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外有三百草人悬着黄符」刘公公拂尘滴水未干,尾音被雷声劈得发颤。
陈密探的透骨钉齐刷刷转向殿外。
三寸钉尖映着烛火,在汉白玉地砖上投出蛛网状的寒光。
「报应」林护法铁链绞碎半枚珍珠,血沫溅上龙椅雕纹,「诸位活不过子时」
苏婉清的金步摇猛地钉进案几:「紫河车配伍不当会七窍流血,护法可要试试?」她拽着铁链逼近对方溃烂的腕骨,合作,或者当药引。
龙涎香被血腥气冲散。
慕锦容的剑鞘压住银匣:「本王信你」剑穗拂过苏婉清手背,烫得她睫毛轻颤。
银匣里突然传出指甲刮擦檀木板的刺响。
「疯妇!」林护法挣断半截铁链,黑袍撕裂处露出青紫的蛊虫纹路,「你们拿什么对抗阁主的玄甲卫?」
慕锦萱突然踩住滚动的珍珠:「皇兄,东南角的铜雀灯灭了。」她指尖沾着血洼里的玉珠,在漕运图上画出歪斜的墨痕。
铜漏突然倾覆。
「酉时三刻,东南巽位」李谋士碾碎珍珠粉末撒进烛台,火苗窜起三尺青烟,「三百草人对应三更天,黄符属土,是活人桩」
暴雨裹着瓦片砸穿窗棂,吴将军的佩刀已经劈开蟠龙柱阴影。
皇帝掌心的漕运图被火舌舔出焦黑的叁字,与银匣齿痕严丝合缝。
「报——!」
探子湿透的靴底在殿门划出血痕:「草人脖颈系着红绸,看针脚是北疆死士」
苏婉清突然扯断半幅裙摆缠住银匣。
蝰蛇蜕皮声变成尖锐嘶鸣,二十枚透骨钉同时钉穿她脚边青砖。
慕锦容的剑鞘横扫过她耳际,削断林护法偷袭的锁链。
「合作」她将染血的银匣抛向黑袍人,「或者让你们的阁主七日后咳出蛊虫卵」
惊雷炸响时,众人已冲出大殿。
雨幕中数不清的黑影正在晃动。
三百草人在暴雨中摇晃。
黄符被血水泡胀,露出皮下青灰色的刺青脸。
苏婉清踩碎半截红绸:「北疆人用尸油拓印活人面皮」她指尖勾住银匣锁扣,三枚蛊虫卵突然在琉璃罩里爆开,「还剩两刻钟」
慕锦容的剑尖挑起泥浆。
黑影从宫墙跃下时,他削断了十七根草绳。
裹着黄符的尸骸砸进积水,浮起一层猩红油花。
「护驾!」
吴将军的斩马刀劈开雨幕。
刀刃撞上玄甲卫的护心镜,炸出刺目火星。
禁军的铁靴碾过尸体,血水顺着砖缝漫到慕锦萱绣鞋边。
「东南角!」李谋士的罗盘指针突然崩断。
铜雀灯残骸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蛊虫,顺着玉带桥涌向大殿。
苏婉清甩出金步摇钉死领头蛊虫。
毒液腐蚀青砖的滋滋声里,她揪住林护法的发髻将人按进虫堆:「解药!」
咳......黑袍人喉管里挤出笑声,「阁主要的是活人桩」
银匣突然剧烈震动。
慕锦容剑鞘横扫,二十枚透骨钉将匣子钉死在龙柱上。
陈密探的袖箭穿透三个玄甲卫咽喉,血柱喷上鎏金匾额。
「换阵!」
吴将军踹翻铜鼎挡住宫门。
禁军持盾结成龟甲阵,箭雨撞在玄铁盾上如同冰雹。
慕锦萱捡起断箭在掌心划出血痕,将染血的漕运图塞进铜雀灯残骸。
火舌窜起三丈高。
蛊虫在烈焰中蜷成焦炭,李谋士突然指向漕运图:「活人桩要埋进护城河!他撕开黄符露出河工密文,水位涨到龙吻石,皇城必塌」
苏婉清的金簪抵住林护法眼皮:「河道闸口在哪?」
铁链突然崩断。
林护法撞向燃烧的铜雀灯,黑袍燃起幽蓝火焰:「阁主早把火药埋进......」话音未落,吴将军的刀背已将他拍进泥坑。
慕锦容割开银匣暗层。
半枚虎符坠入血泊,与皇帝掌心的另半枚严丝合缝。
禁军号角穿透雨幕,玄甲卫的阵型突然大乱。
「杀!」
三百草人被铁索拽倒时,苏婉清扯断珍珠璎珞撒向敌阵。
慕锦萱点燃最后半截犀角烛,毒烟顺着风扑向溃逃的黑影。
寅时更鼓响起时,最后个玄甲卫坠下宫墙。
「赢了!」陈密探的透骨钉钉住残破黄符。
慕锦萱靠着蟠龙柱滑坐在地,锦帕裹着的手指还在渗血。
林护法突然笑出声。
他染血的牙齿咬破舌尖,喷出带着蛊虫碎卵的血雾:「阁主送的烟花......好看吗?」
银匣在此时裂成两半。
半张硝石地图飘进未熄的火堆,焦糊味里混着淡淡的硫磺气息。
苏婉清的金步摇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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