昭容身边时,他顺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梢,“等下请你喝杨枝甘露,要加双份西柚。”

林昭容没察觉他的异样,笑着点头:“说话算话啊。”

张老师的办公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

顾实秋把手机递过去时,看见教授镜片后的瞳孔缩了缩。

“这监控角度……”张老师指尖轻点屏幕,“是从储物间方向调的。”

“李明是管理员。”顾实秋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张老师放下手机,指节抵着眉心:“周教授的手稿确实少了半本《民族旋律研究》,但……”他抬眼时目光沉了沉,“你最近锋芒太盛,有些事,别急着捅破。”

顾实秋离开办公室时,走廊的穿堂风卷起他的衣角。

他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李明-监控权限-时间矛盾-手稿缺失”,最后画了个重重的感叹号。

次日音乐社排练,琴房里飘着新换的茉莉香薰。

李明踩着上课铃推门进来,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银链——那是上周顾实秋拒绝他“合作”提议后,他特意戴的“潮款”。

“实秋,”李明拍了拍他肩膀,力道重得像拍麻袋,“我刚和社长商量了,校庆演出就用你改的《青花瓷2.0》!中国风现在多火啊,肯定能拿最佳节目。”

顾实秋垂眼翻谱子,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学长决定就好。”

“哎别这么客气。”李明弯腰调整谱架,手背突然“不小心”撞在支架上,木质谱架轰然倒地,《青花瓷2.0》的曲谱像被风吹散的蝴蝶,扑簌簌落了满地。

“哎呀手滑了!”李明蹲下去捡谱子,手机不知何时从裤袋滑到掌心,镜头对着最上面那张“青花瓷里的天青色”段落,快速按了两下快门。

顾实秋弯腰帮忙捡谱纸,余光瞥见李明袖口沾着蓝墨水——和上周他在储物间看见的,周教授手稿封皮上的水渍颜色一模一样。

他喉咙发痒,故意咳嗽两声,在李明抬头时露出抱歉的笑:“可能对香薰过敏。”

“那我把香薰撤了。”林昭容立刻起身,经过顾实秋身边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的烫伤疤——那是她今早煮奶茶时,他抢着端锅被溅到的。

当晚琴房只剩顾实秋一人。

他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反复游走,《起风了》的旋律被他改成了降B调,尾音里藏着前世录音室里,方明宇摔门而去时的回响。

“在练新编曲?”林昭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抱着他落在校史馆的外套。

顾实秋手一顿,抬头时已经挂上笑:“李明说想改成摇滚版,我先摸摸原曲底子。”他低头整理谱子,手指在谱架下摩挲着木头纹路——那里有道浅浅的刻痕,和前世他在录音室桌角发现的,方明宇用钥匙划的“胜利”标记,形状分毫不差。

深夜的音乐社储物间飘着霉味。

顾实秋借着手机手电筒光,看见最顶层的档案盒被挪过——那是李明的“私人区域”。

他刚要抽开抽屉,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顾同学?”李明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糖,“这么晚还在忙?”

顾实秋转身时,正看见李明手里攥着个匿名信封,封口处露出半张《青花瓷2.0》的谱纸。

李明笑了笑,把信封塞进裤兜:“我帮周教授整理旧物,发现你改的这段‘天青色等烟雨’,和他手稿里的‘釉色流转’旋律线……挺像的。”

顾实秋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漫不经心:“学长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谱子送你。”

“那可舍不得。”李明拍了拍裤兜,转身时银链在手电筒光里晃了晃,“校庆演出,咱们可得好好配合。”

次日清晨,顾实秋把《青花瓷2.0》的完整谱子“遗忘”在琴房最显眼的谱架上。

他蹲在门口系鞋带时,透过玻璃窗看见李明猫着腰溜进来,快速把谱子塞进随身带的文件夹。

“啪。”顾实秋用铅笔在最后一页谱纸边缘轻轻画了个问号——前世方明宇抄袭他作品时,总爱在原稿右下角画这样的符号,像猫爪挠过的痕迹。

午休时,林昭容把杨枝甘露塞进他手里:“社长说明天要定校庆流程,李明非吵着要调演出顺序。”她咬着吸管皱眉,“他说什么‘压轴需要更成熟的编排’,可《青花瓷2.0》是你写的……”

顾实秋喝了口冰沙,凉意从喉咙直窜到后脑勺。

他望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梧桐叶,想起昨夜李明裤兜里那封匿名信,和他说“好好配合”时,眼尾挑起的弧度——像极了前世车祸前,方明宇在他车前踩下油门时,后视镜里的笑。

“昭容,”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校庆那天,你帮我盯着李明的银色手表。”

林昭容愣了愣,反手握住他:“好。”

风从走廊尽头吹过来,卷起顾实秋脚边的落叶。

远处传来上课铃的嗡鸣,混着某个琴房飘来的《青花瓷》旋律,在空气里荡起细碎的涟漪。

而在音乐社储物间的档案盒最底层,一封贴着“投稿”邮票的信封,正安静地躺着,上面的收件人地址,是本市最大的音乐期刊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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